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第三辑 我的婚姻故事
第131章 哥哥言而无信
作者 小孩他妈
妹婿这个神助攻,在不知不觉中助我洗脱冤屈,从而让龙更深一层的,看清楚了他妈妈的为人处世。他已心中有数,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我呢?在我而言,这件事揭过去就揭过去了,没有再追根究底,当面对质的必要。毕竟,这就像一层窗户纸,横挡在我和婆婆面前,挡着,大家都有数,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撕开,大家都面红耳赤,俱都无趣,反落外人讥笑。能借助此事,令龙增加对我的信任,从今后明辨是非,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奢求其它。
因为说一千道一万,那还是他一辈子的妈,他也别无选择。事实也证明,历经多年情感起伏之后,我当时的做法,是理性的,明智的,正确的,我用自己的智慧,赢得了龙终此一生,对我的信任,尊重,和爱护。
絮絮叨叨地写了一堆和婆婆的过节,再来写写龙家里的其他成员,及其发展中的故事吧。
龙一共兄妹四人,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小妹妹。姐姐和妹妹都成家早,在短期内,没有什么太明显的矛盾显露出来。跟他哥哥家,因为盖平房时,就已经矛盾丛生,到我们结婚后,更是越演越烈。
我们的平房,是盖在哥哥家的地边上,据说当时公公强行占了一点地边,惹得嫂子很是不满意,有事没事,没少阴风邪气地指桑骂槐。
公公是个烂好人,脑子又长在婆婆头上,没少挨骂。婆婆虽然在别人面前都很强势,在嫂子面前,却是一物降一物,愣是撒泼打滚都拗不过嫂子。
据说嫂子最英雄的行为,就是借酒装疯,可以在雪地里直挺挺地倒下再起来,起来再倒下,如此反复,吓得一家人肝胆俱裂,不得不夹起尾巴来都顺承着她,俨然是家中一代女王的地位。
你想不顺承着她,行吗?人家娘家姊妹多,唯一的哥哥又很护短,但凡有点不顺心,回家一告状,娘家哥哥是立马披甲上阵,对着妹夫是火冒三丈,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公公瑟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怕挨揍。因为之前有被嫂子大姐夫痛揍的经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儿子的连襟姐夫都揍他毫不留情,更别说儿子的大舅哥了,那大舅哥的脾气,可是比连襟姐夫的脾气更火爆。
等大舅哥教训了哥哥一顿,骂骂咧咧地走了,公公才泪眼婆娑,心痛欲碎地嘟囔道:“从小长这么大,我都舍不得这么狠打呐!”
婆婆更不用说了,一辈子心肝肺全偏在大儿子身上,大儿媳妇娶回来,较量了几次,她都是手下败将,自然也就形成了心理阴影,怕大儿媳妇怕的要命。大儿媳妇放个屁,她得当枪扛着;大儿媳妇叫她朝东,她不敢朝西;大儿媳妇叫她去打狗,她不敢去撵鸡,那真的是一朝令下,地动山摇。
我们春节刚从上海回来的时候,公公絮絮叨叨地跟我们抱怨:“我跟恁妈,想跑山上搭个茅草棚子住,离恁嫂子远点。你说前两天也没因为什么,她连着骂了三天,句句不重样,那个气人呐!”
婆婆在一边寒着脸不吭声,由始至终,她从来不说一句她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不好。
我跟龙也不知道是驴不走还是磨不转,自然也不好发表言论,只是劝慰道:“都是自家小孩,你计较什么?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过不去?”
公公不服气:“嗯,我是没钱,有钱的话,我早跑去盖屋去了,省的在她跟前受气。”
公公说没钱,我们也不敢吭声了,因为我们也没钱。
其实婚后我和龙待在家里的日子屈指可数,和嫂子也没真正接触过什么,也就是偶尔遇到时的点头之交。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新婚第二天早晨在厨房门口,她看到我,问:“你这项链多少钱?”
珍珠项链,不值钱。我答:“四百多。”
她又问:“你这戒指呢?”
