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安带着陆长安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从客厅翻出了医药箱往地上一放,陆长安就乖乖的坐在医药箱旁边等着上药。
陆今安叹了口气,刚要蹲下,陆长安就立刻扶住了他的手腕,“哥,别蹲。”
陆长安从地上爬起来,去卧室拿了个小凳子放在了陆今安身后,“哥,你坐这个,省的一会站起来会晕。”
陆长安现在已经深刻掌握照顾人的精髓了。
之前陆今安在家突然晕倒,带翻了凳子,差点磕到桌角上。
要不是陆长安眼疾手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见陆今安坐下,陆长安盘腿坐在陆今安脚边。
把下巴抵在陆今安的膝盖上,闭着眼睛嘴角上扬的在那等着,似乎陆今安给他上药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陆今安一看他这个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的伤口就是使劲一摁。
陆长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泪汪汪的睁开眼,有些委屈,“哥,疼。”
陆今安冷着脸,他简直想不明白,明明两人都看对眼了,陆长安为什么突然就上去给苏杨一拳。
陆长安看陆今安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撒娇的话咽了回去。
用下巴讨好的蹭了蹭陆今安的膝盖,又把脸往前送了送,“没事哥,我嚎着玩的,一点也不疼,你随便摁。”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弟弟,陆今安也不是什么施暴狂,“为什么打架?”
陆长安心虚的看了陆今安一眼,“哥,我要是说不是故意的,你信我吗?”
陆今安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不是故意的你上来给人一拳?”
陆长安撇了撇嘴,“谁让他碰你。”
陆今安无语了,系统不在,他也没个人商量,也不知道现在剧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按理说现在应该发展到贺文州和陆长安互相表明心意,苏杨对陆长安心生好感的阶段了。
算算时间,舆论应该该反转了,他马上要被全网黑了。
*
一个下午岑溪都没怎么出办公室的门,他看着电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陆长安被带走后,岑溪独自回了公司,他不像陆长安,天天没事干,他得好好查查到底是谁爆的这么多黑料。
结果刚回到公司没多久,技术部就告诉他查到幕后主使是谁了。
岑溪想了一下午也想不通,陆长安都那么哥控了,陆今安怎么就那么不待见这样一个弟弟。
他还没想好这事要不要告诉陆长安呢。
傍晚,陆长安从陆今安的公寓回到公司,看到岑溪,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查到了吗?”
岑溪斟酌着开口,“要是查到是谁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长安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按流程走,哦对,还有苏杨,你查查他。”
顿了顿陆长安又转过头来盯着岑溪,“查到了,是谁?”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陆长安看出来了,岑溪暗自叹了口气,果然瞒不过这位爷,“是,是你哥,咱还按流程走吗?”
陆长安锐利的眉眼微微上扬,露出了些许懵懂的状态,只有听到关于陆今安的事,他才真正像一个十八岁的孩子,“我哥?”
陆今安怔愣了片刻,叹了口气,“那你们别掺和了,让他玩吧。”
让他玩?这和玩有什么关系,岑溪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就知道得是这么个结果。
“哎。”岑溪到底还是叹了口气,他知道陆长安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在意,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钻牛角尖呢,
“长安,你也别多想,你哥他可能——”
陆长安苦笑一声,打断了岑溪的话,“好了岑哥,用不着变着法安慰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
岑溪走后,陆长安独自站在高高的办公楼,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了一丝无所适从。
从小到大,父母从没管过他,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他哥哥陆今安的身上。
曾经他以为他的哥哥是真心待他,甚至差点为了救他付出过性命。
他曾暗暗发过誓,要护着哥哥一辈子的,可现在他又有些不确定了,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身体里那颗活蹦乱跳的心脏呢,他好像从来都是个没人爱的小孩。
可陆今安贯穿了他整个生活的十八年,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做不到轻易地转身离开。
他知道陆今安害怕他会拿走陆家的财产,所以总是针对他,其实从前他从未想过这些,不出意外,这些以后他都不会去碰,可凡事总有万一。
陆今安怎么样都好,只要不离开他,只要别离开他,他可以永远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弟弟。
*
贺文州坐在真皮座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
光影将他拢进黑暗里,一袭黑色的西装衬的他犹如地狱里的修罗,身前站着的几名下属纷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从前贺氏集团可能还会有几个人跟贺文州呛声,觉得他年轻,很好拿捏。
可在贺文州掌权的这短短几个月内,贺氏集团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基本全被清了个干净。
新上任的人基本全唯贺文州马首是瞻,一开始,还有些人冷嘲热讽的看热闹。
认为贺氏产业繁杂,贺文州如此大张旗鼓换人,定要在管理时栽个跟头,到时候还得再把那些人请回来。
可一个月没动静,两个月没动静,三个月依旧没动静。
他们这才意识到,贺文州换上来的这些新人,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新人。
贺文州早在掌权前就已经把伸进贺家权力的中心了,只是这一切他做的悄无声息。
贺家人没发现,高层没发现,甚至贺老爷子都没有发现。
贺文州根本不是什么软柿子,他比贺家任何一个人都可怕。
“苏杨……”贺文州低笑一声,眼底确实藏不住的狠厉,“没死就算了,竟然还敢回来。”
贺文州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脑屏幕,电脑里是一张苏杨半抱似的搂着陆今安的照片。
贺文州整个人的气场都阴沉沉的,“呵,一个疯子,也不怕脏了他的眼睛。”
随着贺文州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变得更加寂不可闻,生怕被贺文州的怒气牵连,连呼吸声都清浅了许多。
突然,一声微信提示音突兀的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贺文州垂下头看向亮起来的手机,一个能在贺家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杀出来。
并且站在贺家权利顶端的男人,却在看清手机内容的那一刻,周身戾气一收,眉眼间泛起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