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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书房与隐秘的焦虑

深夜十一点,祁家庄园主卧内只留着一盏温暖的壁灯。周芷宁在祁夜怀中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平稳,怀孕四个半月的身体微微侧卧,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隆起的腹部。祁夜静静凝视她的睡颜许久,才极其缓慢地抽出手臂,为她掖好被角,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脚走过厚实的地毯,在卧室门口停留片刻,确认她没有醒来,这才轻轻带上门。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又在他身后温柔熄灭。祁夜没有去书房,而是走向走廊尽头那间已经改造完成的婴儿房隔壁——一间他秘密布置了半个月的“学习室”。

推开门,房间里的景象与庄园其他地方的奢华风格截然不同。四壁是柔和的淡蓝色,书架上没有商业典籍,取而代之的是《准爸爸完全指南》《读懂婴儿的哭声》《产后情绪支持手册》等近百本育儿书籍,其中不少书页已经夹着便签。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上,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旁边散落着打印出来的资料,最上面一份标题是《妊娠中期常见不适及缓解方法》。

祁夜没有开主灯,只拧亮了桌上一盏护眼台灯。昏黄的光晕将他笼罩,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阴影。他坐下,翻开一本厚重的《围产期心理学》,书签夹在“父亲角色认同与焦虑”那一章。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十七个深夜偷偷来到这里。

白天的祁夜依然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商业巨子,在董事会上运筹帷幄,在慈善晚宴中游刃有余,在周芷宁面前扮演着沉稳可靠、一切都尽在掌握的爱人。但只有深夜独处时,那些被他精心掩饰的惶恐才会悄然浮出水面。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上的一段文字:“许多准父亲会因无法直接体验怀孕过程而产生疏离感,同时对于即将承担的责任感到巨大压力,这种焦虑可能表现为过度研究、控制行为,或相反地逃避相关话题。”

祁夜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过度研究?是的,他几乎把市面上所有权威的育儿书籍都买回来了,还通过私人渠道联系了国内外六位顶尖的产科和心理专家进行咨询。控制行为?他确实在婴儿房装了最先进的空气监测系统,聘请了营养师为周芷宁定制每一餐,甚至悄悄考察了三位顶级月嫂的背景——尽管离预产期还有近五个月。

可他控制不住。

越是深入了解,那种沉甸甸的恐惧就越是清晰。恐惧自己不够好,恐惧重复父辈的错误,恐惧这个因为他偏执的爱才来到世间的孩子,会承受任何一点不必要的痛苦。

“你不会成为你父亲那样的人。”周芷宁上周依偎在他怀里时曾这样轻声说,“你已经证明了。”

但证明过一次,就够了吗?为人父亲,是每一天都要重新开始的考验。

祁夜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桌角一个相框上。那是他们上个月在海岛度假时拍的,周芷宁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裙,小腹已微微隆起,赤脚站在沙滩上回头对他笑,夕阳把她的发梢染成金色。他记得按下快门时,自己心中涨满的那种几乎令人疼痛的幸福,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尖锐的恐惧——他配得上这样的幸福吗?

电脑传来轻微的提示音。祁夜点开,是他预约的线上课程开始了。屏幕另一端,是英国一位专攻父亲心理健康的精神科医师,陈博士。

“祁先生,晚上好。”陈博士的中文带着英伦腔调,“又见面了。我看过您上周提交的日记摘要,今天我们谈谈您提到的‘循环恐惧’。”

祁夜调整了一下耳机,声音压得很低:“是的。我阅读时不断看到,父亲的行为模式会影响下一代。我的生父……您知道他的情况。而我母亲那边,有情绪障碍的家族史。尽管我和芷宁都做过全面的基因筛查,医生也说风险极低,但我无法停止想象最坏的可能性。”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桌边缘:“我怕这个孩子会遗传到任何一点……‘不正常’。怕他将来痛苦,怕芷宁要承受更多。甚至怕……”

“怕您自己,在压力下会显露出您不喜欢的那部分本性?”陈博士温和地接话。

祁夜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这个动作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沉重。

“我伤害过她。”他的声音干涩,“用爱的名义囚禁她,控制她。即使现在她原谅了我,即使我们走过了那么多……但我心底最深处,永远记得自己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父亲的身份会不会触发那些东西?我会不会因为过度保护而再次越界?”

