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还是不救？”
这声无声的诘问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悬停在楚明昭的识海深渊，将所有的挣扎与权衡刺得鲜血淋漓。那半个深深刻入金属地面的“昭”字，在幽蓝漩涡明灭的光芒下，扭曲得如同泣血的烙印。
不救？
萧凛已是邪玉傀儡，开启虫潮灾劫的罪魁！深入那蚀心母巢，面对未知恐怖，以她此刻油尽灯枯之躯，十死无生！身后尚有韩肃等残兵需她带出生天！血海深仇未报，怎能轻掷性命于这注定无望的深渊？
救？
父亲刻骨箴言如惊雷在耳！那半个字，是萧凛意识沉沦前最后的挣扎！是求救？是诀别？亦或……是萧家血脉深处，那被“血脉之咒”扭曲掩盖、却从未彻底熄灭的……忠魂之光？若他彻底沉沦，化为比虫潮更恐怖的灾厄之源……她今日退缩，岂非亲手埋下倾覆大胤的祸根？
“大人！通道要塌了！快走啊——！”韩肃嘶哑的咆哮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猛地将楚明昭从撕裂的思绪中拽回现实！
她猛地抬头！
只见那幽蓝的空间漩涡光芒急剧闪烁，边缘的电芒如同垂死挣扎的蛇信，疯狂吞吐！构成漩涡的能量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吸力骤然减弱！最后几股被拉扯在半空的黑色虫流瞬间挣脱束缚，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发出更加刺耳的嗡鸣，调转方向，朝着距离漩涡最近、气息最弱的——韩肃——疯狂扑去！
“副将！！！”韩猛目眦欲裂，想扑上去救援，却被几只速度极快的蚀心虫缠住小腿，瞬间钻入皮肉！剧痛让他身形一滞！
韩肃魁梧的身躯如同燃烧殆尽的礁石，矗立在寒雾稀薄的边缘。他手中的破岩重镐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左肩胛骨处一片恐怖的塌陷，暗红的血液混合着破碎的鳞甲碎屑汩汩涌出，浸透了半边身体。面对那扑面而来、如同黑色死亡风暴的虫群，他布满血污的脸上竟无半分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他最后看了一眼玉台方向那道纤细的身影，布满血丝的眼眸深处，是尘埃落定般的释然，与一丝……沉重的托付。
下一秒！
他染血的嘴角猛地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发出一声震动溶洞的狂吼：“狗娘养的虫子！爷爷在此——！！！”
吼声中，他竟不再格挡，反而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死亡般，主动迎着那最汹涌的黑色洪流——悍然撞了上去！
“不——！！！”
楚明昭的嘶吼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虫鸣与韩肃身体被黑色狂潮瞬间吞没的恐怖声响中！她眼睁睁看着那道魁梧的、曾如山岳般挡在她身前的背影，被无数暗金鳞甲覆盖的蚀心虫彻底淹没！只有那柄扭曲的重镐顶端，在黑色的浪涛中无力地晃动了一下，随即被彻底吞噬！
“副将——！！！”韩猛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嚎，不顾一切地挥舞着手中残破的腰刀劈砍着腿上的虫子，拖着血肉模糊的腿，疯了般想冲过去，却被幸存的士兵死死抱住！
巨大的悲痛与冰冷的愤怒如同火山，瞬间冲垮了楚明昭所有的犹豫！赤金色的火焰在她眼底疯狂燃烧！她不再看那即将闭合的漩涡，不再看那半个“昭”字！父亲的话，萧凛的挣扎……此刻都比不上眼前这用生命为她断后的忠魂！
“走！”楚明昭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她身影如电，瞬间掠至韩猛等人身边！指尖赤金火焰一闪，精准地将钻入韩猛小腿的几只蚀心虫焚为灰烬！同时，她左手猛地按在玄棺基座另一处不起眼的、形如玄鸟尾翎的凸起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机括声！玄棺基座靠近玉台一侧的厚重金属板壁，竟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倾斜的幽深洞口！一股更加古老、带着尘土和微弱水汽的寒意从中涌出！
“进密道！”楚明昭厉喝，不容置疑地将韩猛和那名腿部受伤的士兵推向洞口！
“大人！副将他……”韩猛虎目含泪，挣扎着回头看向那片翻滚的黑色虫潮。
“这是命令！”楚明昭的声音如同冰锥刺骨，“想让他白死吗？！”她猛地回头，目光如电扫向那片吞噬了韩肃的虫潮！就在虫群因吞噬血肉而短暂混乱、微微散开的刹那——
一道染血的、几乎不成人形的魁梧身影，如同破败的麻袋，猛地从虫群边缘被一股力量狠狠“抛”了出来！重重摔在距离密道入口不远的地面上！
是韩肃！
他竟然还没死！但模样凄惨得令人心胆俱裂！全身覆盖着一层粘稠蠕动的黑色虫毯，无数暗金鳞甲的口器深深钻入他的皮肉，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左臂自肩胛处齐根消失，断口血肉模糊，惨白的骨茬暴露在外！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彻底折断！最恐怖的是他的脸——半边脸颊的皮肉被啃噬殆尽，露出森白的颧骨和牙床！一只眼睛成了血洞，另一只眼睛却死死地圆睁着，瞳孔扩散，却奇迹般地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光！
“呃……嗬……”他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残存的右手死死捂在胸前，似乎护着什么东西。
