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扬州码头,漕运船刚抛锚系缆,码头就被闻讯赶来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不同于往日货运的嘈杂,今日百姓们都捧着新收的粟米穗子,踮脚望向船头——沈序携苏微、卫凛刚从京城折返,要在长江流域铺开“滴灌+耐旱作物”的全套章程,而扬州知府秦仲文已领着通判、知县们在码头上躬身候着,官袍下摆沾着的泥点,竟比码头挑夫裤脚的还厚实几分。
“沈经略使,您可算到了!”秦仲文抢步上前,双手攥住沈序的手腕,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扬州下辖的高邮、宝应,早把您的法子盼成了救星!上月我亲往湖州查访,见周肇端的旱地竟收了满仓粟米,回来便把府衙后园辟成试种田,您瞧——”他从袖中摸出个油布小包,里面的粟米晒干后金亮饱满,“这便是后园所产,比水稻省水七成,亩产足有一石三斗,竟比去年水田收成还高两成!”
沈序刚接过粟米在指间捻了捻,身后就炸起王二憨的大嗓门,震得码头上的江鸥都扑棱着翅膀飞远:“秦知府这是把算盘打到自家后园了!当年京郊的刘知府,也是先在衙门里试种曲辕犁,转头就推着全县学,比谁都跑得快!”他扛着探水夯挤过来,夯杆上挂着的百姓送的红绸晃得人眼晕,“不过您比刘知府更实在,人家起初还怕担‘擅改农制’的罪名,您是主动往泥地里扎,实打实办事!”
秦仲文非但不恼,反倒捋着短须笑出声:“王巡检这话说到了根上!当年刘知府因推广曲辕犁升了官,我不求升迁,只求扬州百姓别再因大旱哭天抢地。”他抬手往身后指了指,围拢的百姓正举着粟米穗子张望,“您看这些乡亲,听说您要来,寅时就揣着新粮在码头候着。百姓的眼睛最亮,谁真心办事,谁敷衍塞责,比衙门的算盘珠子还准。”
苏微趁机上前,将一卷装订整齐的《长江流域推广明细册》递过:“秦知府,此乃按扬州土壤墒情、水文数据推演的方案——高邮多洼地易积水,适配荞麦与‘截水陶槽+滴灌’组合;宝应旱地偏多,种粟米最宜,配‘深管引泉+浅管润苗’之法。所需陶管尺寸、竹料斤两、匠人数量都标注得一清二楚,户部拨款已足额到位,您只需按册调拨人力便可。”
秦仲文接过册子快速翻到“人力调配”栏,见上面写着“知府统筹全局,知县分辖各片,里正包保村落”,连每个里正该领多少匠人、带多少农户都算得毫厘不差,不由得咋舌:“苏姑娘的算筹真是活章程!我原先还愁人力分派不均要起纷争,如今照着册子画葫芦就行——比当年司天监呈的水文册还细致三分。”
说话间,扬州通判李修远领着几个知县凑过来,眉头拧成个疙瘩。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几分迟疑:“沈经略使,下官有个顾虑。扬州漕运码头正忙,若调派人力去修水利,怕是要耽误漕粮起运,户部那边若问责……”话未说完就被秦仲文狠狠瞪了回去:“问责我一力担着!漕粮误了尚可补运,百姓饿肚子可是人命关天!当年刘知府推广曲辕犁,不也顶着‘擅改农制’的罪名?最后陛下反倒赏了他两匹云锦!”
“李通判只管放心,漕运之事我已与户部商妥。”沈序从怀中取出卷封泥完好的公文,“尚书大人亲批的,漕运船优先装运灌溉器材,耽误的漕粮可延后一月上缴。苏姑娘也算得明白,修水利只需抽调码头三成人力,十日便能完成主干工程,绝不妨碍漕运大局。”
李修远接过公文,指尖反复摩挲着鲜红的户部印鉴,脸上的犹豫瞬间消散:“有经略使这话,下官便无后顾之忧了!宝应县归我分管,这就回衙调人,连县衙的皂隶都派去学铺陶管,谁要是偷奸耍滑,我便用漕运督运的藤鞭抽他的懒筋!”