这是他在任何人面前——甚至在周芷宁面前——都未曾完全坦白的核心恐惧。那个曾经用铁链锁住爱人的祁夜,真的可以成为一个温柔的父亲吗?还是说,父爱只是他控制欲的另一种变体?

陈博士在屏幕那头静静地听着,没有急于安慰或分析。等祁夜说完,他才开口:“祁先生,您知道吗?您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深夜研读、主动寻求帮助、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恐惧——已经是绝大多数父亲做不到的事了。焦虑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如何与焦虑共处。”

“但我需要确切的答案。”祁夜的眼神锐利起来,那是他在商业谈判中才会露出的神情,“我需要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万无一失。”

“养育孩子没有万无一失。”陈博士笑了,“但有一个方法,也许可以缓解您的焦虑。与其研究理论,不如从实践开始。比如,尝试照顾一个模拟婴儿,体验夜间喂奶、换尿布的过程;或者,和您的伴侣一起参加产前课程,在互动中建立信心。”

祁夜的眉头微微蹙起。模拟婴儿?他想起书架上那本《新手爸爸实战手册》里提到过的电子娃娃,可以模拟真实婴儿的哭闹和需求。三天前他已经让助理买了一个最先进的型号,此刻就藏在学习室的柜子里。

但他一直没有拿出来。

因为那意味着要把这种“不熟练”和“可能会失败”暴露出来——即便只是在假娃娃面前。祁夜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在周芷宁面前扮演那个无所不能的庇护者。示弱,尤其是因为这种“小事”示弱,触碰到他内心最顽固的骄傲。

“我考虑一下。”祁夜最终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自持。

课程结束后,他关掉电脑,却没有离开。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他起身走到墙边的立柜前,犹豫了足足一分钟,才打开柜门。

里面躺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拆开,是一个与真实新生儿大小相仿的硅胶娃娃,穿着淡蓝色的连体衣,闭着眼睛,皮肤质感做得极其逼真。随盒附有说明书和遥控器,可以设置不同的需求模式。

祁夜把娃娃抱出来,触手的感觉让他微微一怔。那么小,那么软,仿佛稍用力就会弄伤。他小心翼翼地把娃娃放在书桌旁的软垫上,按照说明书打开开关,设置为“初级模式:每三小时需求一次”。

然后他坐回椅子上,盯着那个仿真的婴儿,突然感到一阵荒谬的局促。

叱咤商界的祁夜,此刻在一个假娃娃面前手足无措。

## 意外发现与温柔的碰撞

凌晨两点,周芷宁从浅睡中醒来。

孕期的睡眠总是片断式的,起夜也变得频繁。她习惯性地伸手向身旁探去,却摸了个空。床铺那一侧还留着余温,说明祁夜刚离开不久。

她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卧室里空空荡荡,浴室的门开着,里面没有光亮。一种细微的直觉牵动着她的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祁夜深夜不见了。前几次她以为他是去处理工作,但连续多日,未免有些反常。

周芷宁披上睡袍,柔软的绒毛拖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她推开卧室门,走廊一片漆黑。她本想直接去书房,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婴儿房的方向。

然后她看到了那扇门缝里漏出的微光。

那是婴儿房隔壁的房间,她记得祁夜说过要改造成储物间。好奇心驱使她轻轻走过去,正要敲门,却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到了令她怔住的画面。

房间里,祁夜背对着门,坐在一张椅子上。他面前的书桌上堆满了书,而他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周芷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了门。

“祁夜?”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台灯的光照亮了他脸上未来得及掩饰的错愕,以及怀中那个“婴儿”的真面目——一个仿真的硅胶娃娃。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

