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界渊的风裹着刺骨的煞雾,刚靠近渊口,就听见兵刃碰撞的脆响与反体的嘶吼交织在一起。我们扶着阿凝跃下影纹马,远远便看见渊底的激战——苍玄反体悬浮在半空,手里的金净化瓶不断喷吐浓黑煞雾,雾里裹着细小的反体碎片,像活物般往天帝的天光罩上撞。天帝领着神官们举着天光玉,勉强撑起淡金的光罩,可罩子上已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每一次煞雾撞击,光罩都跟着颤抖,神官们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另一侧,界碑卫反体将界碑杖狠狠插进黑土,杖尖泛着黑光,渊底的碎石突然翻涌,钻出无数人形反体,手里握着生锈的兵器,疯了似的扑向黑石带领的魔界士兵。士兵们举着影纹盾抵抗,可煞雾顺着盾缝往里钻,不少士兵被缠上后,眼神瞬间涣散,握着刀的手开始发抖,慢慢倒在地上,黑石只能一边挥刀砍反体,一边喊着士兵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焦急。
“我们来了!”我握紧噬魂剑,红蓝双光在刃口暴涨,纵身跃到爹身边,剑刃直刺苍玄反体的腰侧。他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可手臂还是被剑风划伤,金色的煞雾从伤口里流出来,像融化的黑金。苍玄反体恼羞成怒,猛地将金净化瓶抛向空中,瓶身炸裂,浓黑煞雾瞬间化作无数指甲盖大小的小反体,密密麻麻地扑向我们。
“影纹千刃!”爹的噬魂剑横扫,淡黑的影纹气化作无数细小的刀光,像暴雨般斩向小反体,每一道刀光都能劈开三四个小反体,黑灰在半空飘洒。墨风叔公趁机甩出影纹网,网眼泛着黑光,将苍玄反体牢牢困住,他挣扎着想要挣脱,网丝却越收越紧,煞雾从网眼渗出来,很快被影纹气吞噬。
“天光净化!”天帝抓住机会,举起手中的天光玉,淡金的光芒从玉中爆发,像一轮小太阳,将苍玄反体整个裹住。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里慢慢融化,最后化作一缕黑灰,消散在煞雾中,只剩那只金净化瓶“当”地掉在地上,很快被黑土掩埋。
还没等我们松口气,渊底突然剧烈震动,界碑卫反体的界碑杖顶端爆发出刺眼的黑光,整个逆界渊的煞雾都往杖尖汇聚,一个巨大的黑色逆界核从渊底缓缓升起——核体足有半棵聚魂树那么大,表面缠着无数银色的煞雾线,这些线像藤蔓般延伸,一头连在核体上,另一头则隐没在六界的方向,显然是在不断吸收六界的界息。
“破核必须用六界纯净能量!少一界都不行!”玄极的声音从渊口传来,他怀里抱着灵根叶,身后跟着几个灵根谷的小灵童,每个小灵童手里都捧着一个玉盒,“我带了六界的纯向能——人界的愿力是王婶和百姓们连夜攒的,魔界的影息是黑石长老提纯的,妖界的草木气是聚魂树刚献的,鬼界的魂息是阿凝之前存的,神界的天光是天帝提前备好的,灵根气是灵根树的本源力!”
