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携子上门提亲,想让白清梧作儿媳,这其中的缘由其实很简单。
根据原着剧情,这是顾连溪的指示。
顾连溪旨在通过联姻,拉拢立场尚不明确的丞相白泰,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
但原着中,李大人尚未来得及实施顾连溪的指示,就发生了夜宴一事。
“怎么会这样呢?”
江未看着原着的剧情,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他掏出了怀中那包灰扑扑的毒药粉。
或许,听从112的意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公子,全名李慎,是李大人的独子。
封建社会,朝中重臣,四十多岁中年男人的独子。
呵,那溺爱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在这种程度的溺爱下,这李慎也就从一个熊孩子,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狗熊。虽然样子生的尚可,但内里可是一副黑心黑肺黑肚肠,吃喝嫖赌样样全。
这白泰也真是的。这种丢到垃圾箱里,都该放在不可回收里的烂货。他居然也敢张罗着,要把白清梧嫁给对方。
江未恨恨地“啐”了一口,决定今天晚上就去把白泰给毒死。
白丞相一死,白清梧作为子女,需要服孝三年,这期间不能婚嫁的。那么自然也就不可能嫁给李慎这个烂货了,这个问题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诶,这么一想,是个妙计啊!
江未猛地一拍大腿,说干就干。
前厅的婚事已经就此敲定了,剩下的就是白泰和李大人之间客套的寒暄。112见获取不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后,从前厅往回飘。
它刚进院子,就迎面撞上正要出去的江未:[宿主,你要干嘛去!]
“去试试你说的那个办法,又没别的办法了。”
江未两手一摊,向112展示了一下那包毒药:“你看看这药毒性怎么样。药性不强的话,我明天上街买包耗儿药。”
112简单扫描了一下,给出了认可:[毒性很强,暴毙不成问题。]
江未给它比了个“oK”的手势,又要往外蹦跶。
看着那包毒药,联系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112终于明白江未是要去做什么了。
它尖叫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宿主!丞相住处不是梧桐苑,那儿守卫森严,你冷静啊!如果你被抓了,祸及女配怎么办!]
“嘶,你说的有道理。”江未犹豫了。
112见他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宿主,你想想,要是你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女配了?]
112一顿好说歹说,又连给江未灌了一堆心灵激动,终于挨到了白清梧回来。
白清梧是一个人走回来的。
夜已经很深了,却并没有人送她回来。因为白泰说,她还在禁足期间,即使有了婚事,却也不是免于受罚的理由。
有了白泰的发话,自然也就没人敢来帮她。
所以白清梧只能一个人,提了灯笼,慢悠悠地往回走,走了许久。
江未瞧她自个提着灯笼,不由得懊恼起来,懊恼自己竟是如此蠢笨,竟然没想得起来要去接她。
“清梧,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江未迫切地想要弥补自己忘记去接白清梧的疏忽。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手腕却被人拉住了。
白清梧拉着他,在床边坐下。
江未也顺从地跟着,在她的旁边坐下,稍稍隔了一些距离,并未贴得太近。
两人就这样在寂静中并肩坐着,手腕相连,呼吸相闻,沉默了良久。
最终还是白清梧先开了口:“公子之前说,倾慕于我,可还作数?”
“自然是作数的。”
江未急急切切地转向白清梧,想要向她做出承诺:“我,”
“我”字还未完全说出口,白清梧的食指轻轻点在了他的唇瓣上,让他那些到了嘴边的承诺又尽数咽了回去。
白清梧身上那股熟悉的冷香幽幽传来,混合着一点点桂花的香气,萦绕在江未鼻尖。
江未刻意地放轻了呼吸,就生怕自己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撅出去,去吻她的手指。
而白清梧的另一只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腕,指尖在他腕骨凸起的地方轻轻摩挲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引诱。
“公子,可愿带我走?”
江未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直直地朝着白清梧的方向冲去,似乎要跳到白清梧的身上一般。
他该抽回手的。
私奔的话,且不说他的任务,就是单单小世界里的各方阻力,也不是他能从容应付的了的。
他该拒绝她的。
但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贪恋着唇瓣上那一点微凉的触感。
“私奔,会很辛苦的。或许朝不保夕,或许颠沛流离。”江未听见自己这样说。
这话说的犹犹豫豫,模棱两可,当真是混蛋啊。
白清梧垂下了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是芦苇荡下的水面,藏在黑压压的睫毛下,随着睫毛的颤动,闪过光亮,随即又沉了下去。
她似乎是失望了。
在这一刻,所有理智的权衡,对快穿任务的担忧,对未来艰难的考量,都被那双眼睛击得粉碎。
江未深吸了一口气,一咬牙,斩钉截铁地应道:
“好!我们私奔吧!”
他反客为主,握紧了白清梧的手:“天大地大,总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宿主!宿主你冷静!]112的电子音尖锐得几乎破音。
小光球疯狂闪烁着挡在江未面前,[你将会彻底扰乱世界线的!任务失败罚款很高的!]
[没关系,我付的起。]江未挥了挥手,并不是很在意。
为了白清梧,一点罚款算什么。况且他好歹也是资深员工,这点存款还是有的。
[我付不起!]
112发出一声凄厉的电子音尖叫:[宿主!扣完了我就要被强制格式化了!我会消失的!你忍心吗宿主?!]
江未闻言,低笑了一声。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瑟瑟发抖的小光球,将它拎到与自己视线平齐的位置。
“这算什么大事,你的那份我也付的起。”
然而,帅不过三秒。
白清梧看着江未突然伸了两根手指出来,捏在眼前,忍不住困惑地眨了眨眼。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江未猛地回过神,意识到白清梧是看不到112的。
在白清梧看来,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傻。
江未慌忙放下手,干咳两声:“没、没什么!我在算……算盘缠!对,盘缠!”
没有繁复的准备,没有周全的计划,全凭着一腔的勇气。
江未迅速开始收拾。
他将剩下的干粮用油纸包裹包好,塞进怀里。然后又从窗缝里拆了些灰布条下来,用它们扎住被子,做了一个简易的斗篷。
他转过身,将“斗篷”递给白清梧,语气带歉然:“夜里风大,可能会有点冷,你披上吧。”
白清梧看着他手中那件被褥临时拼凑的、毫无美观可言的斗篷,又抬眸看了看他身上那身单薄的杂役服。
她默默地伸手接过穿好,将斗篷的边角拢紧,低声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