“副将！”韩猛等人发出悲鸣。
楚明昭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她身影如鬼魅般掠过，赤足狠狠踏在冰冷的地面！嗡——！一股精纯却微弱的玄棺寒气以她为中心瞬间扩散，地面凝结出一层薄霜！靠近韩肃的蚀心虫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刺激，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迟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楚明昭染血的左手（指甲在启动机关时已崩裂）快如闪电，猛地探入那覆盖韩肃胸口的虫群之中！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冷坚韧的皮质！她不顾掌心被疯狂钻咬的剧痛和蚀心虫口器刮擦的刺痛，狠狠一拽！
嗤啦——！
一块巴掌大小、被血浸透、边缘焦黑的皮质卷轴被她强行从韩肃残存的右手中拽了出来！卷轴入手沉重冰凉，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走……快走……”韩肃那只残存的独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死死锁定楚明昭，破碎的喉骨摩擦着，挤出几个模糊到几乎听不清的音节，“图……萧将军……异化前……塞给我……说……‘护好……楚明’……”
“护好……楚明……”
轰——！！！
这四个字，如同最沉重的战锤，狠狠砸在楚明昭的心口！砸碎了最后一丝冰冷的权衡！萧凛！在被那邪玉彻底吞噬之前，竟然……竟然还记挂着她的安危？！将这至关重要的东西，托付给了韩肃？！
巨大的震撼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父亲的话，那半个“昭”字，韩肃染血的断臂，此刻全部串联起来，指向一个她不愿相信却又无法否认的可能——萧凛体内，那属于“萧凛”的意志，或许……从未真正熄灭！他一直在挣扎！甚至在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还在试图保护她！
“呃啊——！”韩肃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覆盖他身躯的蚀心虫似乎被刚才的寒气刺激得更加疯狂，钻噬的速度骤然加快！他的生命之火，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不！你撑住！”楚明昭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撕裂般的颤抖！她猛地将那块冰冷的皮质卷轴塞入怀中，染血的双手毫不犹豫地按在了韩肃血肉模糊的胸口！不顾那钻心蚀骨的剧痛和疯狂啃噬的虫群！
嗡——！
她左侧锁骨下，那枚黯淡的虎符胎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这一次，不再是焚城的赤金，也不是玄棺的幽蓝，而是一种……混沌的、带着新生意蕴的灰白光芒！光芒顺着她的双臂，如同决堤的生命之河，疯狂涌入韩肃残破的躯壳！
【警告！生命本源透支性输出！强制启动‘涅盘余烬’模式！】
【滴！目标生命体征濒临湮灭！修复优先级：最高！能量逆向输出中……】
【警告！能量储备归零！强制抽取宿主生命潜力！生命倒计时：未知！】
系统的警报尖锐到刺穿灵魂！楚明昭只觉得眼前猛地一黑，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仿佛被生生撕裂抽髓的极致空虚与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新生的身体如同精美的瓷器般瞬间布满细密的裂痕，鲜血从口鼻、眼角、甚至皮肤毛孔中丝丝渗出！但她死死咬住牙关，牙龈崩裂出血，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按在韩肃胸口！灰白的光芒不顾一切地涌入，强行吊住那最后一线生机！
覆盖韩肃的蚀心虫在这股充满排斥与新生的灰白光芒下，如同被滚油泼中，发出凄厉的嘶鸣，纷纷惊恐地退散、脱落！露出了下面那具千疮百孔、却因灰白光芒笼罩而暂时停止了恶化、甚至断臂创口处开始极其缓慢地凝结血痂的残躯！
“带他走！”楚明昭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进密道！一直向下！找……找水！水边……或有生路！”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韩猛，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命令，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韩猛看着副将那残破却奇迹般吊住一口气的身躯，又看向楚明昭那瞬间惨白如金纸、七窍渗血、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的恐怖模样，巨大的悲痛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瞬间压垮了他！他猛地一抹脸上的血泪，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诺！”
他和其他两名伤势稍轻的士兵，如同疯魔般扑上来，用残破的衣甲包裹住韩肃的断臂创口，小心翼翼地将他抬起，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那向下倾斜的幽深密道！
