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那枚冰凉的黑铁令牌,墨渊并未感到丝毫安心,反而觉得脖颈上多了一道无形的枷锁。顾天宸的“合作”条件清晰而冷酷:价值换取生存空间。他必须尽快拿出更有分量的情报,否则这脆弱的庇护会瞬间消失。
当务之急,是查清“影月商会”的底细。这个突然与蛇窟频繁接触的神秘组织,是破解祭典阴谋的关键一环。依靠隐修会残存的情报网显然力有不逮,而帝国监察司……墨渊暂时还不想完全依赖他们,那会暴露自己的进度和底牌。
他决定亲自去探一探。根据从“毒牙”等人脑中零碎信息拼凑出的线索,“影月商会”在万象城有一个对外的幌子——一家名为“星尘阁”的、专门经营稀有矿物和古代遗物的店铺,位于相对繁华但鱼龙混杂的“琉璃坊”区域。
夜幕降临,琉璃坊灯火通明,各色商铺、酒肆、赌场迎来一天中最喧嚣的时刻。与锈水区的破败不同,这里充斥着一种虚假的繁华和潜藏的奢靡。星尘阁的门面并不起眼,黑檀木的招牌,橱窗内陈列着几件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矿石和残破法器,店内光线昏暗,透着一股故弄玄虚的神秘感。
墨渊没有直接进入,他先在对面一家茶馆的二楼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粗茶,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星尘阁的门口。“理性框架”悄然运转,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触须,延伸向目标。
进出的客人不多,但都衣着体面,带着护卫或随从,显然非富即贵。店铺的伙计眼神精明,举止透着训练有素的警惕。更引起墨渊注意的是,他感知到店铺周围布置着几处极其隐蔽的能量节点,构成一个简易但有效的预警和防护法阵,手法相当高明,绝非普通商会所能拥有。
观察了约莫一个时辰,并未发现明显异常。就在墨渊准备离开,另寻他法时,一辆没有任何标识、但用料考究、拉车的异兽神骏异常的黑色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星尘阁的后巷。车帘掀开,一名披着深蓝色斗篷、身形窈窕、脸上罩着轻纱的女子,在两名气息内敛、目光如电的护卫陪同下,迅速进入了店铺的后门。
尽管只是一瞥,但墨渊敏锐地捕捉到那女子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并非修行者常见的炽热或凌厉,而是一种冰冷、深邃、带着强烈秩序感的气息,与煌龙帝国官方的力量属性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古老、晦涩。而且,那两名护卫的实力,绝对达到了第三境【域理境】的层次,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流高手,却甘为护卫!
“影月商会”绝不简单!其背后恐怕牵扯到某个底蕴极其深厚的庞大势力,甚至可能与四大帝国的高层有关联。他们与蛇窟这种地下邪教合作,所图必然极大。
墨渊心中警铃大作。他意识到,蛇窟的“唤灵祭典”恐怕不仅仅是邪教仪式,很可能是一个涉及更高层面博弈的惊天阴谋的一部分。自己若贸然深入,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茶馆,心中沉重。直接潜入星尘阁探查已不现实,风险太高。必须另辟蹊径。
他想到了云芷。隐修会虽然势微,但传承久远,或许对这类古老势力有所记载。同时,或许可以……利用一下帝国的资源。
回到临时藏身处,墨渊通过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利用之前猎杀的蛇窟成员身上找到的、经过反处理的传讯符),向顾天宸传递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影月商会,星尘阁,疑与上古‘冰澜古国’遗脉有关,护卫具域理境实力。与蛇窟交易内容不明,但层级极高。”
他故意点出“冰澜古国”这个猜测(源自天机学宫某本杂记的模糊记载),并强调对方护卫的实力,既展示了情报价值,也暗示了事情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将皮球踢回给帝国,看看顾天宸如何反应。这既能试探帝国的重视程度和情报能力,也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操作空间和潜在的支援。
信息发出后,墨渊开始耐心等待,同时加紧修炼“清心咒”的第二篇“凝心篇”,并尝试将“混沌心核”的运转与咒文韵律相结合,进一步稳定心神,提升对归墟之力的掌控精度。他感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逼近,他必须尽快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