周芷宁的目光从祁夜写满窘迫的脸,移到他怀里那个穿着淡蓝连体衣的假娃娃,再扫过房间里那些密密麻麻的育儿书籍、墙上贴着的孕期注意事项图表、桌上打印出来的厚厚资料。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她缓缓走进房间,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祁夜像个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孩子,抱着娃娃僵在那里,耳根泛起可疑的红晕——这是周芷宁极少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

“我……”祁夜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我只是……”

“在学习怎么当爸爸?”周芷宁接过他的话,声音软了下来。她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轻碰了碰娃娃的小手,硅胶的触感微凉。

祁夜垂下眼帘,点了点头。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在慈善晚宴上从容不迫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有些脆弱。他把娃娃小心地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真物。

“为什么不告诉我?”周芷宁在他面前的矮凳上坐下,仰头看他。睡袍的领口松开了些,露出她白皙的脖颈和锁骨,孕肚在柔软的布料下显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祁夜沉默了很久。久到周芷宁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低声开口:“怕你担心。”

“怕我担心什么?”

“担心……我做得不够好。”祁夜的视线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眼神复杂,“担心我看了这么多书,请教了这么多专家,还是会在孩子哭的时候手足无措,还是会因为不懂换尿布而弄伤他,还是会在你半夜需要帮助时反应不够快。”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更担心的是,你会从这些‘不够好’里,看到我其实根本没有准备好。看到我……内心深处的惶恐。”

周芷宁的心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了。她伸出手,握住祁夜放在膝上的手。那只曾经签下亿万合同、也曾为她拭去泪水的手,此刻微微发凉。

“祁夜,”她轻声说,“记得我怀孕八周时,第一次产检听到胎心的时候吗?”

祁夜点点头。他当然记得。那个小小的仪器里传出急促有力的“咚咚”声,像遥远星球传来的信号。那一刻他紧握着周芷宁的手,眼眶发热,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医生说我子宫状况很好,宝宝很健康。”周芷宁回忆着,嘴角漾起笑意,“但你走出诊室后,在走廊的自动贩卖机前站了整整五分钟,只是盯着里面的饮料,一动不动。后来我问你在想什么,你说你在算那些饮料的糖分和咖啡因含量,想着以后家里绝对不能出现。”

她握紧他的手:“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比任何人都紧张,也比任何人都认真。可是祁夜,没有人是生来就会做父母的。我也会害怕——害怕生产时的疼痛,害怕产后抑郁复发,害怕自己不是一个好妈妈。”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尤其是……想到我妈妈。”

这是她很少主动提及的话题。母亲早逝的阴影,曾经是她抑郁症的重要根源。怀孕后,这种阴影偶尔会以噩梦的形式回归——梦里,她看到自己像母亲一样躺在病床上,而年幼的孩子在床边哭泣。

祁夜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很紧:“你不会像她那样离开。我发誓,我会用一切力量确保你和孩子的健康。”

“我知道。”周芷宁微笑,眼里却有泪光闪烁,“但我的意思是,恐惧是正常的。我们都有各自的创伤,各自的弱点。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犯错,一起成长。就像你曾经陪我一点点走出抑郁一样,现在轮到我和你一起,学习如何成为父母。”

她站起身——这个动作现在需要扶着椅子借力了——然后轻轻坐到祁夜椅子的扶手上,侧身环住他的肩膀。祁夜顺势搂住她的腰,把脸埋在她肩颈处,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淡香。

“这个娃娃,”周芷宁指了指桌上的仿真婴儿,“它会哭吗?”

