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日头终于驱散了霜气，紫宸殿外的广场上，血迹已被黄土掩埋，只余下断裂的刀枪和散落的叛军头盔，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王二柱正蹲在一堆兵器旁，用木炭在地上画“正”字清点俘虏，鼻尖沾着灰，嘴里还数得热闹：“三十一、三十二……沈吏，这小子藏在香炉后面，被俺一锤子敲晕了，算不算俺的功劳？”
沈序刚从内殿出来，袍角还沾着些许石灰粉——那是方才阻拦叛军时蹭上的。他踢了踢地上缩成一团的俘虏，笑道：“算，不过下次别用锤子敲头，敲晕了怎么问供？”话音刚落，就听宫门外传来马蹄声，萧彻一身银甲染血，单手揪着一个锦袍男子的后领，像拎小鸡似的从马上跳下来。
那男子头发散乱，锦袍被撕开大口子，正是二皇子李宥。他挣扎着嘶吼：“萧彻！你放开本王！父皇要是知道你如此无礼，定饶不了你！”
萧彻将他往地上一掼，长剑指着他的咽喉：“逆贼还敢叫嚣？若不是沈大人信号发得及时，此刻你早已血溅宫墙！”
王二柱见状，立刻扛着长柄锤跑过来，瞪着李宥：“就是你撺掇魏庸谋反？害得俺们沈吏在殿里差点被砍着！俺这锤子早就想敲碎你的脑壳了！”说着就要动手，被沈序一把拉住：“二柱，他是皇子，自有陛下处置，别脏了你的锤子。”
此时，几个侍卫抬着一副担架匆匆走来，担架上的人胸口插着短刀，面色惨白，正是丞相魏庸。“沈大人，萧将军，”侍卫长单膝跪地，“魏庸在书房自杀未遂，被属下们拦下了。”
沈序走上前，见魏庸胸口的刀伤虽深却未及要害，冷笑道：“丞相倒是会选时候，叛乱失败就想一死了之？陛下还没问你罪呢。”
魏庸睁开眼，眼神浑浊地看着沈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沈序，老夫输了，但你别得意……二皇子是真龙天子，总有一天会……”
“闭嘴！”萧彻一脚踩在他的担架旁，“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把他们都押到紫宸殿，陛下要亲自审问！”
紫宸殿内，烛火已重新点燃，映得殿中每个人的脸色都格外凝重。李珩坐在龙椅上，比清晨时多了几分血色，却依旧眉头紧锁。太子李烨站在一侧，腰间的佩剑尚未归鞘，甲叶上的血渍还未擦拭干净。
李宥被两名侍卫按在地上，膝盖磕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却依旧梗着脖子，不肯低头。魏庸则被放在一张矮凳上，胸口的伤口用白布缠着，气息微弱却眼神桀骜。
“朕问你，”李珩的声音打破寂静，带着压抑的怒火，“朕自你幼时便对你宠爱有加，封你为靖王，赐你良田万顷，你为何要勾结丞相，谋反作乱？”
李宥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嘶吼道：“宠爱？父皇你那叫偏心！太子体弱多病，凭什么占着储君之位？若不是沈序帮他修订新历收买人心，若不是萧彻处处护着他，这太子之位本就该是我的！”
“放肆！”李珩拍案而起，龙椅扶手被震得嗡嗡作响，“太子仁厚贤德，心系百姓，比你这野心勃勃的逆子强百倍！沈卿修订新历是为天下苍生，萧卿护驾是为大靖江山，你却将他们视为眼中钉，简直无可救药！”
沈序走出列，躬身道：“陛下息怒。二皇子殿下口口声声说臣收买人心，臣倒想问问，《实证新历》修订历时三月，七十二个观测点的实测记录堆成三尺高，臣与匠人兄弟们日夜操劳，只为让百姓按准节气耕种，这算哪门子的收买人心？”
他转身看向李宥，目光锐利：“倒是殿下，三个月前派人潜入司天监，想偷走新历初稿；一个月前勾结魏庸，在陛下的汤药里加‘慢龙散’；三日前更是调遣叛军，妄图在冬至朝会劫持陛下——这些桩桩件件，臣都有证据，不知殿下还有何话可说？”
沈序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叠纸，递给侍卫呈给李珩：“这是潜入司天监的刺客供词，这是太医院查到的‘慢龙散’药方，上面有魏庸亲信的签名，还有叛军士兵指认二皇子的证词。”
李珩接过供词，越看脸色越沉，双手都开始颤抖。他将供词扔在李宥面前，纸张散落一地：“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你做的好事！朕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如此纵容！”
李宥看着地上的供词，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开始发抖。魏庸见状，咳嗽着开口：“陛下，此事与二皇子无关，都是老夫一人策划的！是老夫贪图权位，蛊惑了二皇子，求陛下饶了他！”
“丞相倒是会揽罪。”苏微走出列，推了推眼镜，“可据叛军首领招供，此次宫变的粮草和兵器，都是从二皇子的靖王府运出的。上个月，靖王府的管家还去黑市买了五百斤硫磺，用于制造火药——这些账目，臣已经让人查清了，证据都在这儿。”
铁证如山，李宥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是被魏庸蛊惑的，求父皇饶儿臣一命！儿臣再也不敢了！”
