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百修楼前混战规模急剧扩大,拳拳到肉,场面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匆匆赶来的巡卫们迅速控制了外围,阻止更多路人卷入。
带队的符小二更是老神在在地点了根烟,吐着烟圈。
百修楼门前,钟财凑到符小二身边问道:“符巡卫,这……这如何是好啊?”
符小二淡定地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道:“只要不动刀兵,不出人命,打打群架嘛,无伤大雅。”
“咱们落霞城民风淳朴(彪悍),偶尔活动活动筋骨,正常。”
他见钟财仍不放心,又压低声音笑道:“放心吧,上手的主要是常年在荒野厮混的狩猎者,他们下手有分寸,知道轻重。”
“再说了,这群叫嚣的公子哥也不是真傻,心里门儿清,在落霞城里动用兵器伤人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此时,钟源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战场:“谁敢动用兵器,我废了他。”
这句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煞气,让正奋力招架的公子哥们心下齐齐一凛,原本还有些小心思的,立刻彻底熄火。
而狩猎者们则纷纷爽朗应喝:
“钟护卫放心!咱们有数!”
“就是揍这群嘴欠的孙子一顿,绝不见红!”
他们自然不会动用兵器,一来他们人多势众,占据绝对优势;二来他们常年组队狩猎、与人冲突,打这种“文明架”的经验何其丰富。
之所以没能立刻把这群公子哥揍趴下,实在是因为这群少爷虽然实战经验稀烂,但奈何家底厚实,护身的软甲、触发式的防御玉符等物层出不穷,抗揍能力一流。
与此同时,百兽阁三楼临街的一扇窗户后,也汇聚了几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爷们。
正是闻讯溜达过来的陈亚夫、赵雷、李杰,以及主人周涛。
“老赵,这可是你的管区,你就这么干看着?不下去制止一下?”李杰胳膊肘撞了一下身边的赵雷,笑着打趣。
“制止啥?”赵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眼睛却盯着楼下战团,颇有些跃跃欲试,“妈的,听得老子火气都上来了!我都想找个面罩蒙上,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了!这群公子哥的嘴也太臭了!”
“也亏得是这些狩猎者看不过眼,抢先动了手。”周涛摇着头,语气却带着几分赞许,“若是让钟源他们那些煞星被惹毛了亲自出手……怕是真得要出人命了。”
“闹出人命,终究不好。”陈亚夫慢悠悠接话道,“至少,明面上不能出。”
这话一出口,惹得周涛、赵雷、李杰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他,眼神古怪,心中暗赞:“真是个狠人啊!”
对此,陈亚夫只是淡然一笑,补充道:“别这么看我。这样的事,陈某向来是只说不做的。”
“切!”周涛三人顿时齐声鄙视,默契地转过头,继续津津有味地欣赏楼下的“全武行”。
而在落霞雅舍幽静的后花园里,文雅正陪着除去面纱、容光令人不敢直视的文慧怡说着体己话,便见贴身侍女小翠脚步匆匆而回。
文雅不由轻声问道:“外面因何事如此喧哗吵闹?”
小翠福了一礼,神色有些微妙地回话:“回夫人,是……是城中的一些狩猎者,与那些前来叫阵挑战沈少爷的公子哥们,在百修楼前打起来了。”
她说着,目光不露痕迹地快速扫过一旁静坐的文慧怡。
除去面纱后的文慧怡,那张绝色容颜连她看了都不勉妒忌,也难怪会引如此多狂蜂浪蝶。
“哦?”文雅闻言,只是轻轻颔首,语气平淡地来了一句:“实属正常。”
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让文慧怡不由一怔,下意识地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探询。
文雅见状,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小算在落霞城施恩极广,威望甚高。”
“莫说寻常百姓,便是这城中许多讨生活的狩猎者、军民,都曾直接或间接受过他的恩惠。”
“因此,但凡是明面上敢来寻衅、得罪他的人,根本无需沈府自己出手,自然会有看不过眼的人主动‘帮忙’解决。”
“终究是一群被家里惯坏了的孩子,行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
“嗯哼……”文慧怡轻轻清了清嗓子,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转而问道:“那……暗地里得罪沈算的人呢?难道也有人‘帮忙’?”
文雅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眼帘微垂,声音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据我所知,但凡真敢在暗地里下绊子、耍阴招的,如今……都死了。”
“而且死得与沈府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甚至很多时候,沈府自己都是事后才得知消息。”
“这……”文慧怡一时语塞,竟不知该作何评价。
正当她思绪翻涌之际,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对了,族姐,我那表妹炎可儿是怎么回事?我听闻她竟远赴北海学院求学去了?这其中莫非有何隐情?”
提到林可儿,文雅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显然不愿多谈,只含糊道:“这事……说来有些复杂。”
文慧怡却似乎猜到了什么,试探着说:“是不是我那位表姐(林可儿之母)逼她联姻,而我那表姐夫心中不忍,又拗不过妻子,这才不得已将可儿远送北海,以求暂避风头?”
“唉……”文雅轻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道:“这……只是其一。”
“其二则是,可儿那丫头先前……太过频繁地往沈府跑,难免惹来些风言风语,让家中长辈……不甚放心。”
“莫非可儿与沈算之间……”文慧怡美眸微睁,露出一丝惊讶与好奇,“有情?”
“顶多算是少女懵懂的好感罢了。”文雅在文慧怡探究的目光中缓缓解释,“可儿性子活泼,贪玩,尤其喜欢去沈府品尝刘婶做的各色点心小吃,加之沈算此人……虽年纪轻轻,却沉稳特异,对他生出些好感实属正常。”
“但也仅止于此了,更多是小女儿家朦胧的欣赏与亲近,远谈不上深刻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