祁夜闷闷地“嗯”了一声:“可以设置不同需求模式。我刚刚在练习怎么抱才能让‘他’舒服,但姿势好像还是不对。”

“那我们一起练习?”周芷宁提议,声音里带着笑意,“现在就来上一课,祁夜同学。”

## 深夜的第一堂实践课

祁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起身,极其小心地抱起那个仿真娃娃,动作虽然有些僵硬,但已经比周芷宁刚进门时看到的要自然许多。

“遥控器在这里。”他指向桌上的一个小装置,“可以模拟饥饿、困倦、需要换尿布等六种状态。我设置的是初级模式,每三小时触发一次。”

周芷宁接过娃娃。硅胶的重量和质感让她微微一怔——比想象中要沉一些,皮肤的仿真实在令人惊叹。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娃娃的头枕在自己臂弯里,另一只手托住臀部,这是她从育儿书上学到的标准抱法。

“这样对吗?”她问祁夜。

祁夜仔细看了看,伸手轻轻调整她手臂的角度:“书里说,新生儿的颈椎很软,要全程支撑住头部。你的左手可以再上来一点……对,就是这样。”

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这样认真而笨拙地共同学习一件事的感觉,新鲜又亲密。灯光下,他们的影子在墙壁上交叠,像一个完整的、密不可分的整体。

“接下来呢?”周芷宁问,“如果他哭了,我们怎么办?”

祁夜拿起一本翻开的手册,找到折角的那一页:“第一步,检查尿布。第二步,检查是否饥饿。第三步,检查是否有不适,比如太冷太热,或者衣服标签摩擦皮肤。第四步,可能是需要拍嗝或只是想要安抚。”

他念得一本正经,像在背诵商业报告,可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的紧张。周芷宁忍不住笑了,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荡开温柔的涟漪。

“你笑什么?”祁夜抬眼,眼神里有些无奈。

“笑你太认真了。”周芷宁腾出一只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医生不是说吗?父母的本能很多时候比书本更可靠。我们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的直觉,”祁夜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是想要给你和孩子一个绝对安全、绝对完美的世界。但理智告诉我,那是不可能的。这种矛盾……让我失控。”

他说“失控”时,声音里有种罕见的自我怀疑。周芷宁明白他在指什么——不是指此刻,而是指他们关系开始时,那种以爱为名的极端控制。那是祁夜心底最深的刺,他怕这根刺会在为人父亲后,以“保护”的名义再次生长。

“祁夜,”她认真地看进他眼睛里,“记得第三卷时,我读到你高中日记的那天吗?你在日记里写,你总是在教室后排看着我,想着‘如果我能让她快乐一天,就足够了’。那时候的你,爱得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

祁夜的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

“后来你变得偏执,用错误的方式囚禁我,是因为你害怕失去,害怕自己配不上。”周芷宁继续说,“但现在不同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学会了信任,我学会了依靠。我们的爱是平等的,是互相扶持的。这种爱,也会延伸到对孩子的方式上。”

她把娃娃轻轻放回祁夜怀里:“来,你抱抱他。不是作为一个需要掌控一切的总裁,而是作为一个……会紧张、会犯错,但会努力去爱的普通父亲。”

祁夜接过娃娃,动作依然谨慎,但眼神柔和了下来。他低头看着那张仿真的小脸,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娃娃的手背。这个简单的动作里,有一种周芷宁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温柔。

就在这时,娃娃突然发出了哭声——预定的“需求时间”到了。

电子哭声逼真得令人吃惊,高低起伏,还带着哽咽般的抽泣。祁夜整个人僵住了,抱着娃娃的手臂肌肉紧绷,眼神里闪过一瞬的慌乱。

“尿布!先检查尿布!”周芷宁连忙提醒,自己也忍不住紧张起来——即使明知这只是个机器。

祁夜手忙脚乱地把娃娃平放在桌上事先铺好的软垫上,笨拙地去解连体衣的按扣。他的手指平时能精准操作手术器械般的精密仪器,此刻却因为微微发抖而连续两次都没对准扣子。第三次,他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终于解开了。

仿真娃娃的臀部位置有一个感应区,如果“尿湿”了会变色。此刻那里是干净的淡黄色。

“不是尿布。”祁夜说,声音恢复了镇定,“下一个可能性,饥饿。”

