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家无聊的王一诺对着镜子比划着新做的旗袍。
对于王安和王天风的会面她没兴趣参与,动脑子的事太累,反正有她“弟弟”搞定。
“第一,你觉得这件怎么样?”她在心里问道。
“宿主不管穿什么衣服都那么完美。”系统立刻回道。
王一诺一愣,这回答听着怎么感觉有点“直”了,“第一,可以具体点吗?”
系统立刻回应,“宿主,这件旗袍的剪裁完美贴合了你的身形曲线,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堪称量体裁衣的典范。”
“这淡绿色更是绝妙,衬得你肌肤胜雪,宛如凝脂,仿佛将江南最清新的春意都穿在了身上,行走间必是步步生莲,摇曳生姿。”
王一诺唇角弯起,虽然听的有些羞耻,但这是系统的夸赞耶,她要多听一点。
她又随手拿起一件蓝色的旗袍,“那这件呐?”
系统迅速切换夸赞角度,“宿主,这件蓝色凸显出你沉静高雅的气质,如深海般神秘迷人。”
“银边设计是点睛之笔,在低调中透出不容忽视的华彩,与你眸中的光芒交相辉映,令人不敢直视又心向往之。”
“噗,”王一诺笑出声,心情更好了,“第一,你太会夸了。”
“这本来就是事实!”系统肯定的说道。
王一诺又拿起一件绛红色的,这次系统不等她问,便主动出击,“宿主,请你务必试试这件!”
“正红色最能彰显你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和成熟风韵,金线茶花富贵逼人,与你相配,竟是花不及人艳,反成了你的陪衬。”
这一刻,王一诺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毫不犹豫的换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出去逛逛,不为别的,就为系统给她挑了一件衣服。
“第一,这么久了,你说,我们要不要出去露面一下?”
“当然可以,宿主,现在这个时候正好,风平浪静。”
“最主要的是,”系统补充道,“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外面已经大变样,你也可以去看看效果了。”
王一诺听了,心情更好,她拿起一个精致的手包就往外走。
“王耳,王武,我们出去逛逛!”
很快,一辆黑色的汽车驶出她在苏州城的宅邸。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苏州城新修葺的街道上。
路面是诺安水泥厂出品的水泥铺就,平整而坚实,与两个月前坑洼不平、尘土飞扬的景象已是天壤之别。
王一诺靠在舒适的后座上,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
“变化真大。”她不禁轻声感叹。
“宿主,前方右转就是观前街,苏州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路面硬化工程已于上周全面完成。”系统适时地在脑海中为她导航兼解说。
“就去那儿。”王一诺吩咐司机。
车子在街口停下,王一诺带着王耳和王武两名护卫下了车,汇入熙攘的人流。
她今日这身绛红旗袍,配上她明艳的容貌和略显疏离的气质,在人群中确实颇为惹眼。
一路走去,吸引了不少或欣赏或探究的目光。
她并不在意,自顾自地逛着,看看绸缎庄里新到的杭绸,闻闻茶食店里飘出的糕点甜香,偶尔还在卖苏扇、刺绣的小摊前驻足片刻。
她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却不知道,她的出现,瞬间让隐藏的各方势力一阵忙乱。
军统苏州站
外围小组长接报王一诺独自逛观前街,立刻起身下令:“加派人手散开跟随,务必保她安全,绝不能出岔子!”
地下党联络点
小董汇报王一诺带两护卫闲逛,黎叔磕了磕烟袋锅:“派两名女同志以逛街为掩护盯梢,非必要不接触,若76号或日本人搞事,就自然搅黄。”
76号(上海)
梁仲春听特务报信后,放下佛珠:“让苏州的人找机灵的‘偶遇’试探,只探不闹,摸清她身边暗卫,再把消息漏给倭国人。”
倭国特高课
小林接消息后皱眉:“敏感时期露面?是陷阱吗?”随即下令:“只远距离观察记录,不许靠近、不许行动!”
于是,观前街上,看似悠闲逛街的王一诺身边,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微妙的气场。
她身后不远处,是忠心耿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护卫王耳和王武。
更外围,是几名扮成普通市民的军统特工,警惕地注视着任何可能靠近的危险分子。
街对面,两名地下党的女同志假装在挑选丝线,余光始终没有离开王一诺的身影。
街角的茶馆里,76号的特工正在思考如何自然地再次“偶遇”。
而更远的阁楼上,倭国特高课的特务正用望远镜默默地记录着一切。
此时的明楼端着茶杯,站在窗前,明诚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一份密报放在他的红木办公桌上。
“大哥,苏州方面的消息。”明诚的声音压得很低,“王天风与诺安的安先生,今早在听雨茶楼会面,具体内容不详,”
“但王天风离开时神色并无不愉,反而……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
明楼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明诚继续道:“还有,就在一小时前,安先生的姐姐,独自去了观前街逛街。”
“现在那边……很热闹。我们的人、军统的人、地下党的人,甚至倭国人的眼睛,恐怕都盯着。”
听到这里,明楼缓缓转过身,眉头几不可查地蹙起。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份密报扫了一眼,随即放下。
“胡闹。”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但明诚知道,这是大哥不悦的标志。
“苏州虽未沦陷,但绝非太平之地。76号、特高课的眼线无孔不入,她这样招摇过市,是生怕别人不注意诺安公司吗?”
明楼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
“大哥,我们要不要……”明诚试探性地问,意思是是否需要动用一些关系,暗中提醒或保护一下。
明楼抬手制止了他,抿了一口酒,眼神深邃:“我们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明诚有些意外。
“不错。”明楼放下酒杯,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和算计,
“首先,苏州不是我们的地盘,伸手过长,容易暴露,也容易引起王天风和那边地下党的误会。”
“其次,这位柯尼希女士此举,未必不是她弟弟安授意的一种试探。”
“试探各方反应,试探苏州的安全底线。我们贸然介入,反而打乱他们的步骤,或许会弄巧成拙。”
“最重要的是,”明楼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苏州的位置,“她现在是一块磁石,一块鱼饵。所有沉不住气的鱼都会试图靠近她。”
“我们只需要……静静地看着,记录下是哪些鱼被吸引了过去,又是如何被钓上来或挣脱的。这些信息,对我们更有价值。”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梁仲春那边的人照常‘偶遇’,不必特殊对待。把倭国人和军统可能出现的反应记录下来。至于柯尼希女士的安全……”
明楼嘴角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有王天风那个疯子在苏州,他比我们更担心这位出事。”
“他会不惜代价确保她安全的。我们,只需隔岸观火,收集情报即可。”
明诚恍然大悟:“是,大哥。我明白了。”
明楼重新看向窗外,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阻隔,落在了那座暗流涌动的苏州城。
他低声自语,“安.柯尼希……你把你姐姐推出来,是想看清这潭水有多深,还是想看看,谁能在这潭水里,抓住最大的鱼?”
“也好。就让这出戏,唱得再热闹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