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兄闻言嘿笑道:“嘿嘿,赚了就好,有劳掌柜的先帮我看着点,我去玩两把赌石,待会儿一并结算。”
“你倒是真不怕我黑了你的矿石啊。”周义不由感叹。
“嘿嘿,掌柜的您不是那样的人。”金丝兄话毕,便转身挤入了喧闹的人群中,直奔原石摊而去。
周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继续专心鉴定起桌上那堆价值不菲的矿石来。
修行之路,真不能缺失运道啊。
正在诡街信步的钟源,忽被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吸引了目光。
那摊位上售卖的并非寻常之物,而是一只只形态各异的奇异虫兽。
他驻足观察片刻,指向网笼中一只仅有拇指大小、却通体散发着柔和金光的虫子问道:“老板,这是何虫?”
怎料摊主很是光棍地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钟源讶然,看向被迷雾笼罩的摊主。
摊主见状,急忙解释道:“这虫子是我在山中偶然捕得。”
“它别无他好,只啃食玄石。”
“我原本想自己养着,奈何它实在太能吃了,每日非要耗去一枚金系玄石不可,我是真心养不起,才拿来换些玄石的。”
“当真如此?”钟源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自是当真!”摊主语气掷地有声,“诡市的规矩便是公平公正,没人敢在此夸大其词、虚言欺诈。”
“老板这话倒是不假,”旁边一位看客附和道,“诡街摊主的话,虽偶有水分,但大抵在可接受范围内,毕竟做生意嘛,谁还不说点好听的。”
“那你欲售价几何?”钟源看向摊主问道。
“这位兄弟,这金虫我养了八日,吃了我八枚玄石。你若诚心想要,给我八枚玄石成本价便好。但话我得说在前头,我是真不知它乃何种异虫,只晓得它非金属性玄石不食。”老板态度颇为诚恳。
“这样,”钟源略一思索,“我给你二十玄石,总不能让你白忙一场。”说着,不等摊主反应,便取出二十枚流光溢彩的玄石放在摊位上,提起那装着金虫的小巧网笼,转身便走。
“老板,快收玄石啊,小心被人顺手牵羊了。”有顾客好心提醒道。
“哦哦哦,”摊主这才回过神,笑道,“不会有人抢的,诡市里不容这等事发生。”
“老板,您来这诡市几次了?”那顾客好奇地问。
“堪堪第二次。”老板答道。
“那你为何如此笃定无人敢作案?”
“上回我可是亲眼瞧见,一位摊主撂下货物就跑去看人开原石,他那摊子就那样晾着,愣是无人敢动分毫。后来我一打听才知晓,自诡市开启,就从未发生过窃案,只因诡卫无处不在,无所不察。”
“原来如此。”顾客闻言,恍然大悟。
喧哗终有尽时,伴随着收市的时刻到来,诡民们的身影相继淡去,消失在青铜门后。
沈府众人,除了刘婶外,此刻皆聚集于青铜门前,他们围着钟源手中提着的笼子,对着那只仍在慢条斯理啃食玄石的金虫猜测纷纷。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见多识广的周义。
周义苦笑着摇头:“我是真鉴定不出此虫跟脚。”
“我的神演之书对此物竟毫无反应,连一丝提示也无。”
“恐怕需待它成长些许,显露真容,方能知晓了。”他心中也暗自惊讶。
“既然买下了,便先养着吧,说不定是某种未曾记载的奇虫。”钟宇最终拍板,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他自身则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沉寂的青铜古门,这才退出诡市。
翌日清晨,沈算练武完毕,正用着药膳,忽见陈静提着一个细竹编成的精致小笼过来,笼中一只金虫正抱着一枚玄石啃得津津有味。
“这是何虫?金灿灿的,竟以玄石为食?”沈算不由好奇问道。
“回少爷,奴婢也不知。”陈静禀告,“早上源哥特意提着它去了百兽阁请教,连阁里的老师傅们也认不出。”
“最后周掌柜都被惊动出来看了,也表示从未见过,只让源哥先养着观察。”
“然后源哥就把它交给奴婢照看了。”
“源哥带焰鳞马出去溜达了?”沈算随口问道。
经过数月的精心培养,六匹焰鳞马,已经从小马驹长成小伙子,但还不能骑,现阶段是让它们熟悉马套的存在,以及简单的命令。
“嗯。”陈静点头,将笼子小心挂在一旁的架子上,随即汇报起墨隐他们昨日从牢中捞人之事,“少爷,源哥他们昨日一共捞了五人出来,现今都安置在作坊那边调养身体。”
“日后将由二狗子统管,并再从乞儿之家中遴选五人,共同组建巡察队,负责巡视各地乞儿之家。”
“您可要见见他们?”
“人我便不见了,你们依章程办理即可。”沈算摆手道。
对此,陈静并不意外,她方才也只是依例询问。
沈算此次说闭关便是真闭关,甚至连墨隐率队随同丘山学院、定山宗前往平阳府这般大事,他也未出城相送。
旅途之中,便有人按捺不住好奇,跑到墨隐身旁问道:“你们家少爷闭的是死关吗?怎也不来送送你们?”发问者正是冯艳,她至今还未曾见过沈算这位落霞城的风云人物。
“我家少爷已在府中相送了。”墨隐平静地回了一句,又道,“少爷说,离别难免伤感,他便不搞那十里相送的场面了,免得显得矫情。”
“噗嗤——”不远处的沈月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怎么就叫矫情了?”冯艳向后努努嘴,“你看后面,文幕府长他们可都还在送着呢。”
“那是大人物之间的礼数,咱们不懂。”墨隐微微一笑。
“话说,你家少爷闭关是为了突破神演之道,还是武道?”冯艳按捺不住好奇继续追问。
“武道。”墨隐并未隐瞒,也无需隐瞒,因自家少爷本就是如此对外宣称的,事实亦是如此。
“真是个怪人,”冯艳小声嘀咕,“明明是神演之道上的天才,偏偏痴迷习武,真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