这场景让沈序不由想起当年在京郊推广曲辕犁的光景。那时的京郊知府刘仲书,起初也把新犁视作“异端”,直到亲自试种见了成效,才赶着佃户学用新犁,最后带动整个京郊改种。如今长江流域的地方官,不过是循着“实证成效”的老路走,从观望到投身比当年快了数倍——毕竟粟荞满仓的实景,比十句空口劝说都管用。
扬州府的推广行动当日便开了头。秦仲文直接把府衙西侧的粮仓腾出来,专门堆放陶管与种子;又让人将苏微的明细册用朱砂抄录,贴在府衙外的照壁上,供百姓与里正随时查看比对。鲁师傅带着匠人在码头搭起临时窑场,专烧适合扬州洼地的“U型陶槽”,秦仲文特意派了两个捕头守在窑场,明着是维持秩序,实则是防着有人像钱琛那般暗地搞破坏。
“秦知府这是把窑场当成府库护着了!”鲁师傅双手转动陶轮,陶泥在轮盘上旋出匀净的弧度,“不过这样也好,俺们烧陶管不用分心防着小人使坏,一天能多烧五十个。您瞧这U型陶槽,按苏姑娘算的三分坡度做的,水从槽里流到田里,一滴都不会浪费在沟垄里。”
王二憨则带着探水队直奔高邮洼地,探水夯刚往土里一扎,就有里正领着农户围上来,手里还攥着刚从地里挖的湿土:“王巡检,您快给瞧瞧,俺们这地能种荞麦不?秦知府说您这夯杆一扎,就知道哪块地能出粮!”王二憨把夯杆猛地一提,指着杆尖湿润的泥印:“放心种!这地底下三尺就是水脉,配上苏姑娘算的陶槽引水,收成保准比湖州的还高!”
消息传到常州时,常州县令张启元正坐立难安地在衙署里转圈。他先前跟着柳承业,把沈序的水利法骂作“痴人说梦”,如今见扬州、湖州都靠耐旱作物与滴灌技术收了粮,连百姓编的“沈公来,粟米黄”的歌谣都传到了常州街头,心里又悔又怕。“大人,再不动手,百姓可要戳咱们脊梁骨了。”师爷捧着从扬州抄来的明细册,“秦知府都把府衙后园改成试种田了,咱们也该表个实在态度。”
张启元咬了咬牙,让人备了些常州特产的绫罗做薄礼,亲自往扬州跑。刚到扬州府衙门口,就撞见秦仲文送卫凛出来。卫凛一眼瞥见他,故意板起脸:“张县令怎么有空来?当年你可不是这么待见沈经略使的法子。”张启元脸涨得通红,躬身拱手道:“卫将军恕罪,当年是下官糊涂,被柳承业的花言巧语蒙了心。如今见百姓都盼着沈经略使的章程,下官特来请罪,恳请沈经略使派匠人去常州指点。”
沈序恰好从府衙出来,见状温声道:“张县令知错能改,便是好事。当年京郊的刘知府,起初也把曲辕犁视作‘异端农具’,亲自试种见了收成后,比谁都推广得积极。”他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好的册子递过,“这是苏姑娘按常州气候算的专属方案,你们那里九月初有场小雨,正是种晚荞麦的好时候,可别错过了农时。”
张启元双手接过册子,展开一瞧,连常州各乡的播种时间、陶管数量、灌溉间隔都标得丝毫不差,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沈经略使不计前嫌,下官必当全力配合!常州粮仓里还存着五千石粮食,我全拿出来当种子;若是不够,便是卖了自家祖田,也绝不让百姓误了耕种!”
这话传到百姓耳朵里,常州农户都主动往县衙跑,报名学种荞麦。张启元干脆在县城空地上搭起凉棚,请鲁师傅的徒弟来讲课,自己也搬个小板凳挤在农户堆里听,手里的炭笔在纸上记笔记,快得都要跟不上。有个老农打趣道:“张县令这是要跟咱们一起当‘实证派’啊!”张启元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回应:“跟着沈经略使办实事,才能当个百姓认账的好官!”
长江流域的地方官们像是较着劲般,一个个都动了起来。镇江知府直接调来了漕运储备的竹料,专门用来做滴灌竹管;泰州知州把闲置的驿站改成匠人学堂,连驿站的马厩都腾出来放工具;连最偏远的池州,都派驿卒快马送来当地的土壤样本,托人转交苏微,请她测算适合种的作物。苏微的案头堆起了小山似的样本与数据,算筹几乎没有停过,沈序特意让人做了个棉垫铺在她的跪垫下,怕她久坐伤了膝盖。
“沈先生,您看池州的土壤样本,偏沙质,最适合种耐旱的糜子。”苏微指着案上的算筹阵列,推演结果一目了然,“我算出糜子在沙质土的亩产可达一石四斗,比粟米还高一成,种植方案与灌溉间隔都写进明细册了。”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底带着淡淡的青影,“不过各地送来的数据实在太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算学馆的学生已经动身赶来帮忙,有他们分担,效率能提高一倍。”
沈序望着算学馆学生们忙碌的身影——有的在整理土壤数据,有的在核算灌溉成本,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与算筹轻响交织在一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便是‘官+民+技术’的妙处。地方官调派资源,百姓出工出力,咱们出技术与算学支撑,三方合力,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当年推广曲辕犁,只有我和几个匠人苦撑,如今有这么多人并肩,这条路自然走得更稳。”
李监正从京城赶来时,正撞见扬州码头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官差与百姓搭着伙扛陶管,匠人在田埂上教农户修滴灌,里正捧着明细册核对种子数量,连秦仲文都挽着官袍袖子,在田里教农户调试U型陶槽的角度。“沈兄,这般官民同心的场景,真是少见啊!”李监正感慨道,“当年司天监推广气象观测,地方官个个推三阻四,如今推广你的水利法,他们倒抢着往前冲!”
