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隘的夜穹被血色妖气浸染时,陈砚正站在城楼最高处,指尖摩挲着玄甲军特有的龙纹令牌。令牌边缘镶嵌的七十五颗碎玉,正随着妖气波动泛起细碎的光——那是七十五圣国联名签发的“镇玄令”,每颗玉珠都封存着一国的本源灵气。此刻,第七十五颗玉珠突然“嗡”地一声震颤,暗红光晕蔓延开来,将整面令牌染成血色——妖气浓度已突破临界值。
“大人,西南方向妖气冲天!是蚀骨蛇妖群,至少有百只!”亲卫甲七的吼声刚落,城楼外已传来鳞片刮擦青石的刺耳声响。陈砚转身的刹那,玄甲自动覆体,暗金色甲片上流转着七十五圣国秘传的“镇灵纹”,每一道纹路都在吸食天地灵气,发出龙吟般的低鸣。甲胄贴合身体的瞬间,背后的七十五道脊椎状凸起缓缓展开,化作半透明的光翼,翼膜上浮现出七十五圣国的国花图腾,牡丹、雪莲、朱槿……在夜风中轻轻翕动。
“玄甲军,列阵!”
随着陈砚一声令下,城楼两侧突然冲出百名玄甲卫,甲胄碰撞声震得云层翻涌。他们手中的“破妖枪”直指夜空,枪尖凝聚的灵力汇成光柱,在隘口织成结界。结界上浮现出七十五圣国的国徽,东陆的玄鸟、西漠的狼头、南海的珍珠贝……彼此交相辉映,将妖气死死锁在隘口之外。
“嗬——”为首的蛇妖王突然昂起头颅,青黑色鳞片上竟嵌着七十五圣国失传的“噬灵珠”。那珠子通体漆黑,表面流转着与镇玄令同源的纹路,显然是用圣国秘宝篡改而成。它猛地甩动长尾,尾尖的毒刺淬着能溶解玄甲的“化灵涎”,狠狠抽向结界。“滋滋——”结界上瞬间浮现出蛛网般的黑斑,七十五圣国的国徽同时黯淡下去。
“是被篡改的圣国秘宝!”陈砚眸色一沉,玄甲背后的光翼突然加速扇动,带起的气流掀起他鬓角的碎发。他抬手按住腰间的枪鞘,“裂穹”枪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阵阵嗡鸣。这杆枪杆上刻着七十五圣国的山川图谱,枪尖镶嵌的“定魂晶”,正是用七十五圣国的圣山之石熔炼而成。
“玄甲卫听令!”陈砚的声音穿透妖气,清晰地传到每个士兵耳中,“左翼三十人守住苍狼隘北口,用‘东陆玄水阵’加固结界;右翼三十人护住南口,布‘西漠焚风阵’;余下四十人与我正面突破!”
“得令!”玄甲卫齐声应和,甲胄碰撞声如惊雷滚过山谷。左翼玄甲卫迅速结阵,手中长枪交织成水纹状的光网,将东陆七国的水系灵力注入其中,结界上的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右翼则燃起橙红色的火焰光墙,西漠九国的火系灵力让空气都变得灼热。
陈砚抓住这稍纵即逝的间隙,玄甲光翼一振,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他手中的裂穹枪应声出鞘,枪尖拖着七十五道不同色泽的灵光——那是融合了东陆的水蓝、西漠的赤红、南海的珍珠白、北原的暗金……七十五圣国修仙术的必杀技“七曜破邪”。
“嘶——”蛇妖王显然没料到他敢正面强攻,嘶吼着甩动长尾迎上来。尾尖的毒刺擦过陈砚的玄甲,溅起一串火星,甲片上的镇灵纹立刻亮起金光,将化灵涎的腐蚀力化解于无形。陈砚借着这股反作用力旋身避开,裂穹枪顺势横扫,枪尖的定魂晶擦过蛇妖王颈侧的鳞片,激起一片火花。
“果然是用七十五圣国的‘锁灵铁’炼制的鳞片!”陈砚心中了然。这种铁料本是圣国用来封印邪祟的,如今竟被蛇妖用来强化妖身,显然背后有熟悉圣国秘辛的人在作祟。他目光扫过蛇妖王额间的噬灵珠,那里的黑斑最浓,显然是妖力的核心。
“玄甲卫,借圣国之力!”陈砚一声长啸,百名玄甲卫同时将灵力注入结界。七十五圣国的镇国神兽虚影在结界上显现:东陆的青龙吐雾,西漠的白虎啸林,南海的朱雀焚天,北原的玄武镇地……连极南冰原的雪麟、西域沙海的驼神都清晰可见。神兽们齐发出震慑天地的嘶吼,蛇妖群被虚影的威压震慑,动作瞬间迟滞。
就是现在!陈砚眼神一凛,玄甲光翼全力扇动,整个人化作一道暗金色的流光,直扑蛇妖王额间的噬灵珠。裂穹枪的枪尖凝聚起七十五圣国的本源灵气,枪杆上的山川图谱亮起,仿佛七十五圣国的山河都在为这一击蓄力。
“铛——”裂穹枪精准刺中噬灵珠,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蛇妖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噬灵珠迸出黑芒,竟震得陈砚虎口发麻,一股熟悉的灵力顺着枪杆传来——那是七十五圣国初代圣王共同炼制的“镇世灵力”,此刻竟被妖气扭曲成了伤人的利器。
“后辈,莫怕!”突然,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噬灵珠中传出。陈砚心中一震,这声音与玄甲军典籍中记载的初代盟主声音竟分毫不差。只见噬灵珠的黑芒中透出一点金光,随即如燎原之火般蔓延开来,将妖气灼烧得滋滋作响。
“以七十五圣国之名,镇压!”陈砚抓住这瞬间的转机,将镇玄令拍在蛇妖王头顶。令牌上的七十五颗碎玉同时亮起,化作七十五道锁链,死死缠住蛇妖王的身躯。初代圣王的残魂借金光显形,虽只是模糊的虚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逆妖,竟敢染指圣国秘宝,今日便让你魂飞魄散!”
金光与妖气剧烈碰撞,整个苍狼隘都在震颤。陈砚握紧裂穹枪,感受着体内翻涌的灵力——那是七十五圣国的灵气在共鸣。他突然明白,玄甲军的甲胄为何要刻满圣国纹路,镇玄令为何要集齐七十五国灵气,因为真正的力量从不是孤军奋战,而是七十五圣国拧成一股绳的信念。
“噗——”噬灵珠在金光中碎裂,蛇妖王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化作飞灰。残余的蛇妖群见首领已灭,顿时溃散,被玄甲卫的结界一一净化。
陈砚望着蛇妖王消失的地方,玄甲上的镇灵纹渐渐平息,背后的光翼缓缓收起。甲七捧着碎裂的噬灵珠残骸上前,掌心托着一小块幸存的金色碎片:“大人,珠内残魂说,七十五圣国的安宁,从来都系于每个玄甲军的甲胄之上。这碎片里,还存着一点初代圣王的灵力。”
陈砚接过碎片,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他抬头望向七十五圣国的方向,晨光正刺破妖气,将苍狼隘染成金色。玄甲反射的光芒中,他仿佛看见无数玄甲卫的身影,沿着圣国的山河脉络连成防线——从东陆的江河到西漠的戈壁,从南海的岛屿到北原的雪原,七十五圣国的土地上,总有人穿着玄甲,握着长枪,守着这份安宁。
这,就是玄甲军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