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压过科技园区的减速带，车厢轻轻晃了一下。江临川坐在后排，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机械表，指尖划过表壳边缘那道细得几乎看不见的划痕——那是三天前，他在地下金库启动脉冲装置时留下的。
他抬眸看向前方。
灯火通明的大楼静静矗立在夜色中，像一座不知疲倦的巨人。电梯一路升到十六层，金属门无声滑开。岑疏影就站在会议室门口等他，手里抱着一叠文件，钢笔夹在指间，正一圈圈地转着，动作轻巧又冷静。
“他们来了。”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质疑的人比预想的多。”
江临川点点头，脚步沉稳地走进会场。
长桌两边坐满了投资人，有人低头翻资料，有人小声交谈。投影屏上停着一张截图：某个海外论坛的匿名帖，标题刺眼——“临川科技核心技术涉嫌伪造”。
一个中年男人合上笔记本，直视江临川：“我们尊重技术突破，但更需要真实可信的证据。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第三方认证报告。”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维克多基金刚发声明，说你们的抗过载系统数据有逻辑漏洞。”
空气一下子变得凝重。
江临川没说话，接过岑疏影递来的平板，解锁屏幕，点出一段视频。画面里，林野穿着黑色抗过载服，在高空完成了一个520度的极限滚转，战机姿态稳定，生命体征曲线平稳如常。
他把视频投到主屏，同时打开国家航空检测中心的数据备案“这套系统没有经过任何修饰，所有参数都是实时上传的，可以追溯到飞行当天凌晨四点十七分。”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有人皱眉：“数据也能造假，备案系统未必安全。”
江临川手指轻点，关掉视频。他闭了闭眼，在心里默念：命运签到系统，确认地点——军政联合实验室旧址。
意识瞬间接入虚拟界面，气运评级闪烁：A级。奖励生成中……加密支持函扫描件（已授权公开），附带语音认证记录。
他睁开眼，从平板调出一份文件，按下播放键。
一道严肃而权威的声音响起：
“中国人民解放军航空航天技术应用办公室，编号SKY-2023-0718，确认临川科技自主研发的‘蜂巢式抗荷结构系统’具备列装潜力，相关测试数据真实有效，建议纳入下一代飞行员防护装备预研目录。”
录音结束，全场寂静。
几秒钟后，左边一位戴眼镜的投资人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江临川身上：“这封函……是真的？”
“可以在国防部信息公开平台输入验证码核验。”江临川语气平静，“编号尾数0718，是我父亲五年前执行跨境救援任务的航班号。”
没人再开口质疑。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苏棠忽然停下敲键盘的手。
她盯着电脑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信号追踪告警——异常上传行为，目标Ip经过三级跳转，最终指向北美东部某金融数据中心。
她的视线慢慢移向会议桌最末端。
一名年轻助理正低头操作手机，屏幕反光映出一个加密压缩包的进度条。他额头微微冒汗，手指飞快滑动，像是急着发送什么。
苏棠起身，脚步很轻地绕到后排。那人察觉动静，猛地合上手机，作势要走。
“等等。”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肩膀，语气温和，“你的设备，刚才连上了我们的内网中继节点。”
男人身体一僵。
“你上传的会议纪要，包含了未公开的技术参数。”苏棠把终端转过来给他看，屏幕上清楚显示着完整的数据流向图，“目的地Ip，属于Vt capital旗下的离岸分析组。”
周围的投资人纷纷转头。
那人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苏棠已经果断夺过手机，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咖啡杯。
液体“嗤”地冒起白烟，机身内部发出短促的爆鸣，屏幕瞬间黑掉，芯片烧毁。
“内置自毁程序被触发了。”苏棠推了推眼镜，语气淡淡，“下次别用公司wi-Fi传机密。”
她把泡坏的手机放在桌上，咖啡顺着边缘滴落，在桌面晕开一片不规则的痕迹。
江临川走过来，捡起那部残骸，递给早已在门外等候的周媛：“送去实验室，试试能不能提取存储模块残片。”
他回到主位，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临川科技从不虚假宣传。”他说，“但我们也不允许任何人窥探我们的成果。”
片刻后，掌声响起。
起初稀稀拉拉，很快汇聚成一片。有人站起来点头致意，有人主动伸出手。融资的共识，已经在沉默中达成。
岑疏影翻开新的文件夹，准备进入条款协商环节。她抬头看了江临川一眼，两人目光相遇。她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棠坐回位置，戴上防静电手套，开始拆解从咖啡杯里捞出来的手机主板。显微镜头下，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存储芯片还保留着部分电路。她接上专用读取器，启动数据恢复程序。
屏幕闪了几下，跳出一行提示：
【正在解析加密日志 - 进度 3%】
突然，终端发出低频警报。苏棠眯起眼睛，放大信号残留分析图。一条隐藏信道浮现出来——这部手机在会议开始前十分钟，接收过来自南极洲某废弃气象站的远程唤醒指令。
她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低声自语：“不是临时泄密……是早就埋好的监听节点。”
江临川站在窗边，手腕上的机械表微微震动。系统提示浮现：
【军政信用背书已消耗，冷却时间72小时】
他收起平板，什么也没说。
窗外城市灯火璀璨，远处天际隐约闪过雷光。
苏棠的屏幕进度跳到17%，加密日志结构逐渐清晰。第一段可读内容跳出：
【接收确认：目标会议已植入监听端口】
【传输格式：双频嵌套压缩】
【回传路径：经南半球中继链路，终点未知】
她快速敲下快捷键，锁定源头Ip协议特征，新建追踪任务队列。
江临川走回会议桌旁，目光落在那杯仍冒着热气的咖啡上。
液面轻轻荡开，一圈涟漪，缓缓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