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陈晨点了点头，看向雅典娜，“奥林匹斯神系的‘神话模因’数据包，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初步整理。”雅典娜立刻回答，她挥了挥手，一个全新的数据光球在全息投影中浮现。
这个光球呈现出一种灿烂的金色，内部流淌着天空、海洋、雷霆和火焰的影像，充满了力量感和秩序感。
但和阿斯加德那个充满悲壮宿命感的数据包不同，奥林匹斯这个，显得更加……个性鲜明，或者说，充满了各种爱恨情仇。
陈晨只是扫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cpU有点过载。
好家伙，这里面封装的故事，比洛基讲的狗血八点档还要复杂。
宙斯到处留情，赫拉疯狂报复，阿波罗追着月桂女神跑，哈迪斯抢了侄女当老婆……这关系网，简直就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们这个……‘神际关系’模块，有点复杂啊。”陈晨斟酌了一下用词。
“这是我们神系历史与力量的根源。”宙斯昂着头，一脸骄傲地说道，“我们每一个神的故事，都代表着一种法则的延伸和人性的极致。不像某些神系，只知道打打杀杀。”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索尔。索尔正想反驳，被奥丁一个眼神给按了下去。
陈晨心里直乐。
行吧，你说是根源就是根源。反正对我来说，这就是一堆耦合度极高的代码，一个改不好，整个系统都得跟着报错。
“雅典娜，把数据包接入创世引擎。”陈晨下令，“我们开始安装‘奥林匹斯’世界服务器。”
“明白。”
雅典娜引导着那颗金色的光球，缓缓地靠近了正在运行的“宇宙主板”。
【检测到新的‘世界服务器’安装请求...】
【服务器名称：奥林匹斯】
【核心概念：神权、人性、命运、英雄】
【正在分配资源...】
光球与主板连接的瞬间，所有奥林匹斯的神都精神一振。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神格正在与新宇宙的底层法则建立链接。
宙斯能感觉到，他掌控的“天空”与“雷霆”，不再仅仅是奥林匹斯世界的力量，而是被赋予了更广泛的“权威”和“审判”的定义。
波塞冬能感觉到，他手中的三叉戟，不仅能掀起大海的波涛，还能触及到新宇宙中一切与“流动”、“变化”相关的法则。
哈迪斯在自己的冥界王座上，也感受到了变化。
他的“冥界”不再是一个孤立的死亡国度，而是作为一个“数据回收站”和“灵魂中转站”，被正式写入了宇宙的运行流程里。
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很顺利。
奥林匹斯山的虚影开始在宇宙主板的另一个分区缓缓浮现，圣洁的白玉石柱，宏伟的万神殿，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宙斯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时，警报又响了。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逻辑冲突’！】
【冲突来源：‘神王’权限定义！】
【‘奥林匹斯’服务器请求‘至高神权’，要求对‘人间界’拥有最高裁定权，包括直接干预、修改命运、降下神罚等...】
【该请求与‘山海经oS’核心协议——‘用户自由意志’保护法案严重冲突！】
【冲突等级：高危！】
刺耳的警报声，让宙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怎么回事？！”他怒吼道，“我作为神王，拥有对凡人的裁决权，这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我的神王陛下。”陈晨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响起，
“在我设计的‘山海经oS’里，‘人间界’是一个共享的、开放的平台。所有神系都可以在上面发展信徒，传播教义，但任何神，都无权直接修改‘用户’的‘人生存档’。”
“用户？人生存档？”宙斯对这些新词汇感到一阵头大，“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是众神之王！凡人的命运，就应该由我来决定！”
“那可不行。”陈晨的语气很坚决，
“如果每个神王都像你这样想，那‘人间界’就不是一个自由发展的世界，而是你们这些‘管理员’随意删改数据的后花园了。
那和‘虚无’的旧宇宙有什么区别？我们费这么大劲，不是为了再造一个牢笼。”
“放肆！”宙斯勃然大怒，天空中的雷霆开始轰鸣，“你这是在挑战我的权威！”
“我不是在挑战谁的权威，我是在维护新宇宙的基本法。”陈晨寸步不让，
“宙斯神王，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有一个凡人，他既信奉你，也信奉我们东方的玉皇大帝。
有一天，他做了件好事，玉皇大帝想奖励他，给他加十年阳寿。
而你，因为看他不顺眼，想一个雷劈死他。请问，这个凡人到底是该活还是该死？”
宙斯被问得一愣。
“当然是听我的！”他嘴硬道。
“那玉皇大帝的面子往哪搁？天庭的因果律怎么算？”陈晨反问，
“如果今天你压了天庭一头，明天埃及的太阳神拉，是不是也能来插一脚？到时候，一个凡人的生死，岂不是要开个‘诸神代表大会’来投票决定？这宇宙还怎么运行？”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神只都陷入了沉思。
确实，陈晨说的很有道理。
在过去，各神系各管各的，宙斯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说一不二。
但现在是“联邦制宇宙”，大家都在一个“局域网”里玩，要是谁都有最高权限，那非得乱套不可。
就连一直站在宙斯身后的赫拉、波塞冬等神，看宙斯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他们虽然也想保留自己的权力，但更不希望自己的权力被别的神系指手画脚。
宙斯感受到了众神心态的变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陈晨的话，戳中了所有神王的痛点——大家都想当老大，但谁也不想被别人当小弟。
“那你说怎么办？”宙斯憋了半天，不甘心地问道。
“很简单，修改权限。”陈晨说道，“你们神只，可以拥有‘建议权’、‘干涉权’，但没有‘决定权’。”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给你的信徒发布‘神谕’，也就是任务。比如，‘去杀了那头九头蛇，我赐你神力’。你也可以降下‘神罚’，比如让某个地方三年不下雨。这些都是你的权限。”
“但是，”陈晨话锋一转，
“你不能直接动手，把一个活人凭空抹除，或者强行扭曲他的命运。
凡人的命运，最终要由他们自己的行为来决定。你给的任务，他可以接，也可以不接。
你降下的天灾，他们可以想办法对抗，也可以选择躺平。这就是‘自由意志’。”
“这……这算什么神！”宙斯气得浑身发抖，“我们不成了一个发布任务的Npc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陈晨毫不客气地承认了，
“在‘人间界’这个大型游戏里，你们就是最顶级的‘阵营领袖’和‘任务发布官’。
你们要做的，是通过发布有吸引力的‘任务’，提供丰厚的‘奖励’，来争取更多的‘玩家’，也就是信徒。
信徒越多，你们的‘服务器’获得的‘信仰之力’就越多，你们的世界才会越稳固，你们的力量才会越强。”
“这简直是……”宙斯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套理论，彻底颠覆了他对“神”的认知。
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变成一个……拉人头的？这让他情何以堪！
“我不同意！”宙斯怒吼道，“奥林匹斯，绝不接受这样的条款！”
随着他的怒吼，正在安装的“奥林匹斯”服务器，光芒开始剧烈闪烁，大有崩溃的趋势。
【警告！‘奥林匹斯’服务器拒绝执行核心协议！安装进程中断！】
【是否强制终止该服务器安装？】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所有神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陈晨和宙斯身上。
新宇宙的第一个政治危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陈晨看着暴怒的宙斯，眼神平静。
他知道，这一关必须得过。宙斯的面子问题，其实是所有旧时代神王的面子问题。今天不解决，以后麻烦会更大。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宙斯神王，你是不是觉得，当个‘Npc’，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