次日清晨,张雅芳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李健兄弟俩赶往县城。
一路上,日头越来越烈,才三月中旬,就已经热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路边的野草已经开始有些枯黄,河床的水也只是小小的一股。
张雅芳看着这景象,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旱灾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赶到县城时,刚过辰时。
秦时的商铺位于县城的繁华地段,名为“秦记商行”。
张雅芳刚走到商行门口,就有伙计迎了上来:“张掌柜,您来了!我们公子已经在楼上等您了。”
“有劳了。”张雅芳点头,跟着伙计上了二楼。
二楼的会客厅布置得十分雅致,秦时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喝茶。
看到张雅芳进来,他连忙起身:“张掌柜,快请坐。”
张雅芳坐下后,伙计端上了一杯茶水。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开门见山地道:“秦公子,你信中说有要事找我商量,不知是什么事?”
秦时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沉声道:
“张掌柜,上次你提醒我多囤粮食和布匹,我回去后就派人打听了一下,没想到还真让我查到了一些消息。”
张雅芳心中一紧:“什么消息?”
“远洲府那边,最近不太平。”秦时压低声音道:
“那边连日暴雨,就连附近的几个州府也是阴雨连绵,据说那里房倒屋塌,河水猛涨,洪水泛滥,一泻千里,死了很多人,有不少灾民逃难向北边而来。
据说有一支乱兵也正在西北往这边移动,大概再过两三个月就会到达固北县一带。
而且,中洲府的很多商户都在大量囤积粮食和物资,说是怕乱兵来了之后物价飞涨,或者粮食短缺。”
果然是关于流民和乱兵的消息!
张雅芳心中了然,面上却故作惊讶:“竟有这种事?流民?乱兵?他们为什么会往这边来?”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朝廷的赈灾粮迟迟不到,灾民开始向北逃命,后来西南方也出了这支乱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秦时叹了口气:
“朝廷边关正在与苦余人作战,后方兵力空虚,很难拦住这群乱兵,远洲府离中州府固北县不算太远,若是乱兵真的来了,固北县恐怕也难逃一劫。”
“这可如何是好?”张雅芳皱起眉头,装作担忧的样子,“咱们固北县向来太平,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世事难料。”秦时长叹一声:
“我这次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你之前提醒我囤粮,想必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你足智多谋,有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张雅芳沉吟片刻,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引导秦时多囤物资,同时也能让他支持联防队。
“秦公子,实不相瞒,我确实是察觉到天气反常,怕有天灾人祸,才提醒你囤粮。”
她缓缓道,“如今既然知道了有流民和乱兵的消息,我们更要提前做好准备。”
“你说得对,我们必须提前准备。”秦时点头道:
“我已经让商行大量收购粮食、布匹、药材等物资了。但我总觉得还不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秦公子,你做得很对。”
张雅芳沉声道,“除了囤积物资,我们还要保护好自己的财产和人身安全。
灾民能跑到这边的,大多会变成流民,和乱兵来了之后,肯定会烧杀抢掠,商铺和村子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她顿了顿,继续道:
“我所在的村子,还有周边几个合作的村子,已经组建了联防队,都是村里身强力壮的青壮年,每天都在训练。
遇到乱兵或者贼寇,可以互相照应,保护村子。
秦公子,你的商行在县城,人流量大,鱼龙混杂,更容易成为目标。
我建议你也雇佣一些护卫,加强商行的安保,同时也可以在商行里挖一个地窖,把重要的物资和钱财藏起来。”
秦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张姑娘,你考虑得真周全。我虽有暗卫,却,大部分都留在上京。
这边每个地方都已经雇佣了十几个护卫,商行里也有地窖,只是还没来得及整理。我会尽快派人把地窖整理好,把重要的物资藏起来。”
“那就好。”张雅芳点头道,“另外,秦公子,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乱兵的具体情况?
比如他们的人数、装备、行进路线等。知道了这些,我们才能更好地应对。”
“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秦时道:“张掌柜,你组建的联防队,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张雅芳心中一喜:“那就多谢秦公子了!联防队需要一些兵器和护具,比如长矛、大刀、盾牌、铠甲等。只是这些东西价格不菲,而且不好采购。”
“这些交给我来办。不过,不会太多。”
秦时爽快地答应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我辖下的各个地方的铁器铺都会加紧制作!不过,铁器管控,我也给不了多少”
“太好了!真是多谢秦公子,已经很好了!”张雅芳连忙道谢。
有了这些兵器和护具,联防队的战斗力就能大大提升,应对乱兵也能增加点胜算。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比如如何互通消息、如何互相支援等。
不知不觉,日近中午。
秦时留张雅芳在商行吃了午饭,饭后,张雅芳列了一份兵器和护具的清单交给秦时,便起身告辞了。
离开商行,张雅芳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县城的粮铺和药铺。
她想看看市面上的粮食和药材价格有没有上涨。
果然,粮铺里的粮食价格已经比上个月涨了一成,药材的价格也涨了不少。
看来,已经有不少人察觉到了异常,开始囤积物资了。
张雅芳心中暗急,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她必须尽快让村民们多囤粮,同时也要让联防队尽快配备上兵器和护具。
时间越来越紧迫,六月的暴乱已经不远了,而旱灾的阴影也越来越浓。
兵祸民乱,到时候只怕愈演愈烈,希望官府能有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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