楚明昭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洞口，强撑着的那口气瞬间松懈！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噗通！
她重重摔倒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面上，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在无边的剧痛与空虚中摇曳。蚀心虫群失去了玄棺寒雾的压制和灰白光芒的驱逐，再次发出贪婪的嗡鸣，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地上这具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美味”汹涌扑来！
死亡的冰冷触感，再次扼住了她的咽喉。
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笼罩在冰魄玉台顶端的凤凰玉棺，仿佛感应到了宿主生命垂危，猛地再次爆发出柔和的月白光晕！光晕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束，如同跨越空间的手臂，瞬间卷住楚明昭瘫软的身体，将她轻柔而迅捷地拖离了地面，拉向玉台顶端！
嗤嗤嗤——！
蚀心虫扑了个空，尖锐的口器啃噬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月白的光束将楚明昭轻轻放回玉棺之内。棺盖无声滑合。精纯的月白能量再次包裹住她残破的身躯，开始缓慢地修复那些因透支生命潜力而出现的可怕裂痕，滋养枯竭的本源。
【滴！强制脱离危险区域！进入深度修复模式！预计时间：未知！警告：生命潜力透支严重！本源根基受损！‘涅盘’状态进入不稳定期！】
系统的提示带着沉重的余音，青铜卷轴的虚影在识海深处明灭不定，最终缓缓沉寂。
楚明昭彻底失去了意识。唯有怀中那块染血的皮质卷轴，紧贴着她冰冷的心口，散发着微弱却沉重的存在感。
黑暗，冰冷，死寂。
密道并非笔直向下，而是盘旋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空气浑浊，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铁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腐败甜腥——那是蚀心虫残留的气息。岩壁湿滑冰冷，覆盖着厚厚的暗绿色苔藓，脚下滑腻难行。
韩猛背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如游丝的韩肃，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韩肃魁梧的身躯如同沉重的磨盘，压得他脊背咔咔作响，左腿的伤口在剧烈动作下不断撕裂，鲜血浸透了简陋的包扎，每一步都在冰冷的岩石上留下一个粘稠的血脚印。但他牙关紧咬，布满血丝的眼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向前！向下！找水！
另外两名士兵，一人搀扶着腿部被虫咬伤、意识模糊的同伴，另一人手持一根捡来的、前端削尖的金属残骸作为武器，警惕地殿后。三人的火折子早已在之前的混乱中熄灭或遗落，只能凭借前方黑暗深处隐约传来的、微弱的水流声作为指引，在绝对的黑暗中摸索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更久。
“水声！前面水声变大了！”殿后的士兵嘶哑地喊道，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激起空洞的回响。
韩猛精神一振，侧耳细听。果然，那潺潺的水流声变得清晰可闻，甚至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变得浓郁起来。他加快脚步，不顾腿上的剧痛，背着韩肃踉跄向前。
通道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比之前溶洞核心小得多、但依旧有数丈方圆的天然岩洞出现在眼前。洞顶不高，垂挂着许多嶙峋的钟乳石，滴滴答答的水珠不断落下。岩洞中央，是一条宽约丈许的地下暗河！河水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微光（河底似乎有发光的矿石），水流湍急，撞击着岸边的岩石，发出哗哗的声响。
更让韩猛等人心头一紧的是——河对岸！在暗河幽蓝微光的映照下，对岸的岩壁之上，赫然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阶，沿着湿滑的岩壁向上延伸，没入上方更深的黑暗之中！石阶的入口处，隐约可见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形轮廓！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雕！
“有人？！”韩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停下脚步，将韩肃轻轻放在一块相对干燥的岩石上，拔出腰间的残破短刀（之前捡的），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对岸那个黑影！幸存的士兵也瞬间绷紧了神经，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死寂。只有暗河的流水声和钟乳石滴水的声音。
