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副厂长办公室,那扇被他狠狠摔上的门仿佛还在他身后嗡嗡作响。他胸腔里堵着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脑袋更是嗡嗡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李副厂长!李副厂长!
他在心里把这个名字撕碎了咀嚼了千百遍!
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我易中海好歹是厂里的八级工,技术骨干!
他一个靠溜须拍马上位的副厂长,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我是废物?是精神病?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东西?
难道就因为我以前跟杨厂长走得近?
可我现在跟杨厂长也快闹掰了啊!
他不来拉拢我也就罢了,反而往死里得罪我?
他是不是疯了!
还是说…他就是单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
易中海越想越气,感觉血压噌噌往上涨,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赶紧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没摔倒。
不行…不能倒在这儿…太丢人了…
他强撑着站稳,深吸了几口气,感觉稍微好了一点,但心里的邪火却越烧越旺。
李副厂长…好,很好!你也给我记到小本本上!排在许富贵后面!等我收拾了许富贵,再慢慢跟你算账!还有杨厂长、王主任、傻柱、贾张氏、韩亮…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等着!我易中海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他感觉头脑越来越晕,不敢再耽搁,脚步虚浮地朝着厂医务室的方向挪去。
现在也只有那里能让他稍微缓口气,开点药了。
好不容易挪到医务室门口,易中海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压下脸上的狰狞,挤出一个自以为平和甚至带着点悔恨的表情,推门走了进去。
“韩医生…在呢…”易中海的声音带着点虚弱和讨好。
韩亮正悠闲地翻着一本医书,实际上心神大半都在系统界面上。
看到易中海进来,他抬起眼皮,淡淡地应了一声:“易师傅,有事?”
“韩医生啊…”易中海走到近前,脸上堆起苦涩的笑容,“我…我过来看看…刚才在车间,有点头晕,心口也闷得慌…可能是前段时间生病,还没好利索…”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韩亮的脸色,嘴里继续说着软话:
“韩医生,之前…之前是我老糊涂,有病乱投医,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身体,还得麻烦您给看看…”
韩亮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连连。
他那强大的神识能清晰地感受到易中海心底那翻涌的恶意和算计,这老家伙,嘴上说得漂亮,心里指不定怎么琢磨着报复呢。
不过韩亮也无所谓,跳梁小丑而已。
“伸手。”韩亮懒得跟他废话,示意他坐下。
易中海连忙坐下,伸出胳膊。韩亮装模作样地给他把了把脉,神识稍微探查了一下,就发现这老家伙肝火旺盛,气血上涌,血压估计飙得老高,纯粹是气的。
“没什么大事。”韩亮收回手,语气平淡,“就是气性太大,肝火旺,血压可能有点高。我给你开点降压药,平时注意控制情绪,少动怒。”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片白色的小药片递给易中海:“先吃一片,另外一片备着。感觉不舒服再吃。”
“哎,好,好,谢谢韩医生!谢谢韩医生!”易中海连忙接过药片,千恩万谢。
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正在一旁整理药品清单的秦倩,那窈窕的身段和专注的侧脸让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淫邪,但很快又收敛起来。
他又瞥了一眼坐在角落小板凳上,安静发呆,眼神空灵的冯宝宝,心里再次泛起一丝涟漪。
这两个女人…真是水灵啊…可惜都在韩亮这小子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敢多看,再次对韩亮说了几句感谢和道歉的话,便拿着药片匆匆离开了医务室。
看着易中海离开的背影,秦倩皱了皱秀气的鼻子,走到韩亮身边,小声说道:“韩大哥,我怎么感觉易大爷有点怪怪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哦?哪里怪了?”韩亮饶有兴致地问。
“说不上来…”秦倩歪着头想了想,“以前他总爱说些大道理,什么集体啊,道德啊,为人民服务啊…虽然感觉有点假,但至少表面上是那样。可现在…他说话眼神躲躲闪闪的,还总往我和宝宝身上瞟…都一大把年纪了,感觉…感觉有点猥琐了呢…”
韩亮笑了笑,伸手揽住秦倩的肩膀,安慰道:“可能前段时间受刺激太大,心理出问题了吧。你们以后见着他,尽量离远点就是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
看来自己之前的操作效果显着啊!