李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无半分温情：“国法面前，没有皇子与百姓之分。传朕旨意——二皇子李宥，勾结逆贼，意图谋反，废黜靖王封号，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丞相魏庸，结党营私，谋害君上，打入天牢，严查其党羽，一个都不许漏！”
“陛下饶命啊！”李宥的哭喊声响彻殿内，却被侍卫堵住嘴，拖了出去。魏庸则面如死灰，被侍卫架起时，突然看向沈序，冷笑道：“沈序，你别得意，老夫的党羽遍布朝野，你斗不过他们的！”
沈序淡淡一笑：“丞相放心，臣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浮出水面。”
魏庸和李宥被打入天牢后，沈序立刻召集萧彻、苏微和匠人联盟的核心成员，在司天监召开查案会议。工坊里的炭火正旺，桌上摊着京城官员的名册和魏庸的私人物品，王二柱正蹲在一旁，用放大镜——这是沈序按《考工秘录》原理做的简易放大镜——看着魏庸的书信。
“沈吏，你看这字。”王二柱指着书信上的签名，“和上次潜入司天监的刺客供词上的字，看着很像，但又有点不一样。”
沈序走过去，接过放大镜仔细看了看：“这是仿造的笔迹。魏庸老奸巨猾，肯定用这种方法和党羽联系。苏兄，你擅长算学和逻辑推演，能不能从这些书信的行文风格和用词习惯，找出规律？”
苏微点点头，将书信按日期排列好：“魏庸的书信里，常用‘冬麦熟’‘春茶采’这样的暗语，结合他的党羽分布，‘冬麦’很可能指京官，‘春茶’指地方官。你看这封，‘冬麦长势喜人，需增肥’，应该是说京中党羽力量足够，需要增加经费。”
萧彻皱着眉头：“经费？魏庸的俸禄虽高，也养不起三千叛军。他肯定有贪腐的渠道。”
“萧将军说得对。”沈序从桌上拿起一本账册，“这是从魏庸书房搜出来的，上面记录着‘盐引’‘铁引’的交易。大靖的盐铁都是官营，魏庸肯定是通过私卖盐铁牟取暴利，用来资助叛军。”
王二柱突然一拍大腿：“俺知道了！上次俺去城外的盐场送观测架零件，看见魏庸的侄子魏虎在那里指挥人装盐，那些盐车都往他的私宅运，当时俺还以为是官盐呢！”
“这就对了。”沈序眼睛一亮，“魏虎是盐铁司的提举，负责管理盐场和铁厂，他肯定是帮魏庸私卖盐铁的帮凶。萧将军，麻烦你派人去魏虎的私宅搜查，应该能找到私藏的盐铁和账本。”
萧彻立刻起身：“我这就去！正好把魏虎的党羽一起抓了！”
萧彻离开后，沈序又看向苏微：“苏兄，你和陈默一起，去查京城的钱庄，看看魏庸和李宥的账户有哪些异常交易，特别是近三个月的大额支出。匠人联盟的兄弟们，负责比对官员的笔迹，找出和魏庸书信上暗语一致的人。”
“放心吧沈吏！”老周举起手中的刻刀，“俺们铁匠铺的人，最擅长辨认笔迹的力道，仿造的字和真迹，力道完全不一样！”
分工完毕，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工坊里又恢复了忙碌的景象，只是这次不是制造信号弹和观测架，而是查案的证据。王二柱带着几个匠人，将魏庸的书信和官员的笔迹样本一一比对，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字的钩太轻，是仿的；这个点太用力，也是仿的……”
沈序则带着人，去了魏庸的丞相府。府里的下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见沈序带着侍卫进来，纷纷跪地求饶。沈序直接去了魏庸的书房，书架后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叠密信和一本金册——金册上记录着所有参与宫变的官员名单，从京官到地方官，密密麻麻写了几十人。
“好家伙，藏得够深的。”沈序拿起金册，冷笑一声，“有了这个，就不怕他们不认罪了。”
刚走出书房，就见萧彻带着侍卫回来，身后押着魏虎和十几个盐铁司的官员，还有几车私盐和铁锭。“沈老弟，你看这是什么！”萧彻指着盐车，“魏虎私卖盐铁，牟取暴利，账本都搜出来了，和魏庸的账册能对上！”
沈序举起手中的金册：“萧将军，我也有收获。有了这本名单，咱们就能将魏庸的党羽一网打尽了！”
三日后，早朝之上，沈序将金册和所有证据呈给李珩。当李珩念出参与宫变的官员名单时，朝堂上一片哗然，不少官员吓得腿一软，当场跪倒在地。
“陛下饶命！臣是被魏庸胁迫的！”户部侍郎张谦趴在地上，连连磕头，“魏庸说要是臣不帮他，就杀了臣的家人，臣也是没办法啊！”
“胁迫？”沈序走出列，“张大人，上个月你从魏庸那里拿了五千两白银，买了一座别院，这也是胁迫？还有，你给叛军提供的粮草清单，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这也是胁迫？”
张谦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李珩冷声道：“所有参与宫变的官员，无论职位高低，一律革职查办，打入天牢！受胁迫者，若能揭发同党，可从轻发落；执迷不悟者，与魏庸、李宥同罪！”
