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听不出喜怒
“‘VR脑机女神’?‘零境’项目?宇恒集团王佐的鼎力支持?甚至……还搭上了省里李主任的线?”
他每说一个词,苏青青和陆子衿的心就跳快一分。显然,苏父并非对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掌握的信息,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要快。
“短短几天,闹出这么大动静,”
苏父的目光重新聚焦在陆子衿身上,带着一丝冷意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步子迈得太大,小心摔得更惨。王佐赌性重,肯为你下重注,不代表你就有稳赢的把握。李主任的认可,也只是一个开始,后面的路,还长得很。”
他的话像是一盆冷水,试图浇熄两人刚刚燃起的兴奋火焰。
“爸爸!子衿他很厉害!我们的项目……”
苏青青急切地想要辩解
“够了。”
苏父抬手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青青,收拾东西,跟我回去。今天的飞机,照样起飞。”
“我不!”
苏青青倔强地抬起头,眼圈瞬间红了
“凭什么?我们现在已经做出了成绩!我们有技术,有关注,有支持!为什么还要我出国?”
“就凭我是你父亲!就凭你现在所谓的‘成绩’,在我看来,根基未稳,风险未知!”
苏父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出国深造,开阔眼界,夯实基础,这是早就定好的路,对你只有好处!至于他……”
他再次看向陆子衿,眼神深邃
“如果你们真的有缘,如果他陆子衿真有你说的那么大的本事,那么这两年时间,对他而言不过是蛰伏和积累。等你学成归来,若他事业有成,若你们心意未变,我自然不会阻拦。但若是这两年间,他中途折戟,或者你们任何一方移情别恋,那也正好说明,这段感情经不起考验,你出国更是正确的选择!”
这番话,冷静、理智,甚至可以说是为苏青青规划了一条看似更稳妥的道路
但在陆子衿和苏青青听来,却充满了不信任和强硬的拆散。
“爸爸!您这是强词夺理!”
苏青青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子衿伸手,轻轻握住了苏青青颤抖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迎着苏父审视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乞求。
“苏伯伯,”
陆子衿开口,声音沉稳
“我理解您作为父亲的考量。但请相信,我对青青的心意,以及我们共同创造的未来,不会因为距离和时间而改变。出国深造是青青的计划,我尊重。但请您也相信,我有能力,在她学成归来时,给她一个足够安稳和幸福的未来。”
苏父看着陆子衿那双过于平静和坚定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年轻人,在这种情境下,没有慌乱,没有意气用事的争吵,这份定力,倒确实异于常人
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漂亮话谁都会说。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青青,走吧。”
他身后的两名保镖上前一步,虽未动手,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青青看着父亲决绝的脸,又看向陆子衿。陆子衿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传递着信息——不要硬碰硬。
泪水终于滑落,苏青青知道,父亲的决定,在眼下是无法违逆的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深深地看了陆子衿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万千情绪——不舍、坚定、以及一丝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默契。
“我……我去收拾东西。”
她哑声说道,转身走进了里屋。
陆子衿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苏青青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身后,看着保镖之一跟进去“协助”收拾,看着苏明远重新将手插进裤兜,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默默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知道,此刻的任何冲突都毫无意义
他需要的是行动,是证明,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去争取想要的结局
不久,苏青青提着一个不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她的眼睛红红的,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坚定
她没有再看父亲,而是径直走到陆子衿面前,将一个冰凉的小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那是她一直戴在头上的,一枚小巧的星星发卡。
“等我。”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快地说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陆子衿紧紧握住那枚还残留着女孩体温和淡淡香气的发卡,感觉那冰凉的金属几乎要嵌入他的掌心
年轻人的爱情不过如此
苏父站起身,最后瞥了陆子衿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然后带着女儿和保镖,离开了出租屋。
院外传来了汽车发动机启动,以及轮胎压过路面逐渐远去的声音。
屋子里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陆子衿一个人,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苏青青的淡淡馨香,和苏父留下的无形压力。
陆子衿没有片刻迟疑
他迅速走到窗边,看着那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汇入车流,消失在城中村掀起的烟尘之中
他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阿杰,是我。带上你的‘宝贝’,立刻来我这里。急事。”
电话那头的刘志杰似乎还在打游戏,背景音嘈杂
“老陆?现在?我的‘宝贝’刚做完保养,我爸要是知道我刚拿回来就……”
“少废话!快点!”
陆子衿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直接打断了对方
十几分钟后,一阵嚣张的摩托车轰鸣声由远及近,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出租楼下
刘志杰跨坐在一辆线条流畅、涂装扎眼的川崎Ninja h2R摩托车上,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带着几分痞气和担忧的脸。
“我说老陆,到底什么天大的事啊?火急火燎的……”
刘志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陆子衿已经从冲了过来,脸色是从未见过的冷峻和决绝。
陆子衿没有解释,直接走到摩托车旁,言简意赅:“下车。”
“啊?”
刘志杰一愣
“干嘛?你会开这玩意儿吗?这可是我爸送我的生日礼物,h2R!机械增压猛兽!你小心着点,别给我……”
“我站起来就是蹬。”
陆子衿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力量
他眼神里的光芒,让刘志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下意识地乖乖下了车,把头盔也递了过去。
陆子衿利落地跨上摩托车,感受着身下这台猛兽传来的低沉震动。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戴好头盔,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
“不是……老陆,你到底要干嘛去啊?追……追苏青青?”
刘志杰终于反应过来,猜测道,心里开始疯狂腹诽:我靠!老陆这是要上演公路追妻?用我的h2R?这剧本也太刺激了吧!这车我还没捂热乎呢!万一蹭了刮了,我爸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而且这能追上吗?人家坐的可是轿车啊!
陆子衿没有回答他的碎碎念。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右手猛地拧动油门!
“轰——!!!”
狂暴的声浪瞬间炸响,打破了小院的宁静!排气管喷出灼热的气流。紧接着,在刘志杰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陆子衿身体重心后移,手臂用力一提车把——
“哐!”
前轮离地,整台重量级的川崎h2R,竟然被他以一个极其漂亮、干脆利落的翘头动作,直接拉了起来!摩托车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钢铁巨兽,仅凭着后轮,在原地发出一阵阵示威般的低沉咆哮!
“我……我艹!”
刘志杰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动作,没点技术和胆子根本玩不转!老陆这家伙,什么时候偷偷练的?这特么也太帅了吧!
“都说了我站起来就是蹬!”
陆子衿稳稳地将前轮放下,调整好方向。他透过头盔,最后看了一眼刘志杰那震惊到扭曲的脸,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嗡——!”
油门再次被狠狠拧下,黑色的摩托车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又如同挣脱枷锁的黑色闪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猛地窜了出去,瞬间汇入街道的车流之中,只留给刘志杰一个越来越远的、狂暴的背影和逐渐消散的声浪。
“喂!老陆!你小心点!我的车!还有……祝你成功啊!”
刘志杰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街道方向,徒劳地大喊了一声,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激动
“妈的,真追啊?还是用我的车追……老子这算不算从犯?不过……真他妈够劲!等等,老陆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感觉我好像被ntr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