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精纯的太初真气如同一条咆哮的火龙,强行闯入被万年玄冰封印的经脉,与那顽固的先天寒毒展开最直接、最凶险的拉锯战。
极寒与极热在体内每一寸经络、每一个细胞中交织、冲撞、湮灭,带来撕裂般的极致痛苦,仿佛身体要被这两股巨力扯碎。
然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之中,却又诡异地夹杂着一种破而后立、冰消雪融般的极致舒畅感,那是被冻结的生命力在重新复苏的雀跃。
叶倾城意识模糊,紧咬的唇瓣早已渗出血丝,腥甜味在口中弥漫。
她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试图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煎熬,大片雪白滑腻的肌肤因极致的痛苦和某种奇异而强烈的生理反应,泛起了诱人的粉红色,汗珠不断渗出,浸湿了身下粗糙的床单。
林凡同样全神贯注,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锐利如鹰隼。
他既要精确控制真气的输出量和行进路线,避免伤及她的根本,又要抵抗那近在咫尺、不断冲击着他视觉和嗅觉的惊人诱惑。
指尖在行针、起针时,偶尔不可避免地擦过那滑腻如凝脂的肌肤,带来一阵阵触电般的、足以扰乱心神的绝佳触感,让他不得不时刻默运玄功,才能稳住几乎要失守的心神和气息。
这治疗过程,对两人而言,都是一场意志、定力与感官的极致考验,在痛苦与某种难以言喻的刺激中,悄然改变着某些东西。
当林凡起出最后一根银针,叶倾城仿佛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和热汗交织浸透,乌黑的长发黏在脸颊和颈侧,整个人虚脱般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急促地喘息着,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但是,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如同被雨水洗净的星辰,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股纠缠了她二十多年、如同附骨之疽般无处不在的阴寒感,第一次真正地、显着地减弱了!
不再是表层的缓解,而是源自核心的松动!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通体舒泰的、扎实而温暖的活力,仿佛每一个沉睡的细胞都在苏醒,都在欢呼雀跃。
然而,比这温暖感更让她震撼的,是一种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几乎有些凶猛的饥饿感,从空空如也的胃部猛地涌了上来!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如此清晰地、不受抑制地感受到“想吃东西”的纯粹冲动了。
这种欲望如此原始而强烈,甚至暂时压倒了她此刻身体的疲惫和方才经历的极致体验。
“我……我好饿……”
她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沙哑而微弱,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茫然、难以置信和一丝窘迫的神情。
林凡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真实满意的笑容,这是一种看到付出得到回报的欣慰。
“寒气被逼出部分,体内阳气开始复苏,脾胃功能自然得到恢复。
这是大好事,是治疗起效的关键标志。”
他走到墙角,拿起一个今天刚从后院摘的、红艳欲滴、还带着些许凉意的西红柿,递到她面前,
“先垫一下,恢复点体力。”
若在平时,在任何正式或非正式的场合,叶倾城都绝不会允许自己如此失态,更别提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衣衫不整、浑身汗湿地生啃一个西红柿。
但此刻,那西红柿散发出的、浓郁而清新的果香,混合着其中蕴含的、让她身体本能渴望的灵气,以及那股几乎要灼烧胃壁的强烈饥饿感,如同最强大的催化剂,摧毁了她所有的礼仪和矜持。
她几乎是有些急切地、用微微发颤的手接过那个西红柿,甚至来不及道谢,小心翼翼地、对着那最饱满红润的地方,张口咬下。
“咔嚓”
一声轻响,充沛清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爆开,那酸甜可口、带着阳光味道的口感,以及那股熟悉的、能滋养身心、安抚细胞的温和灵气,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和每一个饥饿的细胞。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什么风度,也暂时忘记了方才治疗的尴尬与激烈,小口却极其快速地吃着,腮帮子微微鼓起,脸上洋溢着最纯粹的、满足和幸福的红晕,与平日里那个在商场上冷艳高傲、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总裁,判若两人。
这一刻,什么矜持,什么骄傲,什么身份地位,在重获健康的巨大喜悦和满足最原始生命欲望的快感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只是作为一个重新感受到“生”的愉悦的人,专注地、近乎贪婪地,品尝着这份简单至极,却又美妙绝伦的食物。
而林凡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休息了片刻,叶倾城感觉一丝力气如同涓涓细流,重新汇入近乎干涸的四肢百骸。
她支撑着坐起身,动作依旧有些虚软,但体内那股久违的、属于生命本身的暖意,让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一种新生的笨拙与珍视。
她看向林凡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的怀疑、不甘、羞愤,乃至那份因身份地位而产生的优越感,都在那场极致痛苦却又无比畅快的治疗中,被彻底碾碎、涤荡,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澎湃的感激、对超凡力量的深深敬畏,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雏鸟破壳般对林凡的依赖。
她默默地整理好衣物,真丝衬衫重新覆盖住方才裸露的肌肤,触感依旧顺滑,却仿佛承载了截然不同的意义。
虽然脸颊上仍残存着一丝事后的羞赧红晕,但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素的清明与锐利,只是这锐利之中,掺杂了前所未有的郑重。
“林先生,”
她开口,声音带着治疗时嘶喊后的微哑,却异常清晰,“大恩不言谢。这份情,叶倾城记下了。”
她顿了顿,目光坦诚地迎上林凡平静的视线,“现在,请告诉我,我需要支付怎样的诊金?您尽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