朝堂之上，立刻响起一片“陛下英明”的呼喝声。沈序站在列中，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这场宫变，不仅平定了叛乱，更肃清了朝堂的蛀虫，为新历的颁行和大靖的安稳，扫清了障碍。
退朝后，太子李烨留住了沈序和萧彻。东宫的偏殿里，太子亲自为他们倒茶：“沈大人，萧将军，此次平定叛乱，多亏了你们。若不是你们，不仅父皇和我性命难保，大靖江山也要陷入动荡。”
“殿下客气了。”沈序接过茶杯，“这是臣等的本分。如今朝堂肃清，正是推广《实证新历》的好时机，臣打算下个月就带着匠人兄弟们，去各地宣讲新历的用法。”
萧彻点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各地的驻军会配合你们的工作。谁敢阻挠新历的推广，就是与朝廷为敌，我绝不饶他！”
“有萧将军这句话，臣就放心了。”沈序笑道，“臣已经让王二柱他们做好了准备，新的测日仪和耕种图谱都已备好，保证让百姓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正说着，小禄子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殿下，沈大人，萧将军，这是从边境送来的急信，说是萧将军的义弟送来的。”
萧彻接过书信，看完后脸色一喜：“太好了！边境的叛军余孽已经被肃清，李虎的旧部全部投降，边境彻底安稳了！”
太子闻言，也松了口气：“边境安稳，朝堂肃清，新历将行，这真是大靖的福气啊！沈大人，朕打算下个月亲自陪你去城外的农庄，参加新历的宣讲大会，让百姓们知道，朝廷对新历的重视。”
“殿下能去，真是百姓的福气。”沈序躬身道，“臣一定好好准备，让宣讲大会办得热热闹闹。”
朝堂肃清的消息传到民间，京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魏庸和李宥的党羽被押往天牢时，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有的扔烂菜叶，有的骂不绝口，还有的百姓拿着“除奸安良”的牌匾，送给沈序和萧彻。
司天监的门口，更是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王二柱穿着陛下赏赐的锦袍，站在门口给百姓分发新历的小册子，脸上笑得像朵花：“各位乡亲，这是《实证新历》的节选，上面有明年的节气和耕种技巧，大家拿回去好好看看，明年保准有好收成！”
一个老农接过小册子，激动地握住王二柱的手：“王匠头，真是谢谢你们！魏庸那奸贼在的时候，盐价涨得比天高，庄稼又歉收，我们都快活不下去了。现在奸贼被抓了，新历又要颁行了，我们终于有盼头了！”
“大爷您放心！”王二柱拍着胸脯，“俺们沈吏说了，明年开春，就带着匠人兄弟们去各地建观测架，每个村都配上测日仪，保证大家的庄稼种得准准的！”
沈序站在门内，看着外面欢腾的百姓，心中温暖不已。苏微走到他身边，笑道：“你看，这就是民心。你用新历为百姓谋福祉，百姓自然会记着你的好。”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沈序摇摇头，“是陛下的信任，太子的支持，萧将军的勇武，还有你和匠人兄弟们的付出，才有今天的局面。”
此时，萧彻骑着马赶来，身后跟着几个亲兵，手里拿着几坛酒：“沈老弟，苏兄，边境安稳了，朝堂肃清了，咱们是不是该喝一杯庆祝庆祝？”
“好啊！”沈序笑道，“就去街口的醉仙楼，我请客！”
醉仙楼的雅间里，三人围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窗外，百姓们正在燃放爆竹，庆祝叛乱平定。萧彻举起酒杯：“来，沈老弟，苏兄，我敬你们一杯！祝新历顺利颁行，祝大靖国泰民安！”
“干杯！”三人碰杯，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甘甜。
沈序放下酒杯，望着窗外的烟火，心中充满了憧憬。他知道，叛乱的平定只是一个开始，推广新历、发展农桑、整顿吏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他有信心，只要和萧彻、苏微、王二柱这些伙伴们一起，只要守住为百姓谋福祉的初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夜色渐深，醉仙楼的灯光与窗外的烟火交相辉映，照亮了京城的夜空。沈序知道，大靖的明天，一定会像这夜空的烟火一样，灿烂而辉煌。
几日后，李珩下旨，将魏庸和李宥斩首示众，其党羽按罪行轻重分别处置，贪腐的赃款赃物全部没收，用于补贴百姓和推广新历。消息传来，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京城的气氛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司天监里，匠人兄弟们正在加紧印刷《实证新历》，油墨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工坊。王二柱拿着刚印好的新历，跑到沈序面前：“沈吏，你看这新历印得多漂亮！下个月的宣讲大会，肯定能让所有百姓都知道新历的好处！”
