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摸出手机，按亮屏幕才发现电量快见底了。他暗自叹气，总不能事事都麻烦警察——只要他在家，辖区派出所一天能出好几次警，这点小事犯不着兴师动众。
索性翻出冷风的号码拨过去，语气随意得像唠家常：“冷风，我在幼儿园往我家方向的那个显眼烧烤摊这儿。你派两个人送一千块钱过来，我赔给人家。”
顿了顿，又补充道：“人别多，别耽误你们手头的事，就来两个就行。没大事，就是跟个喝酒的小伙子起了点小纠纷，别担心。”
电话那头的冷风听出他语气里的轻松，却也不敢怠慢，忙应下：“斌哥，我这就安排人过去，您稍等，几分钟就到。”
林斌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抬眼看向黄毛时，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仿佛真就是个怕事、只能叫人送钱的普通路人。
没多大会儿，两个寸头小伙背着战术背包，踩着利落的步子朝林斌这边疾冲过来，几百米的距离跑下来，两人在他面前站定时，连粗气都没喘一口——这点路程，对他们日常的训练来说，不过是热身的零头。
两人刚习惯性地抬手想敬礼，林斌抬手按了按，淡淡道：“站着就好。”随即抬下巴朝黄毛努了努，似笑非笑：“喏，我叫的人到了。你要是还敢把刀子掏出来，能捅到他们分毫，我给你一万。。”
其中一个小伙对着耳麦低声汇报：“队长，斌哥这边没大事，就几个小黄毛，我们两个足够处理，您先忙手头的事。”
黄毛哪还听不出来门道，脸色唰地白了，连忙堆起谄媚的笑，点头哈腰：“大叔大叔！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哪真敢怎么样啊！其实……其实我们就是没钱买单，想讹俩钱，碰上老实人就捞点，没别的意思！”林斌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温度：“那要是没讹到钱，没钱买单的话，你们打算怎么办？”
黄毛缩着脖子，语气越发谄媚，话里却藏着几分有恃无恐：“还能咋办？我们就一哄而散跑呗！基本都能跑得掉，就算跑不掉，摊主们一般也不敢对我们动手——您也看见了，我们人多。真被抓住了也不怕，无非就是被警察拘几天，出来照样该干嘛干嘛！”
黄毛见林斌没发作，反倒梗着脖子凑上来，脸上挤出谄媚又猥琐的笑：“大叔，看您也是有身份的人，那几个姑娘还不错吧？您看上哪个，给我一千块，今晚我就让她陪您，保准伺候到位。”
林斌冷笑一声，挑眉反问：“哦？那我要是全看上了呢？”
黄毛眼睛一亮，像是逮到了天大的便宜，忙不迭道：“那您给一万！这几个姑娘今晚就全归您，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既然这样，把她们叫过来，我刚才隔得远，没看清。”林斌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黄毛立马颠颠跑回自己那桌，扯着嗓子把几个姑娘都喊起来，推搡着往林斌这边赶。姑娘们站在林斌面前，一个个脸色涨红，眼神里满是怯生生的慌乱，手指绞着衣角，局促地低着头——那神态根本不是混迹社会的风月女子，分明是刚踏出校门、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连抬眼与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林斌扫过她们，淡淡开口：“你们这位黄毛哥说了，我给他一万块，今晚你们就全跟我去宾馆，你们愿意吗？”
姑娘们扭捏着站在原地，没人敢吱声，只咬着唇露出为难的神色。黄毛见状，立马沉下脸，恶狠狠地冲姑娘们骂道：“给你们脸了！平时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让你们干点该干的事怎么了？伺候我们兄弟是伺候，伺候这位大叔就掉价了？别给脸不要脸！”
这五双白花花的大腿摆在面前，是个正常男人说不心动是假的，可现在的身份可不能干这事。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林斌呢。收拾讥家那群黑社会欺压百姓的，上面领导没治止，但并不代表不知道。
林斌目光盯着落在姑娘们身上，沉声道：“你们就这么心甘情愿跟着他混？”
见姑娘们依旧低着头，没一个敢吭声，林斌心里也没了再多说的兴致——这群人和他儿子年纪相仿，这些年他无数次试着和儿子沟通，都被代沟隔得无话可说，总以为孩子只是社会经验少，却不知有些事他们懂的反倒更多。连亲儿子都讲不通，跟这群陌生人，更没什么好掰扯的。
他缓了缓语气，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今晚认识也算一场缘分。我劝你们，该上学的回去上学，该上班的找份正经活干。你们现在或许兜里没钱，才靠着这些黄毛混日子，但别把路走歪了。”
说着，林斌抬了抬下巴：“都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收款码。”见姑娘们愣着不动，他补充道，“你们四五个人，我一人转一万，总共五万。拿了钱，以后离这些社会混混远点儿，能听进去就听，听不进去，我也只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救不了该死的鬼。”
说完，林斌转头看向身侧两个手下，语气瞬间冷硬下来：“把这群黄毛全都控制住，送到派出所去，让民警好好查他们的底，犯过什么事，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别手软。”
两人应声上前，这群黄毛哪里是练家子的对手？没等他们掏出家伙，几个利落的擒拿手下去，黄毛一伙人就全瘫在地上，嗷嗷直叫，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突然“扑通”一声，一盆带着腥臭味的水从烧烤摊楼上兜头泼下来——也不知是洗脚水还是什么脏水，正好浇得他满头满脸都是。
楼上随即传来怒骂声：“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每晚吵吵嚷嚷的，今天更是闹翻天，你看全楼的灯都亮了！”
林斌心头火气刚冒上来，抬眼往楼上扫了扫，见整栋楼的窗户都亮着灯，显然是动静闹得太大，把居民都吵醒了。他自嘲地摇摇头，压下了火气：换作是自己住楼上，被吵成这样，怕还不只是泼水，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转身冲烧烤摊老板招招手：“老板，过来。今晚你这生意也做不成了，收摊吧。黄毛那桌的单我全包了，再给你补一万块，够不够？”
老板忙不迭点头：“够够够！太多了，太谢谢您了！”
“够就好，你早点收摊。”林斌摆摆手，又叮嘱了句，“以后把摊子挪远点，别总吵着住户。” 他浑身湿淋淋的，黏腻得难受，幸好离家不远，也懒得再多说，径直朝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