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堂内众人被那“神仙佳酿”勾得馋虫大动,纷纷想要进一步追问这酒的来历、产量和价格时,刘芒却突然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猛地一拍额头,脸上露出极其“懊恼”和“歉意”的表情:
“哎呀!瞧我这记性!光顾着献宝,竟忘了诸位长辈与兄长正在商议郡中要务!实在是失礼,太失礼了!芒这就告退,不打扰诸位议事了!”
说着,他对着众人又是深深一揖,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已经空了一小半的酒壶,一副生怕摔了的模样,脚步“轻盈”而“迅速”地退出了议事堂,留下满屋子面面相觑、一脸懵逼的众人。
这就走了?
勾起了所有人的馋虫,吊足了胃口,然后……就这么走了?
这桃李候,绝对是故意的!
有人还在回味刚才那口酒的凛冽醇香,咂摸着嘴,只觉得平生所饮之酒与之相比,都成了寡淡无味的清水。
有人甚至不顾形象,将手中酒樽底仅剩的那一滴酒液,小心翼翼地倒进嘴里,舌尖传来的那股浓缩的辛辣与醇香,让他们更加确信此酒的不凡。
满屋子浓郁不散的酒香,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们的嗅觉。
一些酒量稍浅的官吏,此刻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眼神都有些迷离,他们何时喝过如此烈性的酒?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刘备看着堂下心思各异的众人,无奈地苦笑一声,知道这会肯定是开不下去了。他挥挥手:“今日议事暂且到此,诸位都散了吧。”
众人如蒙大赦,却又意犹未尽,几乎是蜂拥着挤出议事堂,嘴里还不住地议论着:
“那酒……真乃神品!”
“桃李候人呢?快去找找!”
“此酒从何而来?定要问个明白!”
张飞更是急得抓耳挠腮,拉着关羽和刘备就往后院冲:“大哥二哥!快去找四弟!让他再拿点那好酒出来!俺老张还没喝过瘾呢!就那么一丁点,塞牙缝都不够!”
然而,当他们赶到后院,问过吴氏和王令仪,却得知刘芒根本就没回来!吴氏还抱着小刘训,奇怪地说:“芒儿?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整日神出鬼没的。”
接下来的大半天,郡守府内外,但凡是好酒或者有商业嗅觉的官吏、世家子弟,都在明里暗里地寻找刘芒,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摸到。这可把众人给急坏了,尤其是尝过那酒的人,更是心痒难耐。
直到第二天晌午,刘芒才仿佛“不经意”地出现在郡守府附近。他刚一露面,立刻就被眼尖的人发现,瞬间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桃李候!您可算出现了!”
“君候!昨日那酒究竟是何种仙酿?何处可以购得?”
“价格几何?君候但说无妨!”
众人七嘴八舌,情绪激动。
就在这时,刘关张三人也闻讯赶来。张飞性子最急,挤开人群,一把拉住刘芒的胳膊:“四弟!你可让俺好找!快快快,那酒再给哥哥来一壶!不,来一坛!今日俺要跟大哥二哥痛饮三百杯!”
刘芒脸上立刻露出极其“为难”的神色,一边悄悄对张飞使眼色,嘴角微微抽动,一副“我只告诉你,你别声张”的神秘模样。他这拙劣的“暗示”,恰好被旁边紧盯着他的王焘、赵圭、孙珅等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几人顿时不干了!
王焘首先发难,语气带着不满:“桃李候!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有如此好酒佳酿,岂可独享?莫非是瞧不起我等?”
赵圭也帮腔道:“是啊,君候,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孙珅更是直接:“君候,若需银钱或他物交换,但请开口!”
刘芒被众人“指责”,显得更加“慌乱”,他看向张飞,做出一副“都怪你,没看懂我眼色”的埋怨表情,直把憨直的张飞搞得一愣一愣的,挠着头,真以为自己坏了四弟的什么“好事”,难道四弟真想留着酒只跟他们兄弟三人私下享用?