他从旁边拿起一个仿真的奶瓶——也是配套产品,里面有少量液体,当娃娃“吸吮”时会减少。祁夜抱起娃娃,将奶嘴凑到嘴边。哭声停止了,娃娃开始做出吸吮的动作,眼睛还配合地闭了起来。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电子模拟的轻微吞咽声。祁夜维持着喂奶的姿势,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怀里的“婴儿”。灯光在他侧脸勾勒出雕塑般的轮廓,下颌线紧绷,可眼神却柔软得像要融化。

周芷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脏某个角落被温柔地填满了。她拿起手机,悄悄拍了一张照片——祁夜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抱着娃娃的样子虔诚得近乎神圣。

几分钟后,奶瓶里的液体见底了。祁夜按照说明书上的指示,把娃娃竖起,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轻轻拍打背部。过了一会儿,娃娃发出了一个模拟的饱嗝声。

“成功了。”祁夜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额头上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芷宁走上前,用袖子轻轻擦去他的汗,然后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做得很好,爸爸。”

这个词让祁夜浑身一震。他抬起眼,深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惊喜、惶恐、感动,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再叫一次。”他低声请求,声音有些沙哑。

“爸爸。”周芷宁顺从地重复,笑容温柔而明亮,“我们的孩子的爸爸。”

祁夜一手抱着娃娃,另一手揽过周芷宁的腰,把她拥入怀中。三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在深夜的灯光下,形成一个微小而完整的宇宙。

“芷宁,”祁夜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犯错的。可能会笨手笨脚,可能会过度紧张,可能会在孩子哭个不停时感到沮丧。但我承诺,每次犯错后,我都会学习、调整、做得更好。我承诺,永远不会让我的恐惧变成控制你们的枷锁。”

周芷宁把脸埋在他肩头,点了点头。孕期的情绪本就敏感,此刻她的眼眶发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不是悲伤的泪,而是某种满溢出来的、温暖的液体。

“我也有承诺。”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会在你不知所措时提醒你,会在你对自己太苛刻时拥抱你,会在我们都累得不行时,说‘没关系,明天再试’。”

他们相拥了很久,直到娃娃再次发出提示音——这次是需要换尿布的设定。两人相视一笑,这次是祁夜主导,周芷宁在旁边帮忙递湿巾、涂护臀膏(仿真的),配合默契了许多。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天空从浓黑转为深蓝,又泛起鱼肚白。他们练习了三种不同的哭闹场景,讨论了哺乳期的营养搭配,甚至模拟了一次“婴儿发烧”的应急处理。书页被翻得沙沙作响,轻声的讨论时而认真时而轻笑,这个曾经只存在于祁夜秘密焦虑中的房间,变成了两个人共同的避风港和学习基地。

凌晨五点半,周芷宁打了个哈欠,孕期的倦意终于袭来。祁夜立刻放下手中的资料,揽住她:“去睡吧,你需要休息。”

“你呢?”

“我收拾一下也睡。”祁夜吻了吻她的额头,“今天上午的会议我推迟了,陪你多睡会儿。”

周芷宁确实累了,她点点头,任由祁夜扶着她走回卧室。躺回床上时,天光已经微亮,淡青色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祁夜很快也躺到她身边,从背后环抱住她,手掌习惯性地覆在她腹侧。

“宝宝今天很安静。”周芷宁呢喃道,睡意浓重。

“在睡觉呢,像妈妈一样。”祁夜的声音带着笑意。他顿了顿,又说:“芷宁,谢谢你今晚没有笑我。”

“我笑了啊。”周芷宁半梦半醒地反驳,“但那是觉得你可爱。”

祁夜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背部传来,让她感到安心。就在周芷宁即将沉入睡眠时,她听到祁夜在她耳边极轻地说了一句:

“我会成为一个好父亲的。我会证明给你,也证明给自己看。”