“因为百姓能摸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沈序指着田埂上正欢呼的农户,“秦知府说,扬州的粮价已经从一贯五石降到一贯三石,百姓的存粮能多撑半年。地方官把百姓的肚子放在心上,百姓自然拥护,推广技术也就顺理成章了。”
李监正递上一本厚厚的观测册:“北方的旱情已经缓解,长江流域的降雨量也与推演的吻合。我按苏姑娘的方法核算,今年长江流域的粟荞总产量能达到五百万石,比去年增产五成——这都是‘官民同心’结出的好果子啊!”
江南的钱琛这次算是彻底学乖了,他亲自带着杭州的粮商去扬州对接种子与陶管,见到秦仲文时,腰弯得几乎要碰到地面:“秦知府,杭州的旱地就拜托您多指点。沈经略使的明细册我都背下来了,每亩种八千株粟米,十日浇一次水,绝不出半分差错!”
秦仲文看着他手里翻得边角起毛的明细册,忍不住笑了:“钱老板这次倒是用了心。不过光背书没用,得亲自下田看实景。我带你去高邮的试种田,瞧瞧百姓是怎么下种、怎么引水的,比你背十遍明细册都管用。”钱琛连忙点头应下,跟着秦仲文下了田,瞧见田垄里沉甸甸的荞麦穗子,终于明白为何沈序的法子能让百姓这般拥护。
九月初,长江流域的晚荞麦已冒出绿油油的苗芽,粟米也进入了灌浆期。秦仲文领着各知县去田间巡查,望着连片的青纱帐,不由得对身边的张启元道:“你看,这就是实证的力量。当年咱们怕担责、怕出错,不敢碰新技术,如今亲自试过才知道,只要能让百姓吃饱饭,所有的担责都值当。”
张启元望着田里弯腰除草的百姓,深有感触:“是啊,以前我总想着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却忘了当官的本分是为民办事。沈经略使教会我的,不光是种粟米的法子,更是当官的良心。”他从袖中掏出一份奏折,“我已经给陛下写了请罪折,把当年反对水利法的糊涂事说清楚,也把如今常州的成效写了进去,只求陛下能恕罪,让我有机会再为百姓办些实事。”
沈序将长江流域的推广成效与地方官的转变整理成奏折,连同苏微的明细册一并呈给陛下。陛下翻阅后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嘉奖秦仲文、张启元等地方官,还将“官+民+技术”的协作模式写入《农桑要略》,令全国各州效仿。“沈爱卿,你不仅推广了技术,更转变了地方官的心思,这比粮食增产更可贵。”陛下在朝堂上高声赞道,“当年刘仲书推广曲辕犁,是一人之力;如今你带动这么多地方官齐心办事,是万民之力!”
圣旨传到扬州时,秦仲文正在组织百姓修冬灌水渠。他接过圣旨,没有立刻跪地谢恩,反倒转身对围拢的百姓高声道:“这圣旨不是给我一个人的,是给咱们扬州所有百姓、匠人、官差的!是咱们一起种出了粟米,修通了水渠,才换来陛下的嘉奖!”百姓们的欢呼声震得田埂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连远处的水鸟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王二憨扛着探水夯从水渠那边跑过来,对着圣旨粗声粗气地行了个拱手礼:“陛下要是能来扬州看看就好了,瞧瞧咱们的U型陶槽,瞧瞧咱们的荞麦田,保证比在京城里看奏折热闹百倍!”秦仲文笑着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不过说得在理,等明年夏粮丰收了,咱们把最饱满的粟米和荞麦送进京城,让陛下也尝尝咱们扬州百姓种的‘实证粮’!”
