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徒弟她现在很好。”苏青鸢看着已经要拆家的老郎中,出言安抚道。
“你说很好就很好?那是我千辛万苦养大的孩子,怎么能被别人欺负了去!”老郎中依然吹胡子瞪眼。
忽然看到对面两双戏谑的双眼,里面带着得逞的笑意,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战略性的咳嗽了一声,带着尴尬。
“她真的过的很好?”依然有些担心。
“很好啊,她现在是医家的继承人,有什么不好的。”唐锦仙笑着回道。
“继承人有什么好当的,她就那么喜欢唐家,对她又不好。”老郎中小声嘀咕着,还有些愤愤不平:“当继承人很累的,她那么懒,还不如跟着我开家小医馆。”
“可是,姐姐说,只有她当了医家的继承人,才能壮大宗门。”唐锦仙认认真真的看着老郎中:“只有壮大宗门,才能让师傅看到,才能迎师傅回家。”
“有师傅在的地方,她能一直当小孩子。姐姐说,她要帮师傅圆这辈子的梦想,等师傅回家,继续做师傅无忧无虑的乖徒儿。”
“我姐姐,一直在等你!”
“........”
老郎中很久很久的没说话,苏青鸢能看到他的眼眶逐渐红了,他慢慢的转身走到了内室,再也没出来,那一向坚挺的背影,都显得佝偻了很多。
但苏青鸢听到了老郎中捶墙的声音,也听到了那压抑不住的哭声。
他大概是后悔的吧,千辛万苦养大的孩子,为了让自己看到,为了迎自己回家,独自一个人回到诡谲的唐家,一个人拼杀。而他却因为不知道的原因,放弃了那个宗门,也放弃了那个孩子,选择离家出走。
“小妙儿啊,是师傅没用....是师傅没用啊.....”
很久之后,内室传来了压抑很久的,沙哑的哽咽的声音。
“我走了,你留下吧,他可能更想听听你姐姐的事。”苏青鸢看着唐锦仙:“如果可以的话,尽量都告诉他吧。既然是你姐姐的师傅,爱屋及乌,对你也会大有裨益。”
谁都知道,唐锦妙那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是不知道师门是哪里。苏青鸢一直觉得老郎中的医术应是举世无双,却又寂寂无名,现在终于尘埃落定。
她带着甲一回府,没有打扰老郎中,本意是带着唐锦仙给老郎中一个惊喜,谁知唐锦仙过于心疼姐姐,用力过猛,老郎中现在还在疯狂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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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小小姐没跟你一起回来?”萧承逸接到消息,在王府门口等苏青鸢的马车。
“嗯,事情的发展有些脱离原计划。”苏青鸢头疼的说道。
“嗯?”萧承逸想起来白天兴致勃勃拉着唐锦妙出门,说要吓一吓老郎中的苏青鸢:“怎么了?没吓到?”
“吓是吓到了....就是....好像有些过了。”苏青鸢皱了皱眉,语气里都是歉意:“怕他年纪大了受不住。”
“.....”萧承逸愣了一瞬,你们究竟干了什么。
“哦,对了。”萧承逸忽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你今日让菊茉查傅罗和静宜公主了?”
“是啊,那些传言连内院洒扫的下人都知道了,可想而知京城里传的有多严重。”苏青鸢点点头。
“今日皇兄召我进宫了。”萧承逸说道:“说了一下傅罗和静宜的婚事。”
苏青鸢静静的听萧承逸给她讲这对一个不情愿一个非要嫁的故事,疑惑的抬头:“静宜公主看上了他什么?”
不是说傅罗将军不优秀,静宜公主,天潢贵胄,有权有钱还有皇上的宠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进退有度堪称皇室楷模。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非要看上一个对她敬谢不敏的傅罗,到底图什么。
尤其是听到这两个婚后的各种吵架,甚至能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更是给皇室丢脸,直接导致这两个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傅罗还好一点,毕竟是朝廷的肱股之臣,还有用处,皇上可以为此忍一忍,可对于公主来说,皇上却是她唯一的依仗了。
“说是少时便喜欢了。”萧承逸说的都有些不太确定。
“我听说,最近傅罗和王强走的极近。”苏青鸢忽然问道。
“嗯,一个兵部尚书,一个刑部尚书,确实没什么公事。”萧承逸想了想:“听说是因为共同的爱好。”
“爱好?”
“嗯,品茶,皇兄还给他们赏了今年的新茶。”萧承逸点点头,回答的理所当然。
苏青鸢听了却皱起了眉,她不知道傅罗,却是知道王强的。当初王强拼了命的挤到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上,甚至是不惜放下身段,与当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逸王府做交易,甘愿俯首称臣,将自己的未来都赌在自己这里,想来是没什么兴趣爱好的。
那没什么爱好的王大人,为什么偏偏的跟据说也没什么爱好的傅将军勾搭在了一起呢?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戏子,她在京城这么多年,都没听说傅将军喜欢别人,男的女的都算上,他独爱兵法。
“那个戏子?”苏青鸢问到了这次的风暴中心。
“皇兄已经下旨斥责了,让他把戏子还回去,这事也就过了。但那傅罗竟抗旨了,被皇兄打了三十庭杖,现在已经抬回去了。”萧承逸说道。
“什么戏子,这样厉害?”苏青鸢来了兴趣。
“据说,是个跟他一般大的男孩。”萧承逸说道:“皇兄想见一见,被傅罗强势挡了回去,这才引得皇兄动怒。”
“我们明日带上王大人,去看看傅将军吧。”苏青鸢笑眯眯的。
“好,都依你。”萧承逸语气里满是无奈:“皇兄也命我去看看傅将军,劝劝他,好好过日子吧。”
“你说,傅将军这样强势,硬扛着庭杖也要保那戏子,当初为何就妥协了呢?”
“妥协什么?”
“与静宜公主的婚事啊,当时皇上也不是赞成这桩婚事的,只要傅将军拒绝,便也不用娶静宜公主。”
“听说是我那侄女在皇兄那跪了很久。”
原来是两个大犟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