我们立刻在逆界核前站成六芒阵,我举着封界玉和影纹佩,封界玉泛着红光,影纹佩泛着黑光,两种光在我掌心交织;爹握着噬魂剑,刀身的影息与他体内的混沌力融合,泛着浓黑的亮;天帝举起天光玉,淡金的光芒洒在每个人身上,像一层暖纱;玄极将灵根叶贴在掌心,淡绿的灵根气顺着他的指尖流淌;阿凝靠在我身边,举起半块护魂珠,淡蓝的魂息虽弱,却格外纯净;青璃握紧寻踪藤,藤条泛着翠绿的草木气,与妖界的方向隐隐呼应。
“六界能量,聚!”爹的声音在渊底回荡,我们同时将体内的能量注入信物,六种颜色的光——红、黑、金、绿、蓝、青,在半空汇聚成一道粗壮的淡彩色光柱,光柱周围还缠着细小的光带,像六界的纽带。“六界合击!”我们齐声喝斥,光柱像一把巨大的剑,直刺逆界核表面的黑色护盾。
“咔嚓——”清脆的碎裂声在渊底响起,护盾上先出现一道裂缝,接着裂缝迅速蔓延,最后整个护盾“嘭”地炸开,黑色的碎片溅落在黑土上,很快被六界光气融化。逆界核失去了保护,表面的煞雾线开始疯狂扭动,核体也跟着剧烈震动,显然是想挣脱光气的束缚,往渊外逃。
“想跑?先过我这关!”赵二郎突然纵身跃起,虎头刀注满了人界的愿力,绿光暴涨,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愿力破核斩!”刀光狠狠砍在逆界核的表面,“当”的一声,核体上裂开一道半尺长的缝,黑色的煞雾从缝里冒出来,带着焦糊的味道。
我抓住机会,纵身跳到逆界核前,将噬魂剑狠狠插进裂缝,红蓝双光顺着剑刃往里注入,“破界绝杀!”我调动体内所有的混沌力,光气在核体内部炸开,逆界核发出刺耳的嗡鸣,表面的煞雾线开始断裂。界碑卫反体见势不妙,举着界碑杖就想扑过来护核,爹和墨风叔公立刻左右夹击,两把噬魂剑同时刺中他的胸口,淡黑的煞雾从伤口里喷溅,他惨叫一声,身体慢慢化作黑灰,消散在空气中。
“最后一步,六界净化!”玄极大喊,我们再次汇聚六界能量,淡彩色的光气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逆界核裹住。核体在光气里慢慢收缩,表面的黑色煞雾被一点点净化,最后整个核体化作一缕缕淡黑的雾,消散在渊底,只留下一颗鸽子蛋大小的淡彩色晶体——上面刻着六界的纹路,泛着柔和的光,玄极说这是“界心晶”,是六界和平的象征。
“赢了!我们赢了!”赵二郎举起虎头刀,对着渊口大喊,声音里满是激动。天帝撤去了天光罩,神官们纷纷松了口气,靠在石壁上;黑石赶紧扶起倒在地上的士兵,用聚影丹喂给他们;阿凝靠在我怀里,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里还闪着泪光。
我们带着界心晶走出逆界渊时,六界的景象已经变了——原本弥漫的煞雾全散了,人界的清溪镇里,王婶的包子铺又冒起了热气,百姓们围在铺前,笑着接过刚蒸好的包子;妖界的聚魂树重新开了香花,小兔妖们在树下唱歌,胡爷爷拄着灵木杖,笑着看着这一切;鬼界的忘川河恢复了清澈,孟婆又在熬甜汤,魂魄们排着队,脸上带着期待;魔界的影纹灯亮了,士兵们重新练起了影纹术,影气泛着纯净的黑;神界的天光变得温暖,神官们在天光殿里议事,脸上满是轻松;灵根谷的灵根树长得更茂盛了,小灵童们在树下玩耍,笑声飘得很远。
回到青云观时,院子里已经聚满了六界的生灵——人界的百姓带来了刚蒸的包子、腌的咸菜;妖界的小妖抱着装满灵果的竹篮,有的还带了自己编的灵草环;鬼界的魂魄们捧着忘川河的清水,说能煮出最甜的茶;魔界的士兵们拎着影纹点心,是用影纹气做的,泛着淡黑的光;神界的神官们带来了天光茶,泡在水里泛着淡金;灵根谷的小灵童们捧着灵根叶,说能带来好运。
我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握着界心晶,指尖能感受到它的温暖。左手的封界纹泛着柔和的红光,右手的噬魂丝也没了往日的冷意,泛着淡黑的暖光。风吹过槐树叶,“沙沙”响,像在说“和平一直都在”。
未来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或许还会有未知的危机,但只要身边有亲人、有伙伴,有六界生灵的信任,我就无所畏惧。半魔半仙的破界者身份,不再是我的迷茫,而是我守护六界的力量。我会永远守着这片土地,守着用战斗换来的和平,守着六界里每一份不会熄灭的温暖,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