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若姑姑的话音刚落,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众人都沉浸在姑姑话语中透露出的后宫风云里,暗自思忖。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突兀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好奇,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为自己身份不平的意味:
“奴婢……奴婢听说,当今的皇后娘娘……也是庶出?”
说话的是站在甄嬛身后的浣碧。她话一出口,甄嬛立刻侧过头,严厉地瞪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警告。流朱、采月、采星、云珠、月华等其余五位侍女都垂着眼,屏息凝神,无人敢接话。
芳若姑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浣碧身上,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庶出又如何?嫡出又如何?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福泽深厚,德行足以母仪天下,这才是最要紧的。出身,并非衡量一个人的唯一标准。”
浣碧被姑姑看得心头一紧,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低下头,声音低了下去:“是……奴婢多言了,请姑姑恕罪。”
芳若姑姑并未深究,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侍女,语气却加重了几分,带着警醒的意味:“在宫中行走,最重要的便是谨言慎行。少说话,多做事,多看多听多想。一个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做奴婢的,轻则受罚,重则……被活活打死也是寻常。更会牵连到自家小主,带来灭顶之灾。这其中的利害,你们可要时刻记在心上。”
六位侍女心头一凛,齐齐屈膝,声音恭敬而整齐:“是!奴婢谨记姑姑教诲!”
安陵容端坐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由轻轻一叹。
【浣碧……】她在心中对小七道,【原剧里,她前期心高气傲,看不上出身低微的‘安陵容’,更是一心想着攀上高枝,成为嫔妃,甚至一度被曹琴默利用,背叛了待她如亲姐妹的甄嬛。虽然后来幡然醒悟,及时回头,可最终……却为了那份无望的爱情,追随果郡王而去。说到底,也是个被身份和执念困住了一生的可怜又可悲的女子。】
【是啊,宿主。】小七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她一生都在为‘庶出’的身份所困,想要挣脱,想要证明自己,却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最终为情所困,香消玉殒,确实可叹。】
安陵容看着浣碧那低垂着头、带着几分不甘和委屈的侧影,心中微微一动。
【若有机会……】她暗忖,【或许可以试着开解她,或者……将来有机会,为她寻一个真心待她、不计较出身的良人。希望她能放下对身份的执念,看清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莫要再重蹈覆辙。还有流朱……】想到那个活泼仗义、最终为救甄嬛而撞刀惨死的丫头,安陵容心中又是一阵酸涩,【那样好的姑娘,结局却……唉……】
她将这些念头暂时压下。眼下,她们自身尚且前路未卜,谈何改变他人命运?唯有先在这深宫之中站稳脚跟,才能图谋以后。芳若姑姑的每一句教诲,都需得牢牢记住,这不仅是规矩,更是保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