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在病床上醒来时,窗外已经亮了。胳膊上扎着输液管,输的是联盟草药师特制的 “阳气汤”—— 浅金色的药液顺着软管滴进血管,浑身暖洋洋的,昨晚消耗的阳气总算回来了些。父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时空密钥,眉头皱得很紧,指尖在密钥裂开的缝隙上轻轻摩挲。
“爸,密钥怎么了?” 陆七撑着坐起来,输液管被扯得晃了晃。父亲把密钥递到他面前,陆七才看清 —— 密钥边缘有道细微的裂痕,是昨晚和祭司打斗时,被阴气藤蔓刮到的,裂痕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黑气,像是在慢慢侵蚀密钥的光泽。“老林说,密钥要是彻底裂开,秋分那天就打不开时空裂隙,也没法精准定位邪眼封印了。” 父亲的声音带着点疲惫,“我们得找个人修复它,联盟里只有‘石匠李’会修古青铜器,他住在城东的老巷里,只是脾气古怪,一般不帮人修东西。”
吃过午饭,陆七和父亲带着密钥往城东老巷走。老巷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浸得发亮,石匠李的铺子在巷尾,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写着 “只修有缘人”。推开门,铺子里满是青铜碎片和工具,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蹲在地上敲打着块青铜镜,正是石匠李。
“我知道你们来干嘛。” 石匠李头也没抬,锤子精准地敲在青铜镜的裂痕上,“激进派的人昨天来过,让我修个‘能装阴气的罐子’,我没答应,他们就砸了我半铺子的东西。” 他指了指墙角的碎瓷片,又看向父亲手里的密钥,“这是鱼凫时期的通神器吧?裂痕里的黑气是‘噬魂雾’,得用‘青铜砂 + 镇魂草汁’才能补,我这正好有材料,但你们得帮我个忙 —— 把铺子后院的阴气石雕拆了,那是激进派昨天留下的,夜里总发出怪响。”
陆七和父亲跟着石匠李来到后院,只见角落里立着尊半人高的石雕,雕的是个穿黑袍的人影,身上缠着黑气,像是活的似的。父亲掏出桃木剑,劈出道金光:“这是用邪祟的阴气浇筑的,砸了会散出黑气,得用铃铛镇着。” 陆七掏出青铜铃铛,按 “三短两长” 的节奏摇晃,金光笼罩住石雕,父亲趁机用锤子砸向石雕 ——“咔嚓” 一声,石雕碎成几块,黑气刚冒出来就被铃铛声震散,消失在空气里。
石匠李拿着密钥走进里屋,半个时辰后出来时,密钥上的裂痕已经消失了,表面还泛着层淡淡的青光。“我在里面加了层镇魂铜,能挡住阴气侵蚀,秋分那天用的时候,还能增强密钥和碎片的共鸣。” 他把密钥递给陆七,又塞来个布包,“这里面是‘青铜砂’,要是密钥再裂,撒点砂就能临时补住。”
回到联盟时,青玄和苏晚晴正围着老林,看他在地上画的八尊石俑图。见陆七回来,青玄赶紧迎上去:“我们刚模拟了石俑的攻击方式,老林说每尊石俑的鱼凫咒都不一样,得按‘东南西北中,上下左右’的顺序破解,不然会触发石俑的‘反杀咒’,喷出阴气毒雾。” 老林指着图上的第一尊石俑:“这是‘东位木俑’,咒文是‘木生阴,金破之’,得用碎片的金光按在它的眉心,同时念‘镇魂金,破木咒’,才能让它静止。”
接下来的两天,众人在联盟的训练室里进行 “石俑咒试炼”—— 老林用黄符画出八尊石俑的虚影,每尊虚影都能发出和真石俑一样的鱼凫咒,众人轮流上前破解,错一次就会被虚影喷出的 “模拟阴气” 淋一身,虽然不伤人,却能提醒他们记熟口诀和动作。
陆七第一次破解 “西位水俑” 时,忘了按 “先念咒再放光” 的顺序,被虚影喷了满脸冷水,引得青玄哈哈大笑,却被苏晚晴瞪了一眼:“认真点!秋分那天要是错了,喷的就是真阴气毒雾,会让人全身僵硬的!” 后来练得多了,陆七终于能熟练破解所有石俑 —— 他先按 “三短两长” 摇铃镇住虚影,再念对应的破解口诀,最后将碎片金光精准按在虚影眉心,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父亲都忍不住点头:“比我当年练的时候快多了。”
秋分前一天晚上,众人刚结束试炼,准备收拾东西休息,苏晚晴突然捂住鼻子,皱起眉:“你们有没有闻到股怪味?像是腐叶的味道,还带着点蛊虫的腥气。” 老林掏出阴气监测仪,屏幕上的数值虽然没飙到 “高”,却在缓慢上升,而且源头指向陆七的外卖箱 —— 众人赶紧围过去,陆七打开箱子,发现第七块碎片上沾着只小小的黑色虫子,是昨晚激进派偷袭时,不小心掉进去的 “腐蛊”,虫子已经死了,却在碎片上留下了道黑色的痕迹,正慢慢往其他碎片扩散。
“不好!腐蛊的尸气会污染碎片!” 父亲赶紧掏出桃木剑,削下一小块剑木,蘸着镇魂草汁,轻轻擦拭碎片上的痕迹,“这种蛊是用腐叶和阴气养的,尸气沾到碎片,会让金光变弱,秋分那天就没法破解石俑咒和封印邪眼了。” 苏晚晴赶紧拿出 “蓝光草汁”,滴在碎片上,蓝色的光和碎片的金光交织在一起,慢慢驱散了黑色痕迹:“还好发现得早,要是再晚几个时辰,尸气就渗进碎片里了。”
收拾完碎片,陆七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空 —— 月亮已经圆了,明天就是秋分,天地间的阴阳会交替,正是邪眼最容易冲破封印的时候。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们已经准备得很充分了。明天早上,我们先去天府广场踩点,确定地下古墓的入口,中午吃碗老张做的三合泥,下午就进去等激进派和蛇母教的人。”
陆七点点头,摸了摸怀里的青铜铃铛和时空密钥 —— 铃铛的 “平安” 二字泛着微光,密钥的青光和碎片的金光相互呼应,像是在告诉他们,明天一定会赢。他想起赵研究员的影像、石匠李的青铜砂、老林的口诀、青玄的桃木剑、苏晚晴的蓝光屏障,还有父亲的陪伴,心里突然充满了勇气:不管明天遇到什么危险,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夜深了,联盟里的灯渐渐熄灭,只有训练室里还亮着盏小灯 —— 老林还在整理石俑咒的口诀,嘴里念念有词,像是怕自己记错。窗外的风轻轻吹着,带着秋天的凉意,却吹不散众人心里的坚定 —— 明天,就是决定这座城市命运的一天,也是陆七救回父亲、完成 “寻父外卖” 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