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魂圣国的密道比焚天圣国的熔岩窟更阴冷。岩壁上嵌满了青铜锁链,锁链上缠着淡紫色的魂火,每隔三步就挂着个铁笼,笼中是蜷缩的魂体,手骨脚骨都露在外面,却还在无意识地抓挠笼壁,发出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
“这些魂体被锁了至少百年。”林梢捂着口鼻,短刀上的断剑残片剧烈震颤,“锁链上的符文能吸噬魂魄,比血契的锁魂咒阴毒十倍。”她从药篓里掏出 玄草,用火种点燃,浓烟呛得魂火一阵扭曲,“阿竹的药粉对付不了这个,得找到符文的源头。”
陈砚的青萍剑在鞘中低鸣,剑身上的金光映得锁链上的符文微微发亮。他能“看”到符文深处流动的黑色气流,与当年血契坛主的邪气同源,却更精纯——显然,血契的锁魂术只是锁魂圣国的皮毛。“这些锁链在组成一个巨大的阵。”他指着头顶交错的锁链,“你看,它们的交叉点都对着密道尽头,那里应该就是阵眼。”
话音未落,前方的锁链突然“哗啦”作响,无数魂火从铁笼中涌出,凝聚成个高达三丈的魂将。魂将没有实体,全由淡紫色火焰组成,手中握着柄锁链化成的长刀,刀身刻满了锁魂符文,挥刀时带起的阴风里,竟能听到无数魂魄的哭嚎。
“是锁魂圣国的‘镇魂将’。”柳无涯的刀在手中转了个圈,刀面映出魂将的虚影,“书上说这东西刀枪不入,只能用至阳的力量打散。”
陈砚却注意到魂将的眉心有个极小的光点,那是所有魂火汇聚的核心。他突然想起在漠北剑庐看到的《凌霄阁残篇》,上面记载着一种“以剑域困魂”的法门,需以自身剑魂为界,将邪祟困在由剑意构筑的空间里,再以金光净化。
“柳大哥,护住林梢和阿沙。”陈砚的青萍剑与铁剑同时出鞘,两柄剑的光芒在他身前交织成网,“我试试新招。”
他体内的金光与莲魂之力同时运转,眼尾的金纹亮如星子。青萍剑的玉光与铁剑的莹白在密道中铺开,竟形成一个方圆十丈的透明领域——领域内,时间仿佛变慢了,魂将挥刀的速度迟滞了半分,锁链上的符文也停止了流动。
“这是……剑域?”林梢失声惊呼,她能看到领域边缘流转的剑影,那是陈砚融合的所有剑魂——护山长老的沉猛、师父的温润、甚至还有焚天圣国被净化的火灵力,它们在领域内形成一个完美的循环,既困住了魂将,又护住了同伴。
“以我为界,万邪不侵——剑域·归心!”
陈砚暴喝一声,剑域内的金光骤然炽烈。青萍剑化作一道流光,精准刺入魂将眉心的光点;铁剑则在他手中高速旋转,卷起的气流将四散的魂火重新聚回光点周围。魂将发出无声的咆哮,魂体在金光中剧烈扭曲,那些被它吞噬的魂魄从火焰中挣脱,对着陈砚深深一揖,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镇魂将溃散的瞬间,密道内的锁链突然发出“咔嚓”的断裂声。锁魂符文失去力量支撑,纷纷剥落,铁笼中的魂体也得到解脱,化作白影朝着密道外飘去。阿沙怀里的发光石头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了阵眼所在的石壁——那里刻着锁魂圣国的王族徽记,徽记下藏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卷竹简。
“是《锁魂秘录》。”陈砚展开竹简,上面记载着圣国操控魂魄的禁忌之术,最后几行字却被人用剑划掉,只留下“凌霄阁……莲魂……重启……”几个模糊的字眼,“看来锁魂圣国也在找凌霄阁的秘密。”
铁剑的剑身上,除了原有的水纹和金色,又多了一层淡淡的紫晕——那是锁魂圣国的魂力被净化后留下的印记。陈砚能感觉到,自己的剑域更加稳固了,不仅能困住邪祟,还能根据不同的敌人调整领域内的力量属性,刚才对付魂将时,剑域就自动削弱了邪祟的魂力,增强了净化的金光。
“前面还有动静。”柳无涯的刀指向密道深处,那里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比镇魂将的动静更大,“恐怕是锁魂圣国的王族亲卫。”
陈砚将竹简收好,剑域虽然消耗巨大,但他体内的力量比之前更加浑厚——莲魂之力、焚天火灵力、锁魂魂力,这些原本相克的力量,在剑域的循环中竟完美融合,让他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走。”他握紧双剑,剑域的微光在他周身流转,“正好用他们试试,这‘归心’剑域的厉害。”
密道深处的阴影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的方向,锁链碰撞的声响越来越近。陈砚知道,锁魂圣国的王族亲卫远比镇魂将难缠,但他看着身边林梢坚定的眼神、柳无涯握紧刀柄的手、阿沙紧紧抱着发光石头的模样,突然觉得剑域内的金光又亮了几分。
所谓“归心”,不仅是守住自己的本心,更是护住身边人的决心。这新悟的剑诀,会是他在这七十二圣国的迷雾中,最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