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云上集团地下实验室。
这是林清婉的秘密基地,连苏雨薇都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整层楼都是她的私人实验室,里面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和研究器材。
她站在实验台前,盯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切片。
那个五岁小女孩的病理样本。
线粒体严重受损,细胞能量供应几乎断绝。按照常规治疗,确实活不过一个月。
她抬起头,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
空的。
又忘记了。她苦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是母亲年轻时在实验室工作的样子。专注、认真,眼里有光。
妈妈。林清婉对着照片轻声说,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
是继续隐藏身份,保护自己和调查的进展?还是暴露身份,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理智告诉她应该选前者。现在不是时候,她还有太多真相没有查清。江姓老人说的真正身世是什么?黑凤凰到底想要什么?母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但是...
她打开电脑,屏幕上是那个小女孩的照片。
笑得那么灿烂,眼睛亮晶晶的,充满对生活的渴望。
就像小时候的自己。
林清婉闭上眼睛,回忆起这些年的经历。
用幽灵医生的身份,她已经救了上百个绝症患者。每一次看到他们康复后的笑容,她都觉得一切都值得。
那是母亲教给她的:医者仁心,生命高于一切。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一旦暴露身份,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云上集团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正在进行的调查可能功亏一篑,黑凤凰也会加快行动。
更重要的是,她答应了江姓老人要去见面。如果暴露身份,对方会不会改变主意?
真麻烦。她咬着嘴唇,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
嘴唇已经被咬出了印子,有点疼。
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凌晨三点,谁会来?
她走到监控前,看到是秦墨轩。
他怎么知道这里?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了门。
你怎么找到这的?
秦墨轩举起手里的保温盒:苏雨薇说你可能在这。她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知道你在公司有个秘密实验室。
我查了整栋楼的用电记录,只有b3层在深夜还有大量用电。
林清婉无奈地笑了:你可真是...
关心你的人。秦墨轩接过话,把保温盒放在桌上,喝点粥吧,你已经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粥还是热的,是她最喜欢的瘦肉粥,放了很多青菜。
林清婉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粥滑过喉咙,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在烦恼什么?秦墨轩在她旁边坐下。
林清婉放下碗,把小女孩的病历推到他面前。
五岁,线粒体病,活不过一个月。
秦墨轩翻看着病历,眉头越皱越紧:这么严重?
我能救她。林清婉说,但需要亲自手术。一旦手术,幽灵医生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然后呢?
然后......林清婉苦笑,诺贝尔奖委员会会公开提名,媒体会疯狂报道,黑凤凰会加快行动,我们的调查可能前功尽弃。
但她只有五岁。
秦墨轩沉默了一会儿:你想救她。
不是疑问,是肯定。
我......林清婉想否认,但看着秦墨轩的眼睛,话到嘴边变成了,
那就救。秦墨轩说得很简单。
可是——
清婉。他打断她,我认识的林清婉,从来不是一个会为了利益放弃生命的人。
如果你因为害怕暴露而不救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林清婉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
可是这样会很危险。黑凤凰......
有我在。秦墨轩握住她的手,还有苏雨薇,还有整个云上集团。我们都会保护你。
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林清婉的眼泪终于掉下来。
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终于有人理解她。
她不是神,她也会害怕,会犹豫,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秦墨轩递过纸巾:别哭了,妆都花了。
我没化妆。林清婉擦着眼泪,忍不住笑了。
我知道。秦墨轩也笑了,素颜也这么好看,真是让人嫉妒。
林清婉白了他一眼,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小女孩的笑容还在那里。
我决定了。她深吸一口气,救她。
其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站起身,开始准备手术方案。一旦决定,她就不再犹豫。
秦墨轩在旁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眼里满是温柔。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
善良、勇敢、永远把别人放在自己前面。
需要我做什么?他问。
帮我联系江城第一医院的院长。林清婉头也不抬,告诉他们,后天上午九点,我会亲自主刀。
还有,准备好应对媒体的预案。一旦身份曝光,舆论战就开始了。
明白。秦墨轩拿出手机开始安排。
凌晨五点,手术方案终于完成。
林清婉伸了个懒腰,骨头咔咔作响。
累坏了吧?秦墨轩问。
还好。她揉着脖子,就是脖子有点僵。
秦墨轩走到她身后:我帮你按按。
他的手法很专业,力道刚好。林清婉舒服地闭上眼睛,差点睡着。
清婉。秦墨轩突然说。
你母亲如果知道你的选择,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林清婉睁开眼,看着墙上母亲的照片。
照片里,母亲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
仿佛在说:我的女儿,做得对。
手机突然响了。
是医院的电话。
林小姐,那个小女孩的情况突然恶化了!护士的声音很焦急,医生说撑不过48小时!
林清婉霍地站起身: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她看向秦墨轩:计划有变。
我不能等到后天了。
她快速收拾实验器材:通知医院,今天,现在,立刻准备手术室!
秦墨轩点头:我这就安排。
林清婉最后看了一眼母亲的照片。
妈妈,我可能要做一个的选择了。
但我相信,这是对的。
因为生命,永远高于一切。
包括我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