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尘计划”成功的基础上,经过长时间的“技术攻关”和“充分准备”,“星海探索司”再次发布重磅消息:
将执行首次载人穿越世界边界,进入星界的短期停留任务!
这一次,发射场上矗立的是一个更加庞大、结构也更为复杂的装置——
一个宛如巨型金属水滴的载人密封舱“开拓者一号”。
舱体外是厚厚的复合装甲和层层叠叠的防护阵纹,显得笨重而坚固。
通过直播画面,民众能看到两位身着臃肿、带有独立维生系统接口的“星界探索员”,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通过一道复杂的气密门,缓缓进入舱内。
数十个小时后,就在人们开始担忧时,发射场传来了成功的讯号!
载人舱成功返回,在一片预定的荒原上平稳着陆,实则是从界渊堡通过短距离传送送回附近空域,再模拟降落过程。
舱门开启,两位探索员虽然面色疲惫,但眼神中充满了兴奋与震撼。
他们走出舱门,向迎接的人群挥手致意。
随后,官方有选择地公布经过稳定处理的实时影像。
画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开拓者一号”悬浮在光怪陆离的星界背景中,不远处,就是摩卡界那如同巨大七彩琉璃球般的瑰丽全貌!
“我们成功了!我们真的到了世界的‘外面’!”一位探索员(事先经过培训)通过通讯器,用带着激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里……无比浩瀚,也充满了难以想象的能量……我们看到了家乡的全貌,它……很美!”
这段真实的、带有宇航员亲口叙述的影像,其冲击力远超之前的无人探测器。
它无比确凿地向所有民众证明:
星界真实存在,并且,人类已经可以凭借技术力量踏入其中!
当“开拓者一号”载人舱成功返回,尤其是两位探索员亲口证实并公布实时星界影像后,摩卡大陆民众的情绪被彻底点燃。
相比于“星尘一号”无人探测器带来的震撼与些许疑虑,这一次,星界的存在变得无比真实、触手可及。
民间的讨论也从前期的“是不是真的”,迅速转向了更为深入和具体的层面。
共和国首都科学院附属茶社。
这里聚集了大量学者和高级知识分子。
相比于上次对影像真实性的争论,此刻的讨论焦点已然不同。
一位研究能量学的年轻学者兴奋地在桌上用茶水画着潦草的能量流示意图:
“看那实时影像!星界能量的流动模式,根本不是无序的!
它们有更宏观层面上的的‘流向’,虽然混乱,但似乎遵循着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深层规律!
这完全推翻了我们基于大陆稳定环境建立的能量静力学模型!”
他旁边一位年长的物理学家重重放下茶杯,接口道:
“何止是能量学!
看到我们世界的全貌了吗?
一个被光膜包裹的球体!
这说明什么?
这……这需要重建我们整个的时空观和引力理论!”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既有对旧知识体系崩塌的失落,更有面对新天地的亢奋。
另一位社会学家则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
“诸位,技术意义暂且不论。
你们想想,当所有人都清晰地认识到,我们只是悬浮在无尽虚空中一个孤零零的‘球’内时,这对民众的心理、对国家的认同、甚至对‘我们是谁’的终极追问,会产生何等深远的影响?
这或许比任何思想宣传都更能促进‘命运共同体’意识的形成。”
新夏王国,港口城市“望海城”的酒馆,水手、商人和码头工人们同样热议着这个话题。
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船长灌了一口朗姆酒,指着窗外的大海,对同伴感慨:
“老子在大海上漂了一辈子,以为这就是最辽阔的地方了。
可现在才知道,跟那星界比起来,这他妈就是个洗澡盆子!
咱们这整个天下,在人家那影像里,就是个发光的蛋!”
一个机灵的年轻商人眼睛发亮,接话道:
“船长,这可是天大的商机啊!
您想,既然人能过去,那货是不是也能过去?
要是以后真能在星界里找到点什么……稀有的矿藏?
或者别的什么世界特产?
那咱们不就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这航线,比什么新大陆航线牛气多了!”
他已经开始畅想星际贸易的蓝图。
旁边一个正在修补渔网的老渔民却憨厚地笑了笑:
“别的世界?
有没有海里全是鱼,一网下去就能捞满舱的世界?
要是有,俺倒是想去看看。”
他的想法朴实而直接,将遥远的星界与最熟悉的生活联系了起来。
乡村小镇上,识字的人被围在中间,反复读着报纸上关于探索员描述星界感受的段落。
“他们说……看着家乡像个发光的琉璃球,心里又是骄傲,又是……有点害怕?”一个农妇喃喃道。
“也是,看着自个儿住的整个地方就那么悬着,是挺吓人的。星神保佑,可别掉下去……”
她旁边一个曾经走南闯北、如今回家养老的说书先生却猛地一拍大腿:
“嘿!这不就跟古话里说的‘井底之蛙’一个道理嘛!
咱们以前就是那井底的蛤蟆,如今可算是跳出井沿,看到真正的天地了!
了不得!了不得啊!”
他用最通俗的比喻,道出了许多人心中模糊的感受。
前朝遗老与怀旧文人的小型聚会中的气氛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他们……他们竟然真的做到了载人往返……”一位老者颓然靠在椅背上,手中的烟斗微微颤抖。
“这意味着,星火共和国,不,那个赵雷掌握的力量,已经彻底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畴。
这不再是骗局,这是……降维打击。”
另一个较为年轻、曾极力主张揭露“骗局”的人,此刻也沉默不语,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无形的巴掌扇过。
“我们的经典,我们的道统,我们所熟悉的一切……在这样一个能随意进出‘天外’的势力面前,还有什么意义?”
沙龙的主人,一位饱读诗书的前朝贵族,声音沙哑地提出了最根本的恐惧。
曾经笃信不疑的世界观,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开始从内部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