苏微正带着算学馆的学生测算冬灌水渠的坡度,听到欢呼声便停下了手中的算筹。“沈先生,您看,这就是您说的‘民心所向’。”她抬手往田埂那边指去,百姓与官差正搭着伙抬石料,脸上都挂着笑,“地方官真心办事,百姓全力配合,技术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当年在静塞关,咱们靠‘技术+算学’击退追兵;如今,咱们靠‘官+民+技术’让百姓丰收,这才是最要紧的‘胜仗’。”
沈序轻轻点头,目光投向连绵的田垄。U型陶槽像银色的绸带缠绕在田间,滴灌竹管细密地延伸到每一株庄稼根部,官差与百姓合力抬着石料修水渠,匠人在一旁指导农户维护陶管,算学馆的学生蹲在田埂上记录数据——这幅“官民同心”的画卷,比任何丰收的景象都更让他动容。
十月中旬,长江流域的荞麦率先迎来丰收。高邮的老农捧着黑亮饱满的荞麦粒,激动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俺们这洼地,以前种啥都收不上半斗,如今靠沈先生的法子,一亩收了一石四斗!这都是托了沈先生和秦知府的福啊!”秦仲文亲自带着衙役去帮百姓收粮,官袍上沾了不少麦糠,累得满头大汗,却笑得比谁都开怀。
张启元在常州摆起了“丰收宴”,请百姓和匠人一起吃荞麦面。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到鲁师傅面前,双手递过:“鲁师傅,这碗面敬您!没有您烧的好陶管,就没有咱们常州的好收成。”鲁师傅连忙起身接过,憨笑道:“张县令客气了,要敬该敬苏姑娘的算筹,敬沈经略使的实证之心——俺们只是出了点力气罢了。”
各地的丰收报喜如同雪片般送进京城,户部尚书捧着统计册,在朝堂上高声奏道:“陛下,今年长江流域因推广‘滴灌+耐旱作物’,粮食总产量较去年增产六成,漕粮储备增加三成,百姓的存粮足够支撑到明年夏粮丰收,再也不必担忧饥馑之患!”百官先是哗然,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陛下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终落在沈序与苏微身上,沉声道:“当年虞嵩说实证是‘旁门左道’,二皇子说百姓‘安于现状’,如今看来,他们都错了。真正的治国之道,便是像沈爱卿这样,把技术送到田间地头,把算学用到实处,让官民同心,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几分,“朕决定,明年在全国推广‘官+民+技术’的协作模式,让沈爱卿的实证之法,照亮天下每一寸土地!”
沈序与苏微同时出列,跪地叩首:“臣遵旨!”阳光透过金銮殿的琉璃窗,洒在他们身上,也洒在御案那份厚厚的推广明细册上,册页边角“官民同心,实证安邦”八个朱砂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从长江码头的热切迎接,到田埂间的并肩协作;从地方官的幡然醒悟,到百姓的丰收欢腾;从算学馆的灯下推演,到匠人的炉前精工——这条“官+民+技术”的道路,他们走得坚定而踏实。沈序清楚,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端。明年的北方,后年的西北,都会有U型陶槽的银色身影,都会有粟荞丰收的金色景象,都会有官民同心的欢声笑语。
离开京城前,沈序特意去了一趟京郊的农田。当年刘仲书推广曲辕犁的那片地,如今已种上了饱满的粟米,新上任的京郊知府正蹲在田里,手把手教农户调试滴灌竹管。见到沈序,知府连忙起身见礼,指着田里的庄稼笑道:“沈经略使,您瞧,按您的法子种的粟米,长势比当年曲辕犁种的水稻还好上三分!”
沈序弯腰抚摸着沉甸甸的粟米穗,指尖划过饱满的颗粒,仿佛看到了刘仲书当年的执着身影,看到了秦仲文、张启元的赤诚笑脸,看到了王二憨的探水夯、鲁师傅的陶轮、苏微的算筹,更看到了天下百姓期盼丰收的眼神。他缓缓站起身,望向远方天际,心中默念着当年在黄河畔立下的誓言:“解百姓水患之苦,让天下五谷丰登。”
如今,这誓言正在一点点变成现实。长江流域的水脉通了,百姓的粮仓满了,地方官的心思正了,实证的种子已在中华大地上生根发芽。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沈序心中无比笃定:只要坚守“官民同心,实证为本”的初心,只要身边有这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就没有越不过的高山,没有渡不过的江河,更没有种不出的丰收粮。
返程的“安澜号”上,苏微将一份装订整齐的推演册递到沈序面前——正是《全国农桑推广规划》,上面用清秀的字迹规划了未来三年的推广路线,从西北戈壁到岭南丘陵,每一处都标注着详细的作物适配方案与技术推广计划。“沈先生,咱们明年去西北吧。”苏微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那里的百姓,更需要耐旱作物与滴灌技术。”
沈序接过推演册,指尖拂过册页上的地名,又望向船外滔滔东流的长江水——江水奔腾不息,滋养着两岸的农田,也承载着他们的实证之路。“好,明年去西北。”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让咱们的算筹算遍天下土壤,让咱们的陶管铺遍天下田垄,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都能笑出声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江面,也映亮了沈序与苏微的脸庞。船帆上绣着的“实证”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呼应着远方农田里的欢歌,呼应着天下百姓的期盼,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