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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壁城城墙下。
消息传得比杨光想的还快。
他慢悠悠走到城墙根时，附近城墙的骑士早就挤在城墙楼梯上了。
这些人都虎背熊腰，满脸杀气，一看就是上过战阵的。
他们看着杨光且惊且疑，还有几个人一脸挑衅的望着杨光，不信杨光会如此厉害。
“骄兵悍将”这是杨光对他们的第一印象。
杨光知道这些人没有亲眼见过，是不可能信的，就像他来乐园之前，有人说自己能硬扛重机枪，杨光高低要拿重机枪跟他比划比划。
上城墙的楼梯被这些人堵死，好几个人跃跃欲试，等着杨光近前。
杨光没有多说，也没有去往城墙楼梯，而是来到旁边的城墙根，几个纵跃攀登，直接沿着城墙冲上去了。
“哐当”，头盔落地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人去在意，骑士们看着杨光的背影，嘴巴张的能塞下一个鸭蛋。
“他飞上去了？”
几个想和杨光单挑的骑士，都不说话了，就凭杨光展现的这一手，在决斗中就立于不败之地，只要杨光不想打，谁也追不上。
“噔噔噔”的脚步声响起，惊醒了发呆的奎克骑士，他往后一望，好些同伴都在往城楼上跑。
“这群没骨气的家伙。”
骑士奎克骂了一句，也赶紧往上跑：我要是学会这一招，就是王国第一勇士了。
“杨光阁下，请让我为您引路。”
“大人，这段城墙由我负责，我最清楚情况。”
“大人，我叫奎克，您的威名我早就听闻了，他们都不信天下有如此勇士，只有我相信。”
“放屁，刚才就是你说要跟大人单挑。”
几十人围着杨光一阵表演，争取一个讲解的机会。
杨光看城外还没有敌军，就随手点了一个人讲解，其他人也跟随着他一起到处转。
人头大的石块、成捆的弓箭、封得严严实实的火油、长剑、盾牌...民夫们扛的扛、抬的抬，一批批往城墙上运。
铁壁城的城墙像从大地里硬生生隆起来的钢铁脊梁，宽得能并排跑开三辆马车。
墙面上布满了棱堡和箭塔，好些地方还留着疤痕，打过补丁。
百年战火，多少风霜，铁壁城一直稳稳立在这儿，从没被人攻破过。
杨光听着这些人讲解防御情况，觉得城防物资挺充裕，撑住一场大规模厮杀没问题。
唯一要担心的，是人。
这方世界尚处在冷兵器主导的中世纪。铁壁城内的核心战力，是五百名身披全甲的骑士与两千名骑士侍从。
原本城内骑士足有上千，奈何几天前在城外中了埋伏，折损惨重，如今只剩下这些家底。
全甲骑士堪称绝对主力，杨光若不动用枪械，想杀他们都得费番手脚。
两千名骑士侍从倒还算得力，多是经验老道的老兵，披着半甲或皮甲，有些侍从的战力其实不输骑士，只差一套全甲与骑士头衔罢了。
再往下便是三千城防军，一大半是临时拉来的民兵——他们平日里或是铁匠、面包师，或是皮匠，基本没上过战场，只接受了十几天的速成训练。
这些人上了战场，也就只能干点杂活，比如扔扔石头、泼泼火油，在近处放几箭充数。
至于城里剩下的二十万人口，按封建贵族的体制，最多能动员个2%，也就三四千人。
普通老百姓大多面黄肌瘦，别说军事训练的经验，怕是连搬砖的力气都未必有，压根指望不上。
让他们运运物资还行，真要是拉上战场，恐怕刚瞧见对面骑士的甲胄，就得腿一软跪地上磕头了。
“听说北方王国派来的是蒙多伯爵，近三万人，这里面有多少骑士？多少侍从呢？”
旁边马上就有骑士接话：“前段时间我们被埋伏，和他们打了一仗，大约有三千全甲骑士，一万骑士侍从，剩下一万多是弓手、步兵、辎重。”
杨光算了一下，铁壁城位于边境，蒙多伯爵的补给线很近，还能动员边境民众负责后勤，这三万人中，最少两万五千人能直接参与战斗。
城内大军不久前才中了埋伏，士气大伤，再加上人心不齐，想要守住铁壁城，可不太容易。
好在把北军在城内的探子拔掉了，减轻了一些压力。
