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疯狂的构想
“拂晓”反击作战取得了远超预期的辉煌胜利。
当装备焕然一新、士气高昂如虹的秩序联盟军队，在数百台“磐石-I型”傀儡如同移动城墙般的推进下，从“曙光壁垒”中汹涌而出时，本就士气低迷、久战疲惫的混乱联盟外围部队，几乎是一触即溃。
强化过的制式刀剑轻易劈开了魔族战士的护甲，铭刻着简易符文的新式盾牌稳稳挡住了曾经致命的攻击，而“磐石”傀儡则用它们不知疲倦的巨力和坚固的身躯，硬生生碾碎了试图结阵抵抗的石人族方阵。
林红玉率领的“凤翼”骑兵在战场上空纵横驰骋，收割着溃逃的敌人。玩家们则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追歼残敌，刷着贡献点和经验，论坛上充斥着各种“砍瓜切菜”、“装备碾压真爽”的帖子。
短短半日，秘境入口周边五十里内的混乱联盟势力被彻底肃清，残敌仓皇逃回其在磐石堡垒方向的主营，连之前气势汹汹的三大魔帅，也选择了暂避锋芒，没有在秩序联盟兵锋正盛时现身硬撼。
秩序联盟，凭借天工秘境的收获，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彻底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
秘境之内，天工阁的开发并未因外界的胜利而放缓，反而进入了更深层次的阶段。大量的基础资源被分类入库，基础的技术被消化吸收，所有人的目光，开始投向那些更深奥、更危险，但也可能带来更大收益的领域。
赵虎站在天工阁核心区域，一座专门划分出来的“高危物品研究区”内。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坊截然不同，显得更加肃穆和……紧张。
研究区内，陈列着一些从天工阁深处发现的、散发着不稳定能量波动的物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几块被特殊力场禁锢着的、颜色不断变幻、内部仿佛有无数微小闪电生灭的晶体碎片——【不稳定法则碎片】。这些碎片散发着混乱、崩坏、扭曲的气息，仅仅是靠近，就让人感到心神不宁，仿佛自身的法力运转都要受到影响。
墨尘手持一个不断闪烁着警示光芒的罗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其中一块碎片，眉头紧锁：“国师，这些碎片……极其危险。它们似乎是某种高维法则碰撞后残留的‘渣滓’，蕴含着最本源的混乱与毁灭力量。天工阁的先辈们将它们封印在此，想必也是知其危险。贸然接触，恐有不测之祸。”
陈铁则围着另一块碎片打转，他那双能洞悉材料本质的眼睛里，充满了炼器师特有的、对未知材料的狂热与好奇：“乖乖……这玩意儿里面蕴含的能量层级高得吓人！要是能驯服它，把它里面的力量引导出来……啧啧，那威力！” 他搓着手，既兴奋又忌惮。
赵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些危险的碎片。他的神识远比旁人强大和敏锐，他能感觉到，这些碎片内部蕴含的，并非单纯的能量，而是某种……规则的显化，是秩序的极端反面。它们就像是最烈性的炸药，极不稳定，难以掌控。
然而，一个念头，却如同种子般，在他看到这些碎片的瞬间，就在心底悄然萌发，并且迅速生根发芽。
他想起了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一种武器——炸弹。简单，粗暴，通过瞬间释放巨大的化学能，产生毁灭性的破坏力。
那么……能否将这种理念，与眼前这些蕴含着“法则”力量的碎片结合起来？
“如果，” 赵虎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我们不做‘法器’，不做‘傀儡’……我们做‘炸弹’呢？”
墨尘和陈铁同时一愣，转过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赵虎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法则碎片上，继续阐述着他那看似异想天开的构想：“一件法器，需要使用者催动，受使用者实力限制。一尊傀儡，需要能量核心和控制核心，制造复杂，成本高昂。”
“但如果，我们制造一种东西。它不需要使用者提供太多力量，甚至不需要精确控制。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被激活后，将内部封存的这种‘法则碎片’的力量，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最狂暴、最无序的方式……释放出来。”
他伸出手指，虚点向那些碎片：“就像把这些‘混乱’本身，做成一次性消耗品，扔到敌人堆里。”
研究区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墨尘脸上的皱纹仿佛都加深了几分，他抚着胡须的手停了下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国师……您的意思是……制作一种……蕴含法则力量的……爆炸物？这……这简直是……” 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语，“……闻所未闻！法则之力，玄奥莫测，向来是用于构建稳定神通、炼制高阶法宝，岂能如此……如此‘粗暴’地使用？这……这近乎于亵渎大道啊！”
陈铁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先是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震惊、狂热和“还能这样玩？”的兴奋表情，迅速取代了之前的茫然。
“炸……炸弹？” 他喃喃自语，随即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对啊！俺怎么没想到！把这些不听话的‘乱’能量，塞进一个壳子里，然后‘嘭’！引爆它！不需要考虑持久，不需要考虑控制，只需要考虑怎么让它炸得更狠，范围更大！妙啊！国师！您这想法……太他娘的……天才了！”
他激动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手舞足蹈：“俺们可以设计一个简单的触发结构，一个足够坚固但又能定向破碎的容器……关键是找到稳定封存这些碎片，并在需要时瞬间打破平衡的方法！这里面涉及到的能量封印和引爆符文……嘶，有搞头！太有搞头了！”
墨尘看着陷入狂热状态的陈铁，又看了看面色平静但眼神深邃的赵虎，感觉自己几千年的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将珍贵的、蕴含法则的材料，做成一次性的爆炸物？这简直比暴殄天物还要过分！这完全背离了炼器之道追求“稳定”、“持久”、“掌控”的传统理念！
“墨老，” 赵虎看向依旧无法接受的墨尘，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大道三千，何必拘泥于一格？法器是‘器’，傀儡是‘器’，为何这种‘法则炸弹’，不能也是一种‘器’？”
“它的作用，并非构建，而是……毁灭。在特定的时刻，毁灭，就是最好的秩序。”
“当敌人的军阵、强者的领域，被最本源的混乱法则撕碎时，你会发现，有时候，最‘粗暴’的方式，往往最有效。”
墨尘浑身一震，咀嚼着赵虎的话——“毁灭，就是最好的秩序”。他看向那些不稳定的法则碎片，又联想到之前心魔族的诡异攻击，以及混乱联盟那些难以正面摧毁的石人族和魔族巨像……似乎，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传统的“掌控”与“精巧”，确实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 赵虎的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幽默的弧度，“把‘混乱’做成武器，去对付那些制造混乱的家伙，你们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有趣！太有趣了！” 陈铁已经彻底被这个“疯狂的构想”点燃了，他一把拉住还有些恍惚的墨尘，“墨老！别犹豫了！这可是开创一个流派啊！‘法则武器’！听听，多带劲！咱们需要计算能量阈值，设计封印矩阵，还有引爆的灵纹序列……走走走，俺那里有刚整理出来的几种上古封印术的变体，说不定能用上！”
看着陈铁几乎是拖着墨尘离开，去投入这项“亵渎大道”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研究，赵虎缓缓收回了目光。
他再次看向那些危险的法则碎片，眼神锐利。
“总有人需要为混乱付出代价。” 他心中默念，“而我很乐意，亲自递上这份……‘账单’。”
他知道，这个构想很大胆，很疯狂，前路必然充满未知的危险和无数次失败。但一旦成功，秩序联盟将掌握一种足以改变战场规则的、真正的战略级武器！
一种，将“混乱”本身，都纳入其“秩序”掌控下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