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屏幕上的“x-9a”模块状态从灰色变成了绿色，控制权移交的倒计时归零。数据流停止跳动，冰岛机房的连接通道自动关闭，只留下一行安静的日志记录：“协议唤醒完成，子系统已接入主控网络。”
江临川的手指还悬在确认键上方，指尖没有落下。
全息沙盘中央，原本静止不动的飞船模型忽然开始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一道隐藏图层被激活——2.5马赫超音速客机的设计结构一层层展开，机身被拉长，进气口重新设计，尾喷区域多了三个可以调节方向的环形装置。这是x-9a模块自带的原始图纸，尘封了整整二十年，如今第一次完整显现。
苏棠盯着解码界面，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调出材料强度模拟窗口，输入目前最常用的合金参数做对比。结果刚出来，她立刻刷新了三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对……这不可能。”她低声喃喃，“这种结构密度下，重量居然比钛合金轻了三分之一？可热导率却只有五分之一？”
江临川终于收回手，走到全息投影前。他抬起左手，机械表边缘轻轻碰了一下投影边界，下一秒，权限请求弹了出来。
【地点：临川航空总部指挥中心（新秩序奠基点）】
【奖励：x-9合金强化公式x1，应用权限解锁】
画面一闪而过，公式直接注入设计库。苏棠的终端突然震动了一下，新材料模块自动加载成功，之前报错的二十一个结构节点瞬间全部变绿。
“耐高温极限能达到两千八百度，持续飞行时间预计超过四小时。”她快速敲着键盘，调出应力分布图，“但共振频率还在危险边缘，如果在跨音速阶段遇到大气扰动，机体可能会自己抖起来，甚至失控。”
江临川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投影中机翼和机身连接的地方，那里正闪着微弱的红光——系统还在警告结构疲劳的风险。
这时，岑疏影从侧厅走来，高跟鞋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她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文件，封面上印着军方徽记和“紧急调度令”几个字。
“军方刚接入通讯。”她把文件插进主控台，“他们看了‘苍穹协议’试飞成功的数据，想让我们接手新一代超音速运输平台项目。”
江临川转身问：“条件是什么？”
“首飞时间提前三个月，交付周期压缩到九个月。”岑疏影语气平静，“合同有一级保密条款，所有核心技术不能外包，研发团队必须独立完成所有攻关。”
苏棠猛地抬头：“九个月？我们现在连动力方案都没定！更别说试飞场地——国内根本没有跑道能承受2.5马赫降落时的冲击力！”
岑疏影将cartier坦克表按在认证区，虹膜扫描启动。副屏上立刻展开Lc-Aviation Group的全球资产清单，一笔五十亿的专项扶持资金被高亮标出。
“钱已经到账。”她说，“我会马上启动封闭式基地建设。但他们给了我们七十二小时答复期限。如果不接，前期拨款全部收回，项目会转给别的单位。”
江临川沉默了几秒，走向主控台。他调出x-9a模块早期的实验日志，翻到一页写着“极端环境适应性测试”的记录。其中一组数据引起了他的注意——某种复合涂层在三千度高温下依然稳定，还有电磁隐身功能。
“用这个当外壳材料。”他指着那行数据，“再结合签到系统给的飞行控制模型，重新设计外形。”
苏棠立刻动手。她把新参数导入模拟系统，重新计算整体结构。全息投影中的飞机慢慢变化：机身变得更修长，垂直尾翼向内收，腹部增加了可调节的进气道。
“控制系统得重新校准。”她提醒道，“特别是突破音障那段，现在的算法反应太慢了。”
江临川闭上眼，默默念出激活口令。
【地点：临川航空总部指挥中心（新秩序奠基点）】
【奖励：飞行精通·超音速编队操控数据包x1】
数据悄无声息地注入脑海。他睁开眼，直接打开尾翼控制逻辑界面，手动修改矢量喷口的响应函数。前世空军训练的记忆浮现出来——怎么在激波干扰下保持平稳，怎么利用空气密度变化管理能量。
他输入一段复杂的指令序列，加入了自适应补偿算法。
苏棠看着模拟推演的进度条一点点前进。当速度突破2.3马赫时，系统短暂报警，但很快就被新算法压了下去。最终结果显示：失稳概率从23%降到1.4%，控制延迟缩短到毫秒级别。
“成了。”她轻声说，按下确认键。
全息模型彻底定型，银黑色的机身在空中缓缓旋转，翼尖刻着家族徽章的简化图案。下方浮现出技术指标：最大巡航速度2.5马赫，航程一万两千公里，可搭载一百二十名乘客或四十吨战略物资。
岑疏影拿起电子笔，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下名字。笔尖落下的瞬间，军方频道传来接通提示。
加密通讯开启，一名身穿制服的军官出现在虚拟窗口里。
“江先生，岑总。”军官语气严肃，“我需要明确两点：第一，你们有没有备用动力方案？第二，试飞场地怎么解决？答不上来，合作终止。”
江临川上前一步：“动力系统已有备选路线，近期就会验证。至于场地——我们会自建符合标准的封闭试验场。”
军官皱眉：“新建场地至少要两年审批加施工。”
“我们不需要走审批。”岑疏影淡淡开口，“敦煌西北有个废弃的航天测控站，土地性质是国有科研用地，使用权可以依法转让。我们已经联系当地部门，流程正在推进。”
军官沉默几秒，点头：“给你们七十二小时。首阶段设计文档必须提交备案，包括材料配方、控制系统架构、安全冗余机制。”
通讯结束，虚拟窗口关闭。
苏棠立刻调出设计终审模板，开始整理所有技术资料。江临川则打开地理信息系统，锁定敦煌戈壁的坐标。卫星图像显示，那片区域占地约十八平方公里，原有的混凝土跑道虽然有些破损，但基础还在，周围也没有居民。
他放大细节，观察风向和地形。一处天然凹陷引起他的注意——如果改造一下，完全可以做成隐蔽的停机坪和地下维修通道入口。
岑疏影走到他身边，看着屏幕上的地图。
“你打算亲自去？”她问。
“等设计文档交上去之后。”他说，“签到系统提示，那片区域有个未激活的节点，可能藏着新能源设施的遗迹。”
岑疏影没再说话。她拿出珍珠耳坠的收纳盒，轻轻合上盖子，转身走向侧厅。脚步声渐渐远去，门框边的光影微微晃动。
苏棠忽然开口：“江临川。”
他回头。
“这个设计……不只是为了接军方的单子吧？”
江临川望着全息投影中静静悬浮的客机模型，机身反射着冷光。
“不是。”他说，“这只是第一步。”
苏棠低下头继续工作。电脑壁纸上的赛博猫咪尾巴轻轻摇晃，小爪子搭在键盘边缘。
江临川站在指挥台前，右手轻轻摩挲着机械表的边缘。屏幕上，西北的地图依旧展开着，敦煌戈壁的坐标被红圈圈出，旁边浮现出一行小字：预计起飞时间——明日六时十七分。
他的指尖停在那里，还没按下出行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