而且铁壁城坚固无比，粮草充足，北军来到铁壁城下后，肯定需要时间填平城外壕沟陷阱、打造攻城器械、试探性攻城，这一套流程下来，十几天时间就熬过去了。
他不需要守住铁壁城，只要拖过一个月就可以了。
“看那边！”
城墙上的观察手突然嘶吼一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杨光和周围的骑士都朝城外看去。
远方的地平线正一点点被染黑，起初只是一道模模糊糊的灰线，风一吹，灰线竟慢慢胀成翻滚的乌云。
那是大军踏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朝着铁壁城压来。
烟尘滚滚而至，十几分钟后渐渐落定，露出黑压压的阵列。
北方王国的两千先锋，已出现在城外一里地的地方。
他们身披胸甲，骑着高头大马，手里攥着寒光闪闪的长矛，突然齐刷刷加速，朝着城墙猛冲过来，千人齐声大吼：“杀！”
大地仿佛都在脚下震动。
“吁——”突如其来的冲击与喊杀声炸响，城头上的马匹顿时焦躁不安地刨着蹄子，来回踱步；
不少民夫更是被这阵仗吓傻了，直挺挺地愣在原地，手里的东西“哐当”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放箭！快放箭！”
一阵阵命令声炸开，总算惊醒了些人。
有人立刻往城堡通报消息，有人赶紧披甲，弓手们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拉弓搭箭，朝着城下胡乱射去。
“哈哈哈——”
城外的骑兵在离城墙还有一箭之地时猛地勒马停住，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走出军阵，看起来非常年轻，他挥手让其他人退后，对着城墙上喊道：“你们的大公已经死了，快快开门投降，先开门者有重赏！”
铁壁城大公伤重不治，已经死了，而且没有留下继承人，这是他不久前才得到的消息。
本来这种消息肯定是绝对保密的，但有些贵族对铁壁城的前景悲观，城内的探子趁机活动，得到了这些绝密情报，冒着风险送了出来，他此时正好拿来攻心。
城墙上的人听到“大公已死”的消息，顿时骚乱起来，军心瞬间动摇。
杨光身旁的一个骑士立即怒斥：“大家不要中了敌人奸计！北方蛮子残暴成性，若是让他们破了城，所有人都要死！”
军官和老兵很快反应过来，都在安抚新兵。
刚才他们只是突然听到“大公已死”的消息心神震动，此时也想明白了：大公死了还有两个儿子，还有骑士长保罗，还有诸多贵族，无论如何城内总比城外的那些人可信。
城头立刻有人骑马往城堡跑去，汇报敌军先锋的情况。
虽说敌人只有两千，可大贵族们都在城堡中商议事务，城墙上没有主事的人，谁也不敢组织军队出城迎战。
先锋将军显然也发现敌人不敢出城，他手持盾牌，在城墙下肆意狂奔。有时甚至突然冲入弓箭射程内，引得城下的先锋军大声喝彩。
他如入无人之境，在城下炫耀着勇武：“城内二十万民众、数千骑士，竟没一个敢出来应战。”
杨光看着城外的将军：怪不得这人能做先锋大将，着实是能文能武，抓住每一个机会创造优势。
士气这东西就是如此玄妙，在合适的时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影响全军。
城外的先锋军士气节节攀升，城内的士兵却越发灰头丧气。
这也是历来守城战都要寻机出城作战几次的缘故——一味防守太伤士气。
就在这时，城门猛地打开。
一个骑士身穿半身甲，胯下骑着战马，手持三米长枪，朝着先锋将军直冲而去。
城墙上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
“好！”
“这是哪个勇士！”
“干死他！”
杨光嘴角噙着笑：有趣，以前只在三国电视剧里见过斗将，今天能看场现场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