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还在响，江临川没有停下。他走过安检门，机器亮了绿灯。他手腕上的表有一道裂痕，里面还有一点蓝光，像没完全熄灭。
三分钟前，他在听证厅外看到卫星图有问题——KJc-09偏了0.37度，信号慢了1.8秒。这不是算错，是有人要动手了。
他推开控制中心的门。苏棠已经在主控台前，手指飞快打字。屏幕上分出十七个窗口，有三个在闪红边。
“不是黑客。”她说，“是信号被压住了。”
江临川走到她身后，看了一下频谱图。干扰是一阵一阵的，每4.3秒来一次，每次210毫秒，正好盖住KJc-09的信号通道。这不是普通攻击，是军用级别的电子干扰。
“用了跳频加密？”他问。
“不止。”苏棠调出日志，“对方用了自适应相位抖动，我们的反干扰程序会被骗进死循环。他们知道我们用什么防御。”
江临川闭上眼，在心里说：签到。
【签到成功】
【奖励：量子噪声反制技术】
信息一下子冲进脑子。一个完整的抗干扰模型自动展开，包括预测、抵消和最重要的功能——反向追踪。系统提示：这个技能能用一次“反向穿透”，之后要等72小时才能再用。
他睁开眼，走向屏蔽舱。门关上，里面安静下来。这里是天线阵列的核心位置，也是关键节点。
“切断所有对外广播。”他对讲机里说，“只留接收。”
苏棠快速操作。主屏上，KJc-09的信号图标从黄变灰，链路断了。
“干扰频率开始变了。”她小声说，“他们在试我们是不是真断了。”
江临川启动追踪程序。他用新技能把残余信号从噪音里找出来，重建路径。第87秒，地图显示出来——干扰源不在地面，而是在东海海面上空的一架无人机上。那架无人机伪装成气象中继站，其实装了电子战设备。
更关键的是，它的指令特征和“极光项目”一样。那是维克多以科研名义注册的计划，实际上是用来测试武器的。
“找到了。”他说。
苏棠咬着电子烟，“要上报吗？这是跨境攻击。”
“不。”江临川摇头，“上报只会变成政治事。我们要的是证据，不是麻烦。”
他打开天线控制界面，调整方向，把反制信号变成窄波束。系统提示：“反向穿透准备就绪，目标链路脆弱，可维持8.6秒开放。”
“录音准备。”他按下确认。
窄波束顺着原路打回去，穿进对方通信链路。主屏突然跳出音频窗口，声音很清楚。
“……再加压两百毫秒，让他们彻底失联。”一个男生说，“江临川这次连数据都拿不到。”
停了一下，另一个声音回：“维克多说了，等他们坠毁后再放消息，就说民营航天太冒险。资本市场最喜欢这种‘教训’。”
苏棠的手僵住了。她盯着屏幕上的文字，一句话也说不出。
江临川面无表情，点了录制完成。然后他改了发射参数，把这段音频通过公共频道反复播放，频率设成全球航空应急共用波段。任何有接收设备的飞机、船、地面站都能听到。
“你疯了？”苏棠回头看他，“这是公开撕脸。”
“不是撕脸。”他声音很轻，“是让他们自己暴露。”
几秒后，国际民航组织发现了异常广播，标记为“疑似非法传播”。但已经晚了。音频被多个民用中继站转发，甚至混进了一家新闻直播的背景音里。
苏棠靠在椅子上，摘下眼镜揉眉心。电脑壁纸上，一只赛博猫眨了眨眼。
“下次别让我录这种恶心的话。”她说。
江临川没说话。他看着主屏，KJc-09的信号正从灰变绿，数据恢复了。轨道校正自动开始，偏差归零。
但这还没完。
他知道维克多不会只派一架无人机。这种干扰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攻击往往在大家放松的时候出现。
他抬起左手，表壳里的蓝光慢慢暗下去。时间显示：14:23:07。
苏棠突然坐直。
“等等。”她声音变了，“干扰源不见了。”
江临川看向雷达图。那架无人机的信号确实没了，像是主动关掉了所有回应。
“不是走了。”他说，“是换方式了。”
他立刻下令：“开被动监听，关所有主动探测。不能暴露位置。”
苏棠快速操作。屏幕切换成深空噪声监测模式，每一帧数据都送进新模型。
过了三十秒。
一百秒。
就在苏棠想说话时，主屏右下角弹出一条微弱信号记录——来自KJc-09的备用链路，不该这时候启动。
江临川放大这个频段。波形看起来乱，但每隔11.3秒就有一次尖峰，幅度比正常低30db，几乎被宇宙噪音盖住。
“不是数据。”他说，“是触发信号。”
苏棠输入解码命令。结果是：协议无法识别。
江临川明白了。这是唤醒指令。有人在远程激活某个程序，目标不是卫星，而是整个地面网络。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三天前，KJc升级过系统补丁，说是国际合作兼容更新。当时检查没发现问题。
但现在看，那个补丁可能是后门。
“隔离主服务器。”他下令，“断所有外部连接，包括备份链路。”
苏棠快速操作，物理断网。主控台灯光暗了一圈。
就在最后一根光纤断开的瞬间，主屏闪了一下。
一行字出现在中间：
“你以为你在防守？”
字体是宋体，12号，没加粗没颜色。
发送时间：14:24:19。
来源地址为空。
苏棠猛地站起来，手伸向紧急销毁按钮。
江临川抬手拦住她。
他死死盯着那行字。
这不是攻击结束的通知。
这是挑衅。
而且，对方知道他们能看到——说明系统里还有没清掉的漏洞。
他慢慢坐下，又摸了摸腕表。
表壳还是冷的。
但里面的蓝光，正在一点点重新亮起来。
苏棠低声说：“我们被看穿了。”
江临川没回应。
他打开本地日志，输入关键词：“补丁更新”“权限提升”“隐蔽进程”。
搜出三条异常记录。
第一条时间：14:22:55。
正是他们断广播前七秒。
第二条显示，有个叫“sync_core”的进程请求访问导航数据库。
第三条——
进程已终止。
原因：用户手动中断。
江临川盯着这一条。
他知道是谁中断的。
因为日志里写着操作者Id：JSqd_001。
那是他三年前在军区雷达站用过的临时账号。
一个早就废弃的身份。
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代码。
但现在，它出现了。
而且，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他们关掉了即将被盗的导航核心。
苏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呼吸一紧。
“这不可能……”
江临川终于开口，声音很低：
“有人在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