见火候差不多了,刘芒才仿佛被逼无奈般,长叹一声,对着众人拱手道:“诸位!诸位长辈、同僚,且听我一言!非是芒吝啬藏私,实在是……此事说来话长,且关乎甚大,芒本不欲张扬啊!”
他这番作态,更是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连刘备和关羽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刘芒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实不相瞒,那酒……我也只得两小坛!”
众人屏息。
“说来也是奇遇,”刘芒继续编造,“我有一亲卫,前些时日去那由羔村后的深山老林里打猎。不料天色突变,风雨交加,他慌忙间跑到一棵需八人合抱的参天古树下躲避。”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那古树枝繁叶茂,也不知生长了几百年还是上千年。我那亲卫正靠在树下,忽然间——咔嚓!”
刘芒猛地提高音量,配合着一个夸张的手势,把聚精会神听故事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你们猜怎么着?”刘芒瞪大眼睛,“一道耀眼雷霆,不偏不倚,正劈在他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硬生生炸出了一个小坑!”
众人听得入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雷击过后,烟尘散去,我那亲卫壮着胆子凑近一看——天爷!坑底赫然埋着两个密封得极好的陶坛!”刘芒用手比划着坛子的大小,“正是我昨日带来的那种酒!”
“哦——!”众人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惊叹,觉得这经历确实神奇,带上了几分“天赐”的色彩。
但刘芒的话还没完,他摆摆手,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神秘:“这还不是最奇的!最奇的是,与那两坛酒一同出土的,还有这个!”
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干净的布包,层层打开,里面露出一张看起来破旧不堪、边缘毛糙、甚至带着些许干涸泥土痕迹的褐色布帛。
那布帛质地奇特,不像寻常绢帛,反而更像某种古老的皮质,上面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书写着一些弯弯曲曲、无人认识的奇异符号,其实就是刘芒胡乱写的英文字母做旧处理过。
刘芒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生怕一用力这布帛就会碎掉,他小心翼翼地展开,布帛发出“嘎吱”的轻微声响,引得众人一阵紧张。
“诸位请看,”刘芒指着上面的“文字”,一本正经地开始他精心准备的“解读”,“此乃上古文字!幸得芒昔日在恩师蔡邕处求学时,曾偶涉猎一些古籍残卷,略通一二。”
他指着第一个字母“Y”(他写成了比较像甲骨文感觉的Y):“诸位看,此字像不像一个人,双手高举,仰面向天?此乃‘天’字!”
王焘、赵圭等人凑近了看,虽然觉得牵强,但在刘芒的引导下,似乎……是有那么点意思?纷纷点头。
又指“R”(写得像个叉腿站立的小人):“此字像一人站立之形,乃‘人’字!”
“J”(刘芒写得有点像“永”字的草书变体):“此字与如今的‘永’字颇有神似,乃‘永’字!”
“q”(画了个圈加一点):“圆为满,点为多,圆满多一点,乃‘寿’之寓意,引申为‘寿’字!”
“G”(画得像个古代酒樽):“此乃盛酒之器,象形,乃‘酒’字!”
然后他一脸肃穆地将这些“字”连起来:“天、人、永、寿、酒!连起来便是——天人永寿酒!”
“天人永寿酒?!” 众人闻言,皆尽惊呼!这名字听起来就非同凡响,充满了神秘和吉祥的意味!
刘芒深吸一口气,用极其郑重的语气说道:“据此帛书记载,并结合芒之推测,此酒乃上古仙人秘酿,取天地精华,蕴长生之道!饮之非但醇香烈烈,更能……延年益寿,甚至窥得一丝长生之秘!故名‘天人永寿’!”
“延年益寿?!”
“长生之秘?!”
这话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在这个追求长生不老之术盛行的年代,尤其是对于这些有权有势、愈发珍惜性命的上层人物来说,“延年益寿”四个字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刘芒手中那“珍贵”布帛和仅存的那点“天人永寿酒”的眼神,彻底变了!那不再是看待一种美酒,而是在看一件能带来健康、寿命甚至神话希望的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