## 晨光中的誓言与未言的阴影

周芷宁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上午九点。身侧是空的,但枕头上留着祁夜的字条,苍劲有力的笔迹:“早餐在保温柜里,我去书房处理紧急邮件,一小时后回来陪你。爱你。”

她拿着字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洗漱时,她注意到自己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但精神却很好。那种和祁夜共同面对未知、共同学习成长的感觉,冲淡了孕期的许多不安。

早餐是祁夜亲手做的——她现在能从味道里分辨出来了。蔬菜粥煮得软糯,煎蛋边缘金黄完美,还有一小份她最近突然爱吃的酸黄瓜。旁边放着一本摊开的《妊娠期瑜伽指南》,翻到适合中期练习的页面。

周芷宁一边吃,一边翻看手机。昨晚她拍的那张祁夜喂奶的照片还留在相册里。她盯着看了很久,最终没有设置成壁纸——那是属于他们私密的瞬间——但她建了一个名为“爸爸的成长日记”的加密相册,把照片存了进去。

她想,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的瞬间。祁夜第一次笨拙地给真宝宝洗澡,第一次被吐奶弄得手忙脚乱,第一次哄睡成功后的得意表情……她要一点一点记录下来,等孩子长大后,给他看爸爸曾经多么努力地学习爱他。

吃完早餐,周芷宁没有立刻去找祁夜,而是走进了那间“学习室”。白天再看,房间的布置更清晰了。除了书籍和资料,她注意到墙角还有一个未拆封的大箱子,上面印着“高级婴儿护理模拟套装”的字样。

书桌中央摊开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周芷宁认得,那是祁夜的笔迹,但不是工作日志。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笔记本的扉页上,祁夜用英文写着一行字:“For my family. Everything I learn, everything I bee, is for you.”(为了我的家人。我学习的一切,我成为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

她轻轻翻页。里面是极其工整的笔记,分门别类:孕期营养、分娩准备、新生儿护理、早期教育、父母心理健康……每一部分都有详细的心得和问题列表。在“父母心理健康”那一章,她看到了祁夜昨晚和陈博士讨论的要点摘要,旁边用红笔标注着:“关键:接受不完美。重点:与芷宁沟通恐惧。”

但让周芷宁停住呼吸的,是笔记本最后几页。

那里不是育儿笔记,而是一封未写完的信,日期是昨天。

“给我未来的孩子: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长大到能够理解复杂的感情。那时我可能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而你正处在人生最好的年华。

写这封信的时候,你的妈妈正睡在我们的卧室里,她怀孕四个半月,你像一颗小豌豆在她身体里悄悄生长。而我,你的爸爸,坐在隔壁房间,面对着一屋子的育儿书和一个假娃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恐惧不是因为你,亲爱的孩子。恐惧是因为我自己的过去。

在你出生之前,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事。关于我曾经如何用错误的方式爱你的妈妈,关于我内心那些黑暗的角落,关于我花了多少时间才学会健康地去爱。我不想隐瞒,因为我相信诚实是家庭最好的基石。

但我更想告诉你的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到来,我找到了彻底改变的勇气。每一次我翻开育儿书,每一次我练习抱婴儿的姿势,每一次我学习如何安抚哭闹,我都在对自己重复——这次必须不同。这次必须是对的。这次,我要给你一个我从未有过的童年:安全的、自由的、充满无条件爱的童年。

也许我还会犯错。也许我会过度保护,也许我会在你青春期时过于严厉,也许我会因为太爱你而偶尔忘记界限。如果那样,请你原谅我,也请你直接告诉我。你的妈妈教会我,沟通可以治愈许多伤口。

我想让你知道,从你存在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深深地爱着了。你的妈妈用她的坚强和温柔承载着你,而我,在用我笨拙的方式学习如何托住你们两个人。

爱你的,正在学习中的爸爸”

信到这里中断了,最后一行字有些潦草,像是情绪波动时写下的。周芷宁的手指拂过那些字迹,指尖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不知道祁夜打算什么时候写完这封信,也不知道他计划何时给孩子看。但这一刻,她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几乎令人心碎的爱意。那不是完美的爱,而是伤痕累累的人拼尽全力捧出的、最好的自己。

“在看什么?”

