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实在是太疼了。
江晚菀攥着裴季远的衣领，冷汗出了一程又一程，终于在赶到医院的时候，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
她一侧头，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面色冷峻的裴季远。
家居服已经换掉，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衣，袖子往上卷起一截，露出线条紧致的手臂。
这让江晚菀不禁想起，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男人骨节分明的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肚子上按揉着，掌心热乎乎的，很舒服。
“裴季远。”
她喊了他一声。
裴季远原本正在处理工作邮件，听见声音抬头看去，眼神一下子变得有点浓重。
少女手指紧紧抓着被子，脸蛋在灯光映照下，显出几分苍白和可怜，漂亮的眸子里满是迷茫和惊慌。
“醒了？还疼吗？”
男人起身，大掌落在她小腹上。
少女点了点头。
泪眼汪汪，带着病后的脆弱。
“就这么急着回去？连路都不看了，还把自己送进医院。”
裴季远面色严肃。
想起昨晚他同意她回去睡觉时，少女那副如蒙大赦，转身就往门口冲的模样，眼下再看她躺在病床上的脆弱劲儿，又气又心疼。
江晚菀抿了下唇，语气很轻，“我不是故意的。”
濡湿的泪水打湿睫羽，眼底含着一层水雾。
脸色苍白，唇色却是浅浅的粉。
见他这样说，又一脸理直气壮的反驳他，“明明是你的地毯有问题，要不然我也不会摔倒，你还怪我。”
男人扶了扶眼镜，叹息。
“晚晚...”
江晚菀连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再去你的房间。”
“生气了？”裴季远有些无奈，却只是闷闷地笑了一声，“好，今天就把房间里所有的地毯都换掉。”
男人的话刚说完，江晚菀忽然眼睛一亮。
他说什么？
把房间所有地毯换掉？
花钱的机会来了。
她想到昨天刷的视频。
京博展览厅有一款售卖的波斯地毯，这块地毯拥有全世界最顶级的编织工艺，选用里海北部的桑蚕丝的前三分之一段进行编织，还有伊朗红花等名贵植矿物纯天然染色，再经由两名技术娴熟的工匠之手，编制三年才能完成。
价值25万人民币。
以目前400%的返现比例，直接入账100万。
直接一套房啊！
当时还想着怎么花钱，现在机会不就来了？
不知道别人什么感觉，反正江晚菀是爽了。
肚子也不疼了，满脑子都是哗啦啦的金币到账的声音。
想想之前，上班上的要死，省吃俭用好几年都赚不到付首付的钱，现在这日赚百万的滋味，啧......
见她呆呆看着自己，裴季远疑惑，“怎么了？”
江晚菀反应过来，老实开口，“地毯我来挑，行吗？挑我喜欢的。”
小姑娘的坦白让裴季远有些恍神，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嗯。”
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她的头发软乎乎的，揉起来手感很好。
就在这时。
敲门声响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喊请进，季松泠就自行推门进来。
一身款式简单的休闲服，却因为那过分挺拔的身形而被衬托得贵不可言，窄腰长腿，肩膀挺直，唯一称得上妖艳的一双湛蓝色眼眸被墨色镜片挡住，只剩眼尾那点微挑的弧度，带着点漫不经心纨绔气。
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季松泠眼皮跳了一下，又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走进来。
“宝宝，听说你病了？怎么不告诉老公一声？”
江晚菀，“我没事，你怎么也在医院？”
“皮肤过敏。”
江晚菀作势要起身，可裴季远的大手按着她的肩膀，又将她按了回去。
男人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皮肤过敏就去看医生。”
季松泠装作听不见，来到病床边，摘下眼镜，微微俯下身，修长手指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紧实的胸膛。
他握住少女的手，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晚晚，你摸摸看，这里是不是还很烫？”
江晚菀脸唰的一下红了：“......”
她用余光瞄了眼裴季远的脸色，又看看贴在季松泠胸口的手，瞳孔地震了一下。
情况有些复杂。
虽然手感很好，但对一个纯洁可爱的小女孩来说，这行为确实有些太刺激了。
江晚菀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季松泠见状，连忙按住他的手，皱眉道，“好难受啊宝宝...”
“你可以帮我揉揉吗？”
“这样就不难受了。”
空气短暂沉默了几秒。
裴季远单手插兜，忽地嗤笑一声，神色讥诮，“难受就回家找妈妈，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与江晚菀的惶恐失措不同，季松泠很淡定，他轻笑了一下，笑里有种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不屑，骨子里的轻慢都透出来了，“裴季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学生了？”
“有眼睛不会看吗？”男人气场强大，薄薄眼皮掀起，“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江晚菀跟我...”
少女一听这话，立刻就坐不住了。
不好。
这两人好像是来要她命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慌过，哪怕刚刚穿来的时候也没这么慌过。
电光火石之间，她捂住肚子，虚弱的喊了一声，“好疼！”
脆弱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两人同时顿住。
季松泠率先反应过来，立马去按床头的呼叫铃，一只手顺势贴上她的肚子，轻轻揉了揉，“不怕不怕，老公在。”
裴季远见状，也懒得再跟季松泠计较，扶着少女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怎么突然又疼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江晚菀摇头。
“不用。”
还好她够机智，不然就要被送去小世界挖煤了。
然而。
下一秒。
“晚晚，你怎么样...”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房门被骤然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沈知珩目光扫向房间，眼神微微一凛。
他的小青梅咬着唇，脸颊绯红。
房间内的两个男人。
一人半跪在床边，掌心贴在少女肚子上，轻轻按揉着。
而另一人，更是直接将她圈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