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项目很快就汇聚到了财政公署办公室。
和以往的拖拖拉拉不同，各公署表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卓越工作效率。
生怕额度分完就没有了。
“20所公办小学？还真敢想啊！”
所有的报告中，袁平先看的就是教育公署的计划。
“王科长，你们这个计划是出自怎样的考虑，又是怎么保证后续维持呢？要知道，不是建了校舍就是学校了。”
对于办学建校，袁平颇有经验了。
教育公署想忽悠他可不容易。
“袁署长，我们这20所学校大多数都是乡镇小学，也是受到袁署长在治安学校上的启发。”
教育公署特意派来当说客的是袁平的“熟人”，教育公署基础教育科科长王心语。
对于这么暴脾气的人负责陈阳区的基础教育工作，袁平深表担心。
也不怕把孩子们都教坏了。
“基础教育的根基在于广泛性，普及性。”
“现在城区学校面临的形式远远好于乡镇。趁着这次机会，补补短板，我觉得很有必要。”
以前没钱啥也不用说，现在有钱了，自然得在立竿见影的地方找补。
同样的钱在乡镇能建20所小学，在城区只能建5所。
所以教育上是嫌富爱贫的。
“教师薪资和运转经费怎么说？”
3磅的学费不是谁都能负担的。
如果按标准补贴，那又会造成教育水平的进一步失衡。
不差钱的上公立学校，上不起学的变成上不了学。
除非……
“我们可以再从其他经费里面想办法筹措。”
王心语面对袁平有点儿尴尬，当初的那点儿小误会让她对袁平感官不太好。
现在求到人家面前，多少是不自在的。
“现在整个陈阳区适龄入学儿童大概有多少？”
“真正入学的又有多少？”
“你们做过统计吗？”
一连串的发问让王心语愣了一下才梳理清楚先回答哪个。
“从6岁到15岁一共12个适龄年龄段，共有大概13万人需要接受基本的教育。”
“其中已经或正在接受正规教育的有人。”
“当下在读约人。”
会出现这个数字差异，主要是入学年龄不一致，有的5岁6岁就蒙学读书了，有的到12岁13岁才开始认字。
至于15岁以上的，不是不能读书，大部分都到了可以上工挣钱的年纪，再去学校上学，很多家庭都难以忍受这个差距。
不光要少一份收入，还得贴钱。
“也就是说，基础教育入学率不过一成多点儿？”
这个数据袁平也大致了解过，但听到教育公署的数据，更直观的感受到学校教育的严峻形势。
漫平公司缺工人，更缺高水平有文化的技术工人，极缺有文化高学历的研发型技术人员。
至于更高的基础研究科研工作，那还是歇歇吧，顾不上。
“事实上，能有这个水平，还是治安学校的建设拉起来的数据。”
现实没有最残酷，只有更残酷。
王心语能够感受到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像并不是个单纯的登徒子。
关心教育问题的，多少算个好人吧？
“按照每年每人3磅的学费，完成基础教育普及就需要40万磅左右了？”
这是个很简单的算数问题。
但其中蕴含的意义却是让王心语心头巨震！
“用不了这么多，不，我是说如果只按这个标准算学费用不了这么多。”
“这个学费可以覆盖乡镇小学的学费，能够让城区小学的学费压力减轻一半以上。”
“而随着大龄学童的消化，光是初小和高小教育，只需要6到7个年龄段就可以了。那时候每年的学费需求只需要20万磅左右！”
王心语小心翼翼的帮着袁平把预算压下来，意思生怕袁平觉得负担太重，放弃了这个梦幻的想法。
“哦，还有就是学校建设费用了。”
“按大致的城乡1比1计算，每个小学300人，那就是433所学校。”
一边说着，袁平一边在纸上写写算算。
“按450所计算。去掉现在50所左右的现有学校，私塾就不算了。”
“再建400所左右的学校就够了？”
何止是够了，简直是超了！
“袁署长，用不了这么多的。”
王心语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疯了，明明是来当说客的，结果变成陈阳区教育事业的拖后腿者。
但她真的怕梦惊醒。
“你这算的是12个年龄段，包括了正常初中高中阶段的适龄人数，实际只需要一半，200所学校就够了。”
一下砍掉一半，王心语心里一阵抽抽，但她不得不如此，能落实的才是真的，不能落实的宏大目标，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把初中和高中也算上，反正就这么多人，说不上浪费不浪费。”
“年龄大点儿也可以从小学开始读嘛！”
“这样过几年，入学年龄段就平衡了，小学原地升初中，初中改高中，都是现成的教室，换个牌子就行了。”
把复杂问题简单化，向来是袁平的习惯，想那么多干啥，要得就是有容错率。
“大学就先不建了，建了也没学生。”
“400所标准小学，一所按1000磅，那就是磅。正好够了。”
王心语已经傻了，啥叫正好够了？
“呃，袁署长，你的意思是？”
“这13万人需要40万磅建学校，还需要40万磅维持每年运转。”
“80万磅正正好。”
袁平觉得自己算的账很清楚了，没有什么有歧义的地方吧？
“你要把所有的额度都投到教育公署？”
王心语觉得这个疯狂的决定出炉以后，自己在财政公署署长办公室的这段儿时间不定能传出什么花样来。
好听点儿的可能说她为了教育事业以身付之，难听点儿的可能就直接说她色诱献身了。
不然人家清清白白的袁署长怎么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这不是正巧了吗，现在动工招生，还能赶着半季的学习进度，等明年暑假再压缩一点儿，就能把学期回正了。”
“当然，这个也要考虑你们教育公署的意见，你要是觉得太急了，我可以把你们的提案放到明年。”
强扭的瓜不甜，袁平充分尊重别人的选择。
“不不不！呃，是急急急！”
“我觉得现在还来的及！”
“只是学校动工到落成还得几个月，这……”
现在招生当然没问题，老师也能凑合，反正就是基础教育，上过私塾的都能勉强上手，教的好不好可以慢慢改进调整。
但学校校舍教室怎么办？总不能在野地里上课吧？
“这个也需要我们财政公署来帮你们想办法吗？”
袁平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荒诞的问题也来问我？
这不是你教育公署的事儿？
“我们自己想办法克服！”
终于恢复理智的王心语再看袁平的时候感觉心儿都化了。
怪不得小鹿这么着迷，还真是个让人稀罕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