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格沉默了许久,久到小八都开始不安地搓手了,他才开口:“原来海军,还做了这些事。”
“可不是嘛!萨卡斯基中将当初顶着多大压力啊,把那些人贩子和海贼收拾得干干净净,西尔维娅少将也是,把鱼人街那些刺头打服了,后来征兵的时候,那些刺头全跑去当了海军,鬼蜘蛛少将可高兴了,说刺头比老实人好用多了!
至于小八为什么说的头头是道的,咳,海军的宣传工作确实做得挺到位的。
现在鱼人岛对海军可是大大改观哟~
西尔维娅深藏功与名。
“那鱼人街现在......”
“没人了,就拆掉了。”
“早没人住啦,就拆了。”
小八又把章鱼烧往前送了送,“尼普顿陛下拍板建了这条商业街。”
现在的鱼人岛确实大变样了。
泰格环顾着焕然一新的街道,连手里香喷喷的章鱼烧都忘了吃。
他原本坚定的决心动摇了,还要继续那个计划吗?会不会毁了鱼人岛眼前的大好局面? 可是那些仍在地狱中挣扎的人该怎么办?
难道要为多数人牺牲少数人吗?
难道那些人就活该被如此残忍地对待吗?
如果现在放弃了那些人,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理由让他放弃别的?
想到这里,他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豁”地站起来:“我要去见尼普顿陛下,小八,下次再来找你叙旧。”
如果他能回来的话。
没人知道泰格和尼普顿具体谈了什么。
只是在告别时,尼普顿望着泰格坚毅的神情,郑重说道:“泰格,记住,鱼人岛永远是你的后盾。”
泰格却坚定地摇头:“不,陛下,您得和我撇清关系,鱼人岛保持中立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鱼人岛无关。”
“泰格......我......”
尼普顿喉结滚动,最终只化作沉甸甸的三个字,“要小心。”
..............
几天后的夜晚,一轮弯月浅浅地悬在天边,洒下的光芒稀薄朦胧。
红土大陆高耸入云,在那顶端坐落着独一无二的圣地·玛丽乔亚,是世界政府的总部,也是世界贵族天龙人的居所。
作为世界的支配者,他们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不论是世界政府还是海军,说到底都只是为了维系天龙人的统治。
正因如此,玛丽乔亚是个极尽奢华之地,所有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珍宝,都汇聚于此,就跟天堂一样。
但在泰格眼中,这里从来都不是什么天堂。
这是人间地狱。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紧扣岩缝,沿着红土大陆外侧的陡峭石壁,一寸一寸向上攀去。
他要登顶,他要去玛丽乔亚!
他要把那些人救出来!
而此时此刻,海军本部马林梵多对此仍浑然不觉,一切如常,好像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
夜色渐深,街边小酒馆里依旧人声鼎沸。
路西仰头灌下一大口啤酒,杯子“咚”地顿在木桌上,随手抹了把嘴,扭头撞了撞身旁精瘦的老伙计:“行啊,你个老鬼,官威不小嘛!约你喝个酒,愣是让我排了三天队!”
“放屁!”
古德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以为都跟你个老家伙似的,退休了整天闲晃?精英营那边一堆破事,老子忙得连喝酒的工夫都没有!”
“不就是个教官嘛,摆什么谱!”
“嘁,你就酸吧,”
古德突然笑着拍拍他肩膀,“你家闺女什么时候结婚?这婚宴总得请我去吧?当初我可帮了你大忙。”
见老友瞬间垮下脸,古德咂咂嘴:“没看上人家?波鲁萨利诺中将要实力有实力,要颜值有身高,将来还是大将,前途光明着呢!你这老家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万一......万一......”
路西抬起一张老泪纵横的脸,差点把古德恶心的够呛,“那个臭小子以后出轨怎么办?他以前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人!风流史一堆,实力又那么强,西尔打不过他,万一被家暴了呢?呜呜呜呜~~~~”
波鲁萨利诺那人,轻浮、精明还偏执,一旦被他缠上,想甩都甩不掉。
西尔维娅真的要和他一辈子绑在一起?
“家暴?”
古德想起他闺女在精英营里把学员们揍得哭爹喊娘的模样,还有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早就传遍本部的“波鲁萨利诺中将三番两次被女朋友撵出家门”的八卦。
这老东西说反了吧?
就他闺女那样的?她不家暴别人就该谢天谢地了!
还有风流这事,人家这几年不是挺安分,被你闺女管得死死的嘛,还想怎样啊。
喝到半夜,路西哭得稀里哗啦,醉得不省人事,古德只好架着他往回走。
一路上老东西还在不停嗷嗷,说他闺女多么好多么乖,那臭小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结果,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正在门口蹲着的薇拉。
“薇拉啊,”
路西醉醺醺地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正要说话,突然眯起眼睛,几点金光正鬼鬼祟祟地从二楼窗缝里溜出来,就要朝远处飞去。
“这......这是......波鲁萨利诺!你个臭小子往哪儿跑!!!”
十几分钟后。
客厅里,路西抱着胳膊端坐在白色皮沙发上,脸色铁青。
西尔维娅和波鲁萨利诺并排坐在对面,老老实实低着头,男人脖子上还带着几个显眼的红印,看得路西血压飙升,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而死赖着不走的古德则优哉游哉地坐在旁边看戏,开玩笑,这种好玩的热闹,谁舍得走啊?
“你、你这个臭小子,”
路西舍不得瞪自己闺女,只好把全部火力对准波鲁萨利诺,“你还真是会钻空子啊!老子就出去喝了一次酒,你就摸过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薇拉默默垂着头,心里腹诽:哪止一晚啊......这都连续多少天了?她都快记不清上次睡个安稳觉是什么时候了。
要不然她今天也不会蹲门口了。
西尔维娅不说话,使劲掐了把波鲁萨利诺,说话啊,你不是很能吗?奇了怪了,她睡着了没察觉也就算了,你难道也没注意?
你的见闻色霸气是摆设吗?
别告诉她,你连老头回来了都没感知到,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立刻恶狠狠地看向某人,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呃,路西上校......”
波鲁萨利诺握住她铁钳般的手,摆出一副诚恳的表情,“我就是来给副官小姐送点东西,特意托人从北海带的特产~还有给您带了上好的雪茄和好酒~”
“哦?送东西需要深更半夜溜进房间送?还有把手松开!”
“耶~这个嘛......”
波鲁萨利诺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老实交代自己根本不是为这个来的,这种实话怎么可能当着未来老岳父的面说出口。
还有,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多多少少有点故意。
主要是没办法啊,老岳父犟得像头牛,自家副官小姐又太在意老爹的想法,他这不是担心路西死活不点头答应婚事,才出此下策。
他明明求婚成功了啊,怎么过得比求婚前还惨。
就在这时。
布鲁......布鲁......
电话虫的声音从他身上传来。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波鲁萨利诺第一次准确找到了身上的电话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