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厂被抄了,不但设备材料没了,连技术员也不见了踪影。
吉川急得直跳脚,他怀疑林中佐但没有证据。他去海关稽查处要人,但被告知没有第三大队这个编制。吉川跟影佐祯昭汇报,但远在国内的影佐也无能为力。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吉川找梅机关新来的机关长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一汇报,本以为可以作为投名状帮自己抱上一条新的大腿。
可惜新的机关长连自己人都不够位置,正好借此把吉川调离了秘书处腾出来的位置给了自己人,最后连醉仙楼都收回交给别的派系做利益交换。
权力没有了,手下自然也各自找出路投靠了别人,吉川心灰意冷每天借酒消愁解闷。唯有山本还会来陪他喝喝闷酒,吹牛皮时偶尔提起林乐来,吉川眼里才有了一丝光彩。
林乐这边倒是很顺利,几个日本技术员被他一顿忽悠就跟着林乐改投门庭加入了新的药厂。
在欢迎宴席上,作为药厂负责人的梅子进门没有坐下就要给新加入的技术员一一敬酒,只是她好像无视了林乐的存在,直接跳过他就开始了。
众人还以为是因为林乐是中国人才被怠慢,于是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就准备等梅子敬完一圈后就替林乐说几句好话。
结果梅子在跟排在最后的伊藤惠美喝了一杯后,就回到前面挨着林乐坐了下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说道:“老公,我不能多喝,你替我陪大家多喝几杯。”
梅子说完之后再转头招呼已经目瞪口呆技术员:“各位不要局促,一定要吃好喝好。”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马屁精小野,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后站起来说道:“我们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嫂子多关照!”
说完之后也不管梅子什么反应就一口干了。小野一句嫂子让梅子十分受用,本来不想再喝的她又被自己满上了一杯回敬过去,并夸奖道:
“没想到小野君不但中国话说得好,还对中国文化这么了解”
”哈哈…嫂子过奖了,我在中国学医有五年了,中国话一直说不好,是后来跟着林桑学习之后才说的比较流利一点。而且跟林桑交流多了,自然也就对中国文化了解得多了一些。”
其他人一看小野这家伙怕屁拍对了也纷纷响应,于是梅子马上在一句句嫂子的喊声中沉沦了。好在林乐就在旁边,梅子都是自己喝一小口就让林乐帮她喝掉了。
看着两人居然共用一个酒杯,小野他们就更加来劲了,一个个轮着给他们敬酒。唯有伊藤惠美心中黯然强装欢笑,因为她不傻,不管林乐是怎么搭上梅子的,在这个场合里只要她敢质问林乐,那就成了公敌。
酒过三巡之后,梅子就先走了,伊藤惠美在梅子走后也跟着出门了。
没有女人在场,小野他们反而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盯着林乐等他的解释。
林乐肯定不能说自己跟梅子早就有一腿了,所以只能开始胡扯:“兄弟们看见没有,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只要我们手里有技术到哪里都能吃香喝辣的,当然我们也不能固步自封,要继续改进和创新,要是能研究出新药来,那待遇肯定会更进一步,说不定还可以分点股份。”
林乐刚说完,又是小野第一个站出来拍马屁:“林桑的技术那是有目共睹的,不过我们其实也不差。但为什么没有这样的艳福呢?我认为还是因为林桑长得英俊。女人都喜欢林桑这样的。”
“小野君错了。”另一个人不甘心又被小野抢先就马上提出了反对。等其他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后才神秘一笑:“小野君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认为林桑的成功除了技术和外表之外,最厉害的是他的神威,在如此神威下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不拜倒在林桑的胯下。”
“对对对,我练了林桑教的功法只练了不到两个月,家里的婆娘就不再管我到外面潇洒了,因为她根本吃不消!哈哈哈…”
一帮家伙的马屁越拍越离谱,酒喝多了几杯之后,更是用互相攀比去自己的实力来变相讨好林乐。因为他们已经被林乐在找女人方面惊人的成就切底折服了。
而在林乐忙于和小野吹牛打屁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伊藤惠美和梅子已经坐在一起了。
原来梅子出去之前看了一眼伊藤惠美,然后就直接去了伊藤惠美房间里等着。一来梅子原本就要伊藤惠美谈一谈,二来没有专门找地方也是想试试伊藤惠美底细。
等伊藤惠美真的紧跟着回到了房间后,梅子就更加确定这个老阿姨不是简单人物了。梅子只在心里鄙视伊藤惠美年纪比林乐大,其实她很清楚伊藤惠美这样不足三十少妇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
“你很聪明!不过也聪明过头了。”
这是梅子开口的第一句话,这句话也让伊藤惠美有了一种面对织田幸子的感觉,让她有些后悔没有装看不懂梅子的眼神了。
不过事到如今,伊藤惠美也只能硬着头皮对,她知道既然梅子找上门就肯定是知道了她和林乐的事情,也可能调查过她的身份背景。所以伊藤惠美干脆大大方方地认了:
“梅子小姐,我跟林乐只是露水情缘而已,而且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这样的事来。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保证以后都不会主动找他。不过我想请你给我留条活路,让我留在这里工作,这样林乐心里也许就不会有什么疙瘩。”