对岸的黑影依旧纹丝不动。
韩猛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惊悸，压低声音对同伴道：“你们守着副将！我过去看看！”他不顾同伴的阻拦，将残破的短刀咬在口中，活动了一下被韩肃压得麻木的肩膀，然后猛地一个纵身，如同灵猿般跃入了冰冷刺骨的暗河之中！
噗通！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全身，刺骨的寒意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腿上的伤口更是传来钻心的剧痛！他咬紧牙关，奋力划水，朝着对岸游去。暗流湍急，几次差点将他卷走。短短丈许的距离，却如同天堑。当他终于湿淋淋地爬上对岸冰冷的岩石时，几乎脱力。
他喘着粗气，拔出嘴里的短刀，警惕地、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盘坐的黑影。
离得近了，借着暗河幽蓝的微光，韩猛终于看清了。
那并非活人。
而是一具早已风化的骸骨！
骸骨保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身上的衣物早已腐朽殆尽，只余下几片残破的深色布片黏在灰白的骨骼上。骸骨的右手垂落在身侧，指骨间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左手则按在身旁的岩壁上。最让韩猛心头剧震的是——骸骨的头颅微微低垂，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凝视”着面前岩壁上刻着的……东西！
韩猛强忍着心头的寒意，目光顺着骸骨“凝视”的方向看去。
暗河幽蓝的光芒，如同最精妙的画笔，清晰地勾勒出岩壁上的景象。
那并非文字，也不是神魔浮雕。
而是一幅……由无数极其精细、流畅的线条刻绘而成的——军阵图谱！
图谱覆盖了数丈方圆的岩壁，气势恢宏！但与韩猛在军中常见的、充满阳刚杀伐之气的战阵不同，这幅军阵图谱，充满了灵动、缜密、甚至……一丝属于女子的柔韧与奇诡！
图谱核心，是九名身姿矫健、作腾挪突刺状的持剑女子！她们并非独立作战，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三角嵌套阵型相互勾连，攻守一体，如同一朵盛开的、致命的莲花！剑势所指，既有正面的雷霆突刺，又有侧翼的灵蛇绞杀，更有后方的连环策应！步伐、身法、剑招的衔接，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将女子身体的柔韧性与爆发力发挥到了极致！
在这九名持剑女子的外围，是十八名手持造型奇特、似弩非弩的短兵器的女子！她们三人一组，呈六芒星状分布，相互策应，手中的短兵器既能近距离格挡刺杀，又能通过机括瞬间发射出密集如雨的短小箭矢，覆盖中短距离！箭矢的轨迹图谱上标注得清清楚楚，如同交织的死亡罗网！
更外围，则是三十六名身负长弓、腰悬箭壶的女子射手！她们占据高地或隐蔽点，箭阵的布置并非简单的齐射覆盖，而是分成了数波，箭矢落点相互叠加、错位，形成一片连绵不绝、毫无死角的远程压制区域！图谱旁还用小字标注着呼吸配合、箭矢特殊处理（疑似淬毒或爆裂）的说明！
整幅图谱，攻守兼备，远近结合，将女子的力量、速度、耐力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更融入了无数精妙绝伦的合击、诱敌、陷阱之术！充满了以小博大、以弱胜强的智慧光芒！图谱的最上方，刻着三个铁画银钩的古篆大字——
“凤翔九变” ！
韩猛呆呆地看着这幅气势磅礴却又精妙绝伦的女子军阵图谱，大脑一片空白。凤翔卫？前朝那个昙花一现的女子近卫军？这……这就是她们的战阵？！如此精妙绝伦！如此杀气凛然！比他所知的任何军阵都毫不逊色，甚至在某些方面……更加诡谲难防！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青铜编钟敲击声，仿佛跨越了时空，在楚明昭深度昏迷的识海深处——悠然响起！
【滴！检测到失落传承：‘凤翔九变’军阵图谱（残）！】
【滴！图谱完整性评估：78%（核心阵型完整，部分外围器械及协同标注缺失）！】
【滴！图谱能量印记分析：与宿主‘女子讲武堂’构想契合度：91%！触发隐藏支线任务：‘凤翼重光’！】
【任务目标：1. 完整记录并解析‘凤翔九变’军阵图谱（0\/1）；2. 寻回缺失的‘天工机要’卷（记载配套器械图谱及协同秘法）（0\/1）；3. 以女子讲武堂为根基，重建‘凤翔卫’雏形（0\/1）。】
【任务奖励：未知（根据完成度及重建效果判定）。警告：此任务关联重大历史隐秘及气运变迁，风险与机遇并存！】
系统的提示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楚明昭昏迷的意识中激起微弱的涟漪。她紧蹙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舒展了一丝，紧贴着冰冷玉棺内壁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幽暗的地下岩洞中，暗河奔流。韩猛依旧沉浸在军阵图谱带来的巨大震撼中。河对岸，韩肃残破的身躯在冰冷的岩石上微弱地起伏着，生命之火在楚明昭强行续命的灰白光芒守护下，艰难地摇曳。
而在那具盘膝而坐的骸骨指骨间，一枚形制古朴、非金非玉、刻着半只展翅玄鸟的令牌，在幽蓝水光的映照下，悄然流转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润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