易中海那面精心维护多年的“道德楷模”大旗,先是被贾张氏扯破,又被李副厂长当众撕碎,现在恐怕已经烂成破布条了。
压抑已久的本性开始暴露,内心的欲望和算计再也掩饰不住了。
很好,很好。
韩亮眯起眼睛,像一只看到了有趣玩具的猫。
他倒要看看,这个卸下了伪装的易中海,接下来会做出些什么事。
如果他真的敢把歪主意打到秦倩或者冯宝宝身上,或者做出其他什么出格的事…那就别怪他韩亮不客气了。
到时候各种整蛊道具往他身上招呼,反正他练了如来神掌,皮实耐操,没那么容易折腾死,正好给自己增添点乐子。
易中海离开医务室,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迫不及待地拿出一片降压药塞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药片划过喉咙,带着一丝苦涩。
他把另一片小心地揣进兜里,仿佛揣着什么宝贝。
药效还没那么快发作,但心里的恨意却如同毒草般疯狂滋长。
韩亮、贾张氏、傻柱、许富贵、王主任、杨厂长、李副厂长…你们一个个得罪我的人,我都记着呢。
一个都跑不了。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等我找到机会…等我重新掌权…
他脸上布满了狰狞和怨毒,那表情与他平时努力维持的“敦厚长者”形象判若两人。
他低着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报复计划,一边闷头往车间走,准备拿了自己的东西就下班。
今天这班是上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气炸。
然而,冤家路窄。
刚走到厂区主干道上,迎面又撞见了行色匆匆的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下午也是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自己上午和刚才对易中海说的话太过分了,完全不符合他拉拢人的初衷。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潜意识里就看易中海这种伪君子不顺眼,所以才口不择言?
但不管怎样,得罪一个八级工总归不是好事,万一易中海真去上面告状,也是个麻烦。
他正琢磨着怎么再找易中海“解释”一下,哪怕不能拉拢,至少把关系缓和缓和,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易中海铁青着脸从对面走来。
易中海一看到李副厂长,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下意识就想转身绕道走。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跟这个“疯子”领导打交道。
“哎!老易!易师傅!等等!”
李副厂长一看他要跑,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了易中海面前。
易中海被迫停下脚步,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说道:
“李副厂长!您不是骂我骂得很爽吗?还来找我干什么?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您是领导,就可以随意辱骂工人同志?我告诉你,我易中海虽然只是个工人,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我…我现在就去工业局举报你!举报你官僚主义!辱骂工人!”
李副厂长一听“举报”两个字,心里顿时一慌。
他本能的就想说软话安抚,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是误会…
可那股诡异的力量再次精准降临。
只见李副厂长脸上的焦急瞬间变成了鄙夷和嚣张,他双手叉腰,下巴抬得老高,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对着易中海就是一通狂喷:
“举报?你去啊!你现在就去!你个大脑发育不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大傻逼!你个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你个耍流氓未遂被关进精神病院的垃圾!你活着就是浪费国家粮食的社会渣滓!你没用的东西!身为垃圾就该自觉滚进垃圾桶!你怎么不一头栽进粪坑里淹死算了!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养大了?你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还得浪费人民币!你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心眼子咕嘟咕嘟往外冒!你就是个缩头乌龟!超级无敌大王八蛋!”
这一长串恶毒至极、花样百出、堪比市井泼妇骂街的污言秽语,如同疾风骤雨般劈头盖脸地砸向易中海,中间都不带换气的!
易中海被骂得目瞪口呆,浑身发抖,手指着李副厂长,嘴唇哆嗦着,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你…你…你…”
他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绞痛无比,血压瞬间飙升,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李副厂长自己也惊呆了。他听着自己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他妈是我说出来的?
我什么时候词汇量这么丰富了?
还这么押韵?
他看着易中海那副快要气绝身亡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发怵,生怕真把人气出个好歹来。
他赶紧强行闭上嘴,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严肃表情,硬邦邦地扔下一句:
“好了!该教训的我都教训完了!你自个儿回去好好想想!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想明白了再来找我汇报思想!”
说完,他不敢再看易中海的脸色,生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嘴,赶紧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现场,留下易中海一个人站在原地,捂着胸口,脸色由青转紫,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