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闻言,心头一凛,齐声应道:“是!属下不敢!”
安陵容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跪着的三人,将他们与之前收到的信息一一对应,声音平静无波:“云斩、云追、云隐……我记住你们的名字了。都起来回话吧。”
“谢小主!” 三人这才起身,垂手侍立,姿态恭敬。
安陵容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拨弄着浮沫,看似随意地问道:“你们这些日子,在景仁宫和翊坤宫当值,对皇后和华妃的性子,想必也有些观察。说说看,你们觉得……她们二人,究竟如何?”
云斩、云追、云隐三人飞快地对视一眼,心中都以为安陵容是想更深入地了解这两位高位妃嫔的脾性,以便日后应对。
云追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回小主,据属下在景仁宫多日观察,皇后娘娘此人……表面宽和仁厚,实则佛口蛇心,最是擅长借刀杀人、挑拨离间。无论是在皇上面前,还是在众位妃嫔面前,她的话语看似公允,实则往往暗藏机锋,意在挑起纷争,自己则坐收渔利。”
云隐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忌惮:“而华妃娘娘……性子刚烈,喜怒形于色,看似嚣张跋扈,实则……对皇上用情至深。她所针对的,多是那些与她争宠、分薄圣眷的妃嫔。对于那些无宠无势、安分守己的宫人,她反倒不屑一顾。只是……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手段极为酷烈。”
安陵容微微颔首,心中对他们的观察力颇为赞许:“嗯,继续说。”
云隐略一迟疑,还是继续说道:“就拿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送给华妃的那个宫女福子来说。皇上不过是多看了福子两眼,夸了她一句伶俐,便引得华妃娘娘勃然大怒。第二日……便命周宁海将人活活打死,扔进了井中……”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与不解,“小主,恕属下多言,与华妃娘娘这般人物结盟……是否过于冒险?这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云斩和云追也看向安陵容,眼中同样带着困惑。他们实在不明白,这位看似柔弱的柔小主,为何要选择与华妃那样危险的人物合作。
安陵容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明白你的顾虑,云隐。与华妃结盟,确实是一步险棋,一步踏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三人:“但你们也看到了,当华妃得知‘欢宜香’的真相,得知皇上太后对她的算计时,她眼中的恨意是何等滔天!正是因为这步棋险,它所能带来的利益,也往往是最大的!从华妃今日的反应来看,这步棋……我走对了!”
三人被她眼中那份自信与决断所慑,齐声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安陵容走回榻边坐下,神色变得无比严肃,语气沉重:“还有一点,你们必须给我牢牢记住!”
三人立刻挺直脊背,凝神静听。
“往后在这深宫之中,我们遇到的凶险,或许会比今日在翊坤宫,要险恶十倍、百倍!甚至……可能会危机到我的性命!” 安陵容的目光如寒冰般扫过三人,“但是!你们要切记,无论情况多么危急,只要我没有下达明确的命令,你们就绝不可现身!更不可暴露你们的身份和背后的主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冰冷的警告:“否则,我与阿琛的关系,定然瞒不住!到那时,不仅是我和阿琛性命难保,我们的家人、你们的家人、乃至所有与我们有所牵连之人,都将被卷入这场滔天大祸之中!祸及九族,一个都跑不掉!你们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三人心头!他们瞬间脸色发白,冷汗涔涔而下!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安陵容与图理琛的私情暴露,将会引发何等可怕的后果!那将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是!属下谨记小主之言!绝不敢冲动行事,定以大局为重!” 三人单膝跪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