戒指是黄金的,也就五克多一点,也不贵,好像是一百四十多块钱一克买的。
“戒指七百多块钱。”
她说:“那还怪好来,俺什么都没有。”
我说:“都是龙买的。”言外之意,不是婆婆给钱买的。
之后,听婆婆言论,好像是她挺妒忌我东西比她多,但是她却忽略了,哥哥只比龙大两岁,龙结婚的时候,她家的孩子,男孩已经七八岁了,女孩已经两三岁了。
这是一个没法对比的价值观,反正我们也不是推心置腹地谈论这些事,都是公公婆婆从中转述,我们略有耳闻。而对公公婆婆的人品,我并不是太认可。
真正和嫂子打交道,是因为我家平房想拉院墙一事。
我家平房,当初公公盖房的时候,已经占据了嫂子家的一点地方,说是给地补偿,究竟给没给,我也不知道。毕竟房子已经盖好两三年了,诺言兑没兑现,也与我无关。
平房盖在嫂子家地的后半段,前半段,还是嫂子家的地,而且还是一块圆弧形的凸肚子地,凸起的部分,正好对着我家的大门口。我和龙每次进出,都是踩在地边走圆弧形,如果想走直路,那就必须走嫂子家的地里。想要取直拉院墙,统共占据不到一分地。
因为想到生完孩子后,龙还是要出去打工,我跟在后面,一个人又带不了孩子,就想先待在家里倚靠着婆婆,把孩子带大一些再出去。
而我天性胆小,天黑就不敢出门。婆婆家那边,在一处荒山上,统共也就住了四户人家,连我们自己也算上,还不超过十五口人。
平房的东边一百多米处开始,就是坟茔堆,零零散散的还有不少,也不知都是谁家的。我每次站在平房门口,都不敢朝东边看,因为触目皆是,我瘆得慌。
若是拉起院墙,那站在屋门口,就不会看到那些东西了,感觉就不是那么胆战心惊了。
我们跟公公婆婆说了想法,公公婆婆退避三舍,一推二六五:“那是恁嫂子家的地,恁去跟恁嫂子商量。”
基于“礼多人不怪”的为人处世原则,在那个以舅为尊的年代,那天中午,我们请来小舅,二舅做见证人,请哥哥嫂嫂吃饭,商议以地换地,换她家那片凸起的鼓肚子地,我家拉一个前院墙起来。
手足情深,借酒壮胆,在酒桌上,哥哥没和嫂子商量商量,就二话不说,点头应允了。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里,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了。我们拿地跟嫂子家换地,我们能拉起前院墙,这是兄弟和睦,其乐融融,皆大欢喜的事情。
奈何到了实地勘察时,嫂子推拒的理由,却是层出不穷,百般阻挠。
在婆婆家里,公公的脑袋,是长在婆婆头上的;婆婆的脑袋,是长在小舅头上的;小舅顺承着嫂子的话,嫂子说长了好,他就伸手拽长一点;嫂子说圆了好,他就伸手搓圆一点,奈何捏扁搓圆拽长都不行,嫂子就是不爽快点头应允。
龙也是陪着笑脸嫂子长嫂子短的好话说尽,嫂子就是不爽爽快快的一锤定音。
那各种推三阻四的理由层出不穷,让你简直无计可施。
看着嫂子强词夺理,嚣张跋扈,咄咄逼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堵着我家门口的那点凸肚子地,能点豆成金呢,所以嫂子才舍不得交换。其实说白了连一分地都没有的面积,就是遍地种黄金,又能怎么样呢,哥哥和龙,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这个意义,不比黄金值钱?
此时此刻的哥哥,在酒桌上雄赳赳气昂昂,指点江山如画的威风,早已荡然无存。他跟在嫂子身边,即不吭声表明态度,也不约束嫂子言辞过激,不知道是两口子事先就做好的局,一人唱白脸,一人唱红脸,还是真的畏妻如虎,不敢声张。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总觉得此时此刻的哥哥,有些颜面扫地。我很诚心诚意地劝嫂子:“嫂子,场面上,该男人当家,还得男人当家,背地里,咱们女人怎么当家都行。”
我说的是肺腑之言,也是我作为女人和妻子,和丈夫以后的相处之道。因为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父母关系不睦,母亲的御夫之术,无疑是最失败的下下策。
她总是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跟外人评论父亲的缺点。如果父亲心情好,也就笑笑不了了之。如果心情不好,那和母亲就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但是,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在外人面前揭短,能有容人之量的,几乎没有。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劝诫母亲,改掉这个缺点,在外人面前,给足父亲作为男人的面子,背地里,夫妻俩关起门来,想怎么说都行。但是母亲执拗的很,答应也答应了,事到临头,还是屡教不改。
所以他们吵吵闹闹了一辈子,直到七十岁高龄的时候,还是相看两相厌,最终谁都毫无留恋的,在一张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盖章。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生不同寝死不同穴。当然,在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父母才五十多岁,关系还没恶劣到这一步。但是,我对父母的相处之道深有体会,所以,嫂子的态度,我觉得有点强势了,就很实在的说出了我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