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李昌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他无法想象没有天使大人的未来，那将是一片被罪业火焰灼烧的黑暗。
“如果他要离开，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不能失去天使大人！没有他，我们……我们都会疯掉。”李昌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苏打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很简单。我们不让他离开，就好了。”
李昌瞳孔骤缩。
苏打继续说着，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让他看看我们的信仰，看看我们的真心。让他明白，我们离不开他，把他牢牢地困在这里，困在我们身边，甚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光芒，“让他从神坛上走下来，让他……堕落，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无法用那种高高在上的目光审视我们。”
“让他……堕落？”李昌被这个亵渎的想法震得后退了半步。
让那位救赎化身的天使大人，变得和他们一样？
“天使大人……会察觉的吧？”李昌的声音干涩。“他那么睿智，几乎无所不知……”
苏打的脸上露出了不寒而栗的笑容，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双大眼睛里，有漩涡在缓缓成形。
“有我在，”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他不会察觉。”
苏打将灯光熄灭，货架的阴影悄然蔓延，将他们的身影吞没大半。
李昌沉默了片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最终，对失去救赎的恐惧，以及对永远留住光的疯狂渴望，压倒了一切。
“我明白了。”李昌的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
苏打满意地笑了笑，笑容依旧纯净甜美。
“去吧，记住，动作要干净，就像往常一样。”
李昌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拉开了储藏室的门。
“祯……这次，你可要好好感受一下，大家有多么爱你啊……”
而此刻，在连接区域三和区域四的通道房间里，孙五正经历着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分钟。
那两名架他过来的信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其中一人从墙角捡起一根铁棍，在手里掂了掂。
“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另一人低声催促。
孙五蜷缩在地上，他想求饶，但嘴巴被堵住。
第一棍落在他的背上。
“呃唔——！”
剧痛瞬间炸开，他本能地想要蜷缩得更紧，但另一只脚狠狠踩住了他的小腿，让他无法动弹。
第二棍砸在他的肋骨上。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被震得移位了，鲜血从嘴角溢出。
他断断续续地哀嚎，眼泪、鼻涕和鲜血一起糊满了他的脸。
他起初还用手臂格挡，但手臂很快就被打得肿胀青紫。
恨意，如同毒草疯狂滋生。
持棍的信徒动作停顿了一下，对同伴说：“差不多了吧？我看没气了。”
另一人上前，用脚踢了踢孙五软瘫的身体。
孙五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颤动分毫。
“嗯，拖去那边角落，等晚上再处理。”那人确认道。
等两人走后，孙五才敢爬起，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那两个信徒，他们简直不像人类！
剧烈的疼痛反而激发了他骨子里最后的一丝凶性，反正这个伤势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现在全靠体内的肾上腺素在撑着。
既然他们不给他活路！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他伸出手，抓起了那根沾着自己血迹的金属棍，用棍子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用外衣擦拭着棍子和自己身上的血迹，然后将外衣扔掉。
趁消息还没完全传开，他必须尽可能快的行动。
孙五顺着通道走到区域3。
这里没人留意这个看起来有些步履蹒跚的身影。
他沿着向下的楼梯，来到了那片被刻意封锁的区域，记得之前听人提起过，区域5被封死了，里面情况不明，甚至有些不好的传言。
果然，在通往区域五的合金大门前，有两名手臂缠着白绷带的天使信徒值守。
孙五走到他们面前，低着头。
“两位兄弟，”他的声音因为伤势而沙哑变型，“天使大人要见你们，有紧急事务吩咐。”
其中一名信徒皱了皱眉，显然有些意外：“天使大人召见？什么事？这里需要值守……”
孙五按照早就想好的说辞，含糊其辞：“不清楚，天使大人很着急，让你们立刻过去。”
两名信徒对视了一眼，天使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
其中一人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去，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那名离开的信徒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留下的那名信徒刚转向孙五，想询问更多细节的瞬间。
孙五眼中凶光毕露！
他藏在身后的金属棍带着他全部的恨意和力气，猛地挥出！
“砰！”
那名信徒根本来不及反应，额角瞬间塌陷下去一块，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孙五，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孙五喘着粗气，看着地上迅速漫开的血泊，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了吐一口，结果吐出一口鲜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要再快一些！
他扔掉棍子，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搬运那些堵在合金门前的沉重杂物。
每一下都让他痛彻心扉，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滑落。
终于，障碍物被清开，露出了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及其门栓。
门栓是从外面插上的，他用肩膀抵住金属门板，双手抓住门栓用力向外拉动。
“嘎吱……嘎吱……”
仿佛某种禁忌被唤醒的呻吟。
门栓被完全拉开，而且区域五内部并没有反锁。
孙五用尽力气，推开了这扇通往未知深渊的大门。
门内，黑暗得像是连光线都被吞噬了。
孙五拿门外天使信徒的手电筒，踉跄着踏入了区域五。
通道两侧的舱门大多紧闭，空气中的气味比他在任何区域闻到得都要恶心，墙壁上布满了诡异的刮痕，像是什么东西疯狂抓挠留下的。
孙五内心的恐惧再次被放大，但那股拉所有人下地狱的执念支撑着他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