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轻轻摩挲着手腕上的机械表，屏幕里那条匿名短信还亮着，他没回，也没让人追踪，只是默默把终端交还给周媛，转身朝科技公司主控室的电梯走去。
走廊灯光冷冷地洒下来，照在他冲锋衣的拉链上，泛着一点金属的光。三分钟前，他刚从岑家老宅的档案室出来，芯片已经封存，证据也全都闭环了。现在他的目标不再是追查过去，而是预判未来——敌人不会就这么认输，反扑一定在路上。
电梯门一开，刺耳的警报声猛地冲进耳朵。
林野正坐在飞行模拟舱里，头盔面罩闪着红光，整个人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撕扯着。大屏幕上，一架虚拟战机在高空翻滚，导弹锁定提示不停地跳，可雷达显示周围根本没有敌机，但攻击轨迹却真实存在，逼得人喘不过气。
“系统被黑了。”苏棠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传来，人没露面，只留下一串飞快滚动的代码，“指令源伪装成东部战区的测试信号，权限比训练协议还高。”
江临川几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日志流。数据包一层套一层，表面看着是正常的训练参数，里面却藏着动态加密的指令，每0.3秒就换一次Ip跳转节点，路线穿过了七个境外中继站。
他盯着那段代码，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是维克多的手法。明明已经被抓了，可他的技术残余还在运作。更可怕的是，这波攻击不只是冲着系统来的，还在诱导林野产生空间错觉——如果持续超过五分钟，可能会导致神经反馈紊乱，严重的话，现实中的身体都可能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江临川按下机械表侧面的按钮，界面弹出一行提示：【检测到高强度加密数据流，来源于Vt capital关联服务器群匹配】。
他立刻调出之前在军政要地签到获得的“战术级镜像协议”，启动隔离程序。整个模拟环境被完整复制到一个独立的沙箱里，形成一个和外界断联但内部同步的“影子系统”。原来的系统继续运行，当作诱饵；而这个镜像系统，成了他们反击的战场。
“林野，听我说。”江临川接入语音通道，声音沉稳，“执行‘回旋斩’机动，转转角设为420度，延迟两秒触发。”
林野咬着牙回应：“明白！”
战机在虚拟空域猛然俯冲，尾焰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开始高速滚转。就在动作完成的一瞬间，隐藏在训练参数里的寄生代码自动激活，试图修正飞行姿态——这一下，攻击路径彻底暴露！
江临川抓住机会，立刻启动反辐射干扰模块。一段带着自毁病毒的数据包顺着攻击流逆向推送，一路穿透多重防火墙，直击源头。
屏幕上，Ip追踪线迅速回缩，最终停在一个坐标上——泰国清孔镇外围，一处没有登记的私人服务器集群。
病毒成功注入目标主机。
可对方反应极快。三秒后，监控画面显示，服务器组启动紧急断电协议，冷却系统关闭，硬盘阵列准备物理隔离。只要电源一断，所有数据就会进入休眠状态，还能后期恢复。
江临川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快敲击，调用了机场签到时获得的“极限温控算法”。这技术本来是用来在极端天气下维持飞行器引擎稳定的，现在却被他反过来用——远程强制重启冷却泵，并切换成过载加热模式。
画面中，机柜温度曲线疯狂上升。从38度飙到75度，只用了四十秒。警报灯由蓝变红，散热风扇发出尖锐的啸叫。一块主板先冒烟，接着第二块、第三块……存储阵列外壳开始软化变形，接口处噼里啪啦爆出电火花。
最后一帧传回的画面里，主服务器指示灯全灭，机架上方腾起一股黑烟。
维克多藏了多年的秘密数据库——金融操纵记录、行贿名单、跨境洗钱路径图谱，全都被烧了个干净。
江临川关掉追踪窗口，目光依旧沉静。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摧毁一台机器，而是切断了敌人最后的信息反扑能力。
这时，林野猛地一把扯下VR头盔，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汗。他环顾四周，瞳孔微缩，手不自觉地抓紧座椅扶手。
“这……不是基地？”他喃喃道，“刚才那枚导弹……明明击中了驾驶舱……”
江临川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手掌轻拍他肩膀三次，声音低沉而清晰：“训练结束，你已返航。”
停顿两秒，重复一遍：“训练结束，你已返航。”
再重复一遍，语气不变。
这是空军心理重建的标准口令，专门用于高危任务后的应激干预。林野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眼神也重新聚焦。
“我……出来了？”他抬头看向江临川。
“你从未真正进入。”江临川收回手，“那是别人的战场，我们只是借用了它。”
林野靠回椅背，闭眼深吸一口气。助理上前扶他离开，去做后续观察。
江临川转身面对主控台，下令启用“蜂巢加密层”——苏棠之前开发的防御系统，能自主进化权限验证机制。所有外部接口转入静默模式，只保留单向输出，防止任何反向渗透。
大屏幕上，境外Ip的残留信号还在微弱闪动，像是一堆将熄未熄的火星。江临川静静地看着那串跳动的数字，左手又一次轻轻抚过机械表边缘。
表盘下方，跳出一条新提示：【签到成功：临川科技指挥中心】
【奖励解锁：数据残影捕捉技术·初级】
【气运值累计：】
他闭上眼，接收信息，脑海中浮现出一组全新的追踪算法模型。这项技术可以从已经中断的数据流中提取残留片段，哪怕对方切断了连接，也能还原部分内容。
也就是说，那些你以为消失了的痕迹，其实一直都在。
他睁开眼，调出灰雀之前提交的莫斯科第七区建筑图谱，把新算法加载进溯源程序。光标缓缓移动，最终锁定一栋商业楼的地下三层。
那里曾是维克多东欧指挥中心的备用节点，虽然早就废弃了，但根据数据残影分析，最近七十二小时内，仍有加密信号从中传出。
不是复活，是有人接过了他的位置。
江临川把文件打包加密，命名为“猎网-01”，上传至安全信道。下一秒，终端震动了一下，灰雀的编号出现在接收列表。
他还来不及起身，主控台右侧的备用屏突然亮起。一段未经授权的视频流强行切入，画面模糊，背景音嘈杂，像是某个地下空间的实时监控。
镜头缓缓推进，扫过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机柜。每台设备侧面都贴着银色标签，上面印着一组编号。
江临川放大画面，一行行看过去。
前六个编号都很正常，第七个却不一样——末尾刻着一个小小的“c”字标记。
他认得这个标记。
五年前，父亲执行跨境救援任务时，驾驶的运输机黑匣子上，就有同样的刻痕。那是特殊改装批次的内部识别符，从未对外公开。
画面继续往前，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出现在镜头边缘，正在接入一根数据线。
江临川伸手，按下了暂停键。
他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没有重播，也没有关闭窗口。
屏幕定格在那只手的轮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