沈序接过新历，封面上印着“实证新历”四个大字，下面是一行小字：“司天监监正沈序修订”。他抚摸着字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微走过来，手里拿着宣讲大会的流程表：“沈大人，太子殿下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初一，在城外的农庄举行新历宣讲大会，各地的官员和百姓代表都会参加。我们的宣讲内容和演示道具，都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沈序点点头，“我们一定要让百姓们明白，新历不是纸上谈兵，而是能真正帮他们解决问题的好东西。”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司天监的观测架上，拉长了沈序的身影。
建元十六年腊月，京城飘起了第一场雪。司天监的工坊里，却依旧热火朝天。王二柱带着匠人兄弟们，正在赶制一批小型测日仪——这些测日仪将免费分发给百姓，让他们能精准地判断节气。
“沈吏，你看俺做的这个测日仪，是不是比上次的更小巧？”王二柱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测日仪，献宝似的递给沈序，“用的时候只要放在太阳底下，影子对准刻度，就能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气，该种什么庄稼。”
沈序接过测日仪，仔细看了看：“很好，刻度再清晰一点就更好了。还有，要在测日仪上刻上简单的使用说明，方便不识字的百姓使用。”
“俺知道了！”王二柱连忙点头，转身去修改测日仪。
苏微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各地观测点的报表：“沈大人，全国七十二个观测点都已经建成，测日仪也都安装好了。各地的官员都传来消息，百姓们对新历的期待很高，都盼着宣讲大会早点举行。”
沈序接过报表，心中踏实了不少。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雪花落在观测架上，像给它披上了一层银纱。“苏兄，你说明年的春耕，会不会是一个丰收年？”
“一定会的。”苏微肯定地说，“有精准的新历，有百姓们的辛勤劳作，还有朝廷的支持，明年一定是个丰年。”
此时，萧彻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雪气：“沈老弟，苏兄，陛下刚才下旨，下个月的宣讲大会，他也要亲自参加。他说，要和百姓们一起，迎接新历的到来。”
沈序心中一暖。陛下的亲自参与，不仅是对新历的重视，更是对百姓的关怀。他知道，有了朝廷上下的齐心协力，新历一定能顺利推广，大靖的百姓，一定能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京城的街道和屋顶，却盖不住司天监工坊里的灯火和匠人们的笑声。沈序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皇宫，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一个新的时代，正在悄然开启，而他和他的伙伴们，将是这个时代的见证者和创造者。
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京城的百姓们开始贴春联、剪窗花，迎接新年的到来。司天监也放假了，匠人兄弟们带着新历和测日仪，各自回家过年。王二柱拉着沈序，非要去他家吃饺子：“沈吏，俺娘包的猪肉白菜馅饺子，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去尝尝！”
沈序笑着答应了。在王二柱家，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王二柱的娘拉着他的手，不停地给他夹饺子：“沈大人，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要不是你，我们二柱还在铁匠铺里抡锤子，我们家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
“大娘您客气了。”沈序笑道，“二柱很能干，他是匠人联盟的功臣。”
吃完饺子，沈序走在回家的路上。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雪地上，像铺了一层银霜。街道上，百姓们的笑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都亮着温暖的灯火。沈序知道，这就是他想要守护的画面——百姓安居乐业，国家长治久安。
他抬头望向天空，繁星满天，明亮而坚定。
（第七十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