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五千字？！”
孙悟空的尖叫声差点把“不周山号”的舰桥顶棚给掀了。
他把金箍棒往地上一顿，震得金属地板嗡嗡作响，猴脸皱成一团，写满了抗拒。
“司长，不带这样的！俺老孙刚给你打完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仗，连口热乎的桃子都没吃上，你就要俺写那劳什子的报告？”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俺这脑子里装的都是怎么打架，怎么拆了别人的规矩，可装不下五千个字！这比让俺去西天再取一回经还难受！”
哪吒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虽然不像孙悟空那样上蹿下跳，但那紧锁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作为天庭的战神，他习惯的是用火尖枪说话，而不是用笔杆子。
让他去冲锋陷阵，眼睛都不眨一下。让他坐下来写五千字的“感想”，那简直是酷刑。
“司长，这个……能不能换个方式？”哪吒试探性地问道，“比如，我们直接进行一次战斗数据复盘？或者实战演练？”
陈晨看着这两个一脸“生无可恋”的顶级战力，心里差点笑出声。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治这俩战斗狂，就得用他们最不乐意干的事来拿捏。
“换个方式？”陈晨故作沉思地点了点头，
“也行。既然你们觉得写报告困难，那说明你们对这次‘升级’的理解还不够深刻。
这样吧，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深化学习小组’，让太白金星当组长，每天组织你们学习三个时辰的《天律司法则理论基础》和《叙事模因在跨维度外交中的应用》。
学完之后，每天写八百字的学习心得，连续一个月。
怎么样？这个比五千字报告轻松多了吧？”
太白金星一听，腰杆瞬间挺直，捋着胡子，脸上露出了“为人师表”的神圣光芒。
能给齐天大圣和三坛海会大神当老师，讲授司长创立的先进理论，这资历，简直了！
孙悟空和哪吒的脸，彻底绿了。
一天八百，一个月下来是两万四！
而且还是天天学那听起来就头大的玩意儿！
孙悟空的猴毛都炸起来了，他一个箭步冲到陈晨面前，瞬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亲手给陈晨捏起了肩膀。
“司长，司长！别，别介！俺忽然觉得，五千字报告这个提议，简直是充满了智慧和远见！非常有必要！俺老孙刚才那是没领会到您的深意！”
他一边捏，一边唾沫横飞地说道：
“您想啊，俺们这次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要是不把它形成理论，固定下来，那不就白瞎了吗？
这不只是俺们自己的事，这是为咱们天律司的后续发展提供宝贵的实践经验啊！
这是为了培养后备力量！是为了让更多同志能够享受到‘存在’升华的快感！俺懂，俺全懂！”
哪吒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搐。
他万万没想到，这猴子变脸能变得这么快，而且还一套一套的。
陈晨瞥了孙悟空一眼，不动声色地享受着“首席安全官”的按摩服务。
“哦？你真懂了？”
“真懂了！比真金还真！”孙悟空拍着胸脯保证，
“不就是五千字吗？小意思！俺老孙今天回去就写！保证把这次从里到外，从神魂到脚指头，每一个毛孔的舒爽感觉都给它写出来！保证让看报告的人，都能身临其境！”
陈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旁边的雅典娜说：“听到了吗，雅典娜。猴子这觉悟，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雅典娜平静的脸上，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她看着一脸正气的孙悟空，逻辑核心里第一次对“觉悟”这个词的定义产生了些许的混乱。
“好了，猴子，别捏了。”陈晨挥了挥手，“我让你们写报告，不是为了折腾你们。”
他站起身，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这次的经历，是不可复制的。‘啼哭者’这种存在，全宇宙可能也就这么一个。我们不可能每次都靠这种运气。”
“所以，我需要你们把整个过程，从被‘啼哭者’的法则影响，到‘存在’被剥离，再到被‘故事’安抚后，你们的身体和力量如何被重塑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
他看向雅典娜：
“雅典娜，你需要根据他们的报告，建立一个全新的数据模型。
模型的核心，就是‘概念对抗’与‘存在韧性’。
我们要搞清楚，在面对那种不讲道理的‘规则抹除’时，什么样的‘存在’结构最稳定，什么样的‘神话模因’能起到最好的防御甚至反制效果。”
雅典娜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明白了。你是想把一次偶然的‘奇遇’，变成一套可以被分析、被学习、甚至被复制的‘方法论’！”
“没错。”陈晨打了个响指，“孙悟空和哪吒，就是我们最好的‘实验样本’。他们的报告，不是什么思想汇报，而是第一手的，价值连城的‘实验数据’！”
“以后，我们天律司要面对的敌人，可能都是‘委员会’或者‘啼哭者’这种级别的。
常规的战斗方式已经没用了。我们必须学会，怎么在‘规则’层面打架。而这份报告，就是我们天律司的第一本‘规则战’教材。”
这番话，让孙悟空和哪吒都愣住了。
闹了半天，这报告不是惩罚，而是……教材？是攻略？
孙悟空挠了挠头，眨巴着金色的眼睛，好像有点明白了。
“司长的意思是……俺们把怎么变得更扛揍、更厉害的方法写出来，以后大家都能学？”
“可以这么理解。”陈晨点头，
“以后天律司要扩招，新来的神仙也好，其他文明的强者也好，总不能一上来就面对‘格式化’打击吧？
你们的经验，可以帮助他们更快地适应这种战斗模式，提高生存率。说不定，我们还能根据这个，开发出一种‘存在韧性强化课程’。”
孙悟空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个小太阳。
“俺懂了！俺老孙这是要开宗立派，当祖师爷了啊！”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五千字，五万字他都愿意写！
这可是名垂青史，让全宇宙的强者都学习《大圣爷教你如何挨打不变傻》的好机会！
这面子，比当什么斗战胜佛大多了！
哪吒也明白了过来，他那点不情愿也烟消云散了。
作为战神，没有什么比开创一种全新的战斗理论，更能让他感到兴奋的了。
“司长，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回忆所有细节。”哪吒郑重地保证。
看着两个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太白金星在旁边看得叹为观止。
司长这手腕，真是绝了。
三言两语，就把一个让人头疼的“惩罚”，变成了一个让当事人都抢着干的“荣誉”。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他拍马也赶不上。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陈晨挥了挥手，
“‘不周山号’准备返航。雅典娜，你留在舰桥，继续监控‘阿尔法扇区’的数据，我要‘啼哭者’每一次呼吸的数据变化。太白，你跟我来一下，我们去看看这次的‘土特产’。”
“土特产？”太白金星一愣。
陈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我们总不能白跑一趟，还当着全宇宙直播。总得从‘委员会’身上，薅点羊毛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