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南一街的路上,沈算看到了那处正在紧张进行装饰收尾的狩土司衙门。
崭新的牌匾已挂上,门前围了不少好奇的狩猎者,后院里更是人声鼎沸,显然已有人员入驻。
进入南内城的官道名为南门街,而沈算的目的地南一街,则位于南门街后方,中间隔着一条狭窄巷道和一排商铺。
整个南内城由三条繁华的商业街以及九片居民巷区构成,占地广阔,长约十里,宽约八里,聚居着近十万人口,实际可能更多。
沈算和钟源走的是南门岔道六号路,这条岔道直通百修楼右侧、专卖服饰的“佳怡居”。
可别小看这卖衣服和饰品的佳怡居,虽非日进斗金,但其收益也极为可观。
光是沈家府上为其导购员定制服饰一项,前前后后就消费了不下数百两银子。
“少爷,您回来了!”在百修楼门前迎客的郑磊,眼尖地瞧见沈算走来,急忙躬身行礼。
“嗯,辛苦了。”沈算点头回应,目光扫过店内,见只有两名女导购在招呼客人,随口问道,“你们现在是轮中班了?”
“是的,少爷。”郑磊恭敬答道,话锋一转,“对了少爷,钟主管特意交代,若是见着您,请您务必去寻他,说是有要事相告。”
“主管这会儿应该还在二楼。”
“哦?好,我这就上去。”沈算抬步便往店中走去。
钟源则留在原地,向郑磊低声询问起今日楼内可有特别之事发生。
沈算刚踏上二楼,便听得一声清脆悦耳的招呼:“少爷!”一名年轻俏丽的女导购员盈盈施礼。
沈算回以温和一笑:“你们主管呢?”
“回少爷,主管刚刚上三楼去了。”女导购恭敬回道。
“好,你们忙。”沈算点头示意,转身便上了三楼。
他在雅致的茶室里,果然看到钟财正凝神翻阅着账本。
听到脚步声,钟财抬头见是沈算到来,连忙起身见礼:“少爷!”
“自家人客气什么。”沈算摆摆手,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郑磊说你有事找我?”
“少爷,”钟财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午后钟叔……心有所感,突然去了静室闭关。”
沈算闻言微怔,随即展颜笑道:“这是大好事啊!钟叔若能突破,咱们沈府可就坐拥一位五品神演者高手了!”
“可少爷,”钟财眉头并未舒展,“由于事发突然,钟叔都没来及把手头的事交代清楚就去闭关了,实在令人措手不及。”
“这……”沈算沉吟片刻,“百修楼如今已步入正轨,日常运转有你们在,应该不至于出大乱子吧?”
“百修楼的事务倒还好说,关键是……那些人情的维系往来。”钟财点出核心问题,“以往都是钟叔亲自打点,关系脉络都在他手里。”
“钟叔提过要闭关多久吗?”
“没有。”钟财摇头。
“人情往来这块,我也不太熟,都是钟叔经手。”沈算摩挲着茶杯,“这样吧,你私下里,委婉地向楼里的导购员们透个风,就说……钟叔被我临时派回老家处理急事了,归期未定。”
钟财眼睛一亮:“这倒是个稳妥的说法!”
“那就这么办。”沈算起身,“你忙你的,别送了。”说完便径直下楼而去。
他刚走到中院,便见陈静正叉着小腰,监督着小阿泰练习跳跃。
一见沈算进来,小丫头立刻眉开眼笑,欢快地跑上前:“少爷!您回来啦!”
“嗯,回来了。”沈算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瞥向正投来“救命”眼神的小阿泰,果断装作没看见——连自己影子都追不上的灵犬,可不是好灵犬。
“少爷。”这时,刘婶提着一个大木桶从侧边走来,连忙行礼。
“刘婶,这是?”沈算看向桶里,似乎是泔水。
“少爷,”刘婶有些局促地解释,“这泔水……在外城也是能救急的。所以……奴妇自作主张,给了专门收泔水的亲戚。”
“唉,”沈算轻叹一声,“以后尽量分开装吧。那些剩饭剩菜,刘婶你也别总藏着掖着自己吃,都给了你那亲戚便是。”
“谢少爷!”刘婶感激道。
“真要谢我,就别再心疼那点剩饭剩菜了。”沈算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咱们百修楼前不久有一笔不小的进项你也知道,日子不必过得这般紧巴。”
“奴妇……明白了。”刘婶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少爷,您咋知道我妈老藏着剩菜剩饭偷偷吃的呀?”陈静好奇地眨巴着眼睛。
沈算神秘一笑,朝小阿泰努了努嘴:“喏,它告诉我的。”说罢,便转身朝内院走去。
“小——阿——泰!”陈静瞬间“勃然大怒”,叉腰瞪向那团毛茸茸。
“嗷呜!”小阿泰被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狼嚎,夹紧尾巴,一溜烟地紧追沈算而去。
“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肿你屁股!”陈静凶巴巴地追了上去,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嬉闹声。
刘婶看着眼前这充满生气的一幕,脸上不由得漾开由衷的笑意。
这样的日子,真好!
巷口。
刘婶将泔水桶递给等候的一对中年夫妇。
中年妇人衣着朴素,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是刘婶的表姐。
“表姐,家里都还好吧?”刘婶关切地问。
“哎,都好着呢。”表姐笑着应道,“虎娃也按你说的,送去学堂念书了。就是妞儿……”她说着,有些迟疑地看向身旁沉默的丈夫。
年近五十的表姐夫接过话头,憨厚地笑了笑:“妞儿的事,来年再说吧。”
“月妹子,你帮衬咱家已经够多了,你们母女也得攒点钱,以防个万一不是?”
“姐夫,您别这么说。”刘月连忙道:“我现在在沈府过得很好,少爷和府里上下都待我们母女极好。”
“尤其是月儿,大家简直把她当亲妹妹宠着,每天就扫扫地,逗逗灵犬玩,府里人还抢着教她习武…”
刘婶越说脸上的笑意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