梅子从小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慢慢绕着伊藤惠美转,一边上下打量着这个对自己颇具威胁的少妇,一边开始打击她的信心:
“看来你对自己的魅力还挺自信的。不过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年纪不小了,还嫁过人。你觉得林乐真会因为一个寡妇的消失对我产生芥蒂?我要是你的话,就趁着还有机会跟他要一笔钱回去好好过日子。”
“既然梅子小姐说我很聪明就不应该认为我会拿钱走人。虽然我不是干你们这一行的,但我死去的丈夫是你们的同行,杀人灭口不留后患的事情也是听说过的。所以我还是想请梅子小姐给我个活命的机会,我会当从来不认识林先生,老老实实的帮你干活。”
“呵呵,伊藤小姐不但聪明还很有胆识。我想你丈夫一定很爱你,所以不愿意跟你说太详细。其实杀人可以不见血的,不留后患也未必要自己动手。刚才你也看到他们都叫我嫂子了吧,也许会有人为了拍嫂子的马屁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你留在这里不一定比在外面更安全。”
梅子的威胁让伊藤惠美心头狂跳,但看着梅子翘起的嘴角后马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于是她强装镇定试探着说道:“梅子小姐应该调查过我的身份了,我离开这里会有什么下场你一定很清楚。所以借刀杀人的地方应该是外面吧!”
“咦,你居然看出来了?不错,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以你的年纪来看应该是复兴社的吧?”
伊藤惠美心头一振,这个梅子怎么和织田幸子一个套路都想往她身上扣一个重庆分子的帽子。
梅子看伊藤沉默了就继续给她施加压力:“怎么不说话?你这是默认了还是做无声的抗议!没有用的,你们蒋委员长就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要放过一个。不知道你丈夫有没有跟你说过宪兵司令部大牢里的刑具是怎么样的,对了,我听说有些狱卒特别喜欢女犯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有几分姿色的。”
梅子的赤裸裸的威胁比织田幸子更加直白,伊藤惠美害怕得浑身颤抖,但她知道一旦答应主动离开就相当于丢掉了林乐这块救命木板,那她必将沉到万丈深渊里去。而不答应的话可能马上就会遭受惨酷刑罚,不过也可能赌赢一线生机,所以伊藤惠美还是咬牙坚持说道:
“梅子小姐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横竖都是一个死,那我就赌一把,我赌你不想在林乐心里留下一个毒妇的印象。我提醒梅子小姐一句,在中国,妒妇都不招男人待见,如果是动不动就要人命的毒妇就更让男人心寒了,我想是个男人都会躲得远远的。”
伊藤惠美说完之后脸色反而变平静了,她随意地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默默地等待结果。
反而梅子的脸变得阴沉不定,如果她只是用美色拉拢林乐就不会在乎林乐有别的女人,更不会来找伊藤的麻烦。可梅子偏偏有了和林乐过日子的想法,尤其是这几天晚上,林乐对她一改以前的粗暴变得极尽温柔,让真正看到到了成为林乐正式妻子的希望。
怎么办,是做一名遭人恨的妒妇和毒妇,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林乐和伊藤惠美之间的事情?
梅子的犹豫让伊藤惠美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从新站起来走到梅子面前说道:
“梅子小姐,你比我年轻那么多,长得也比我好看,身材也比我好,这里还是你的地盘,我有那一样可以威胁到你的地位?梅子小姐就当我是你家里的保姆好了,一个被醉酒的男主人欺负了的老保姆难道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不成?作为当家主母自然要有当家的气度,没必要为了一个低贱的下人闹得鸡飞狗跳,这会让男主人很没面子的。”
伊藤惠美年长一些,生活阅历比梅子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在看透了梅子的心思后就先贬低自己来抬高梅子,接着又把梅子摆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女主人的位置上,暗示她要有气量,不要做招男主人厌恶的妒妇。
伊藤惠美左一句当家主母右一句女主人简直说到梅子的心坎里去了。加上伊藤惠美把自己贬得低低的,让毫无宫斗经验的年轻梅子居然认为伊藤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过梅子也没有完全被伊藤惠美的马屁冲昏头脑,她笑了笑说道:“林先生有太太的,我也不是什么当家主母,你更不是我家保姆。所以我没必要那么大度留一个跟我抢位置的女人,伊藤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没有要说的就去跟林乐告别吧,或者我让人去宪兵司令部举报这里有抗日分子!”
没有说动梅子的伊藤惠美再次面临生死抉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就看到失去了耐心的梅子转身要走,她赶紧开口留人:“等等!”
梅子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废话就不要说了,你只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抓紧吧!”
说完梅子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