祁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周芷宁慌忙擦去眼泪,转过身,看到祁夜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热牛奶。他的眼神落到她手中的笔记本上,微微怔了怔,但并没有生气。

“我……我不该随便看你的笔记。”周芷宁有些局促。

祁夜走进来,把牛奶放在桌上,从她手中轻轻拿回笔记本。他翻到那封信的页面,沉默地看着,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

“本来想等孩子十八岁时给他。”祁夜低声说,“但现在觉得,也许可以更早。等他开始问‘爸爸为什么总是这么紧张’的时候,就可以给他看了。”

周芷宁上前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他会明白的。他会知道你有多爱他。”

祁夜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无意识地抚摸她隆起的腹部。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像是要通过触碰来确认那个小生命的存在和安好。

“上午的邮件处理完了?”周芷宁转移话题,不想让气氛太沉重。

“嗯。另外,我让助理联系了市里最好的产前培训班,下周开始,每周两次,我们一起去。”祁夜说,“不是那种只有妈妈参加的课程,是专门为夫妻设计的,包括分娩陪产训练、新生儿护理实操。”

周芷宁惊喜地抬头:“真的?你愿意在陌生人面前练习?”

祁夜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但点了点头:“陈博士说得对,实践比理论重要。而且……”他顿了顿,“如果我连在培训班上都放不开,怎么在家面对真实的孩子?”

这是他的一大步。周芷宁知道,对祁夜来说,在公开场合暴露“不擅长”是多么困难的事。但他正在努力,为了她,为了孩子,也为了那个他想成为的更好的自己。

“那我预约一下孕检后的瑜伽课。”周芷宁笑着说,“我们各自努力,然后回家交流心得?”

“成交。”祁夜吻了吻她的发顶。

他们依偎着站在晨光里,窗外传来鸟鸣,庄园开始新一天的苏醒。这个曾经充满秘密和焦虑的房间,此刻弥漫着一种宁静的希望。书架上那些厚重的典籍,桌上那个仿真的娃娃,墙上贴的图表,都不再是恐惧的象征,而是通往未来的、笨拙而真诚的台阶。

然而,在周芷宁看不到的角度,当她的视线移向窗外时,祁夜的目光再次落回那封未写完的信上。他的手指在纸页边缘摩挲,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晦暗的、未完全消散的阴影。

信的最后一段,其实还有一句被他用笔划掉的话。如果仔细辨认,能看出那些被墨水覆盖的字迹:

“但如果你发现爸爸又开始变得控制,开始以‘为你好’的名义限制你的自由,请你一定要反抗。去找妈妈,或者直接告诉我:爸爸,你越界了。因为那意味着我的旧疾复发,意味着我需要帮助——而你和妈妈,是我唯一愿意接受帮助的理由。”

祁夜轻轻合上笔记本,把它锁进了书桌抽屉。钥匙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转头看向周芷宁,她已经走到窗边,手掌贴在玻璃上,看着花园里早开的玫瑰。阳光给她周身镀上金边,孕肚的弧度温柔而神圣。祁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那眼神里有深沉的爱,有坚定的决心,也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欲——只是这一次,他学会了给这份守护戴上温柔的枷锁。

他会成为一个好父亲的。

他必须成为。

这个誓言在他心中回响,像一种无声的咒语,既带来力量,也埋下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而正在欣赏玫瑰的周芷宁,忽然感到腹中轻微的胎动——像是宝宝在伸展手脚。她微笑着抚摸那个位置,全然不知身后爱人眼中那复杂如深渊的情绪。

新的一天开始了,学习还在继续。而关于父亲的第一课,祁夜隐约感觉到,最难的部分可能不是技术,而是在极致的爱与必要的放手之间,找到那条岌岌可危的平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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