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我家少主受鸦杀案件所累,为了追捕凶手只身犯险,险些丢了性命!此次城内动乱也是,若没有我家少主倾力相扶不厌不弃,你们早已落得个家破人亡,还有此等好日子过?还有苏姑娘,她一介女流临危受命,不怕冒着被剧毒传染的风险给你们医伤解毒,你们居然好坏不分竟还怀疑到她的头上去!良心都被狗给吃了吗?若苏姑娘真是凶手的人,她又何必多费周折劳心劳力的去救你们?让你们病死毒发身亡岂不快哉!还会给你们现在站在这里侮辱她的机会?”
双喜的一番慷慨之词,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失声噤然。
“主子您发话吧!是杀是剐?双喜今日便当着众人的面杀鸡儆猴,好好替您整治一下我们念州城的风气!”
君亦本就不是冲动无脑的人,君无眠最在乎名声,更不允许君府的人在外面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倘若不是他们对苏陌口出狂言,恶语相向,他是绝对不会将手中的长剑对着自己城内的百姓。
双喜道出了他的心声,他向来低调行事,从未苛求回报。可今日听到这些言辞,原来这些委屈和压抑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才更觉心酸。
“双喜,放了他们。”君亦收起长剑插入剑鞘之中,淡淡回道。
“主子!他们对您不敬,此等忘恩负义之人杀了也罢!”
“双喜,放了他们吧。”苏陌走到君亦身边,看着他对双喜说道。
“是,属下遵命。”双喜不情不愿的收回刀剑,可心中仍是不忿,抬起腿两个飞脚将那二人踹的飞远,口吐鲜血的趴在地上呻吟。
“我们主子和苏姑娘仁义不与你们计较,不代表我双喜没有意见,若之后再让我听到你们在背后肆意诋毁污蔑他人,他二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阿陌,我们回去,给你上药。”君亦牵起苏陌被咬的手,温柔说道。
“嗯。”
君亦将苏陌送回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来后院找苏陌无果的青栀。
“苏陌?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到底发生何事了?”青栀看了一眼旁边的君亦和双喜,只要和君府的人沾上,好似就没有什么好事发生。
“青栀,你别着急,我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上点药就行。”
用手帕及时缠住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只是伤口挺深,那一排牙印,说不定还会留下疤痕。
“怎么这么严重?你还说是小伤!你怎么搞的?不是让苏陌去治病救人的吗?怎么会让苏陌受此重伤?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青栀将矛头指向一旁始终低头不语的君亦,他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心知肚明苏陌的伤绝对和他有关。
“青栀姑娘莫要随意攀咬我家主子,苏姑娘受伤,我们主子比你还要难受呢!他是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愿苏姑娘受到半点伤害的,你不能这么说他!”见青栀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双喜忍不住替主子打抱不平。
“我随意攀咬?人是你家少主带出去的,现在被咬的是苏陌,受伤的也是她。倒是你们两个大男人,完完整整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还敢冠冕堂皇的说着风凉话!告诉你们,这些招数拿来骗骗小姑娘倒还行,在我这儿,休想蒙混过关!”
“不是,你怎么不讲理呢!都说了,不怪我家主子,你怎么还咬着不放呢!”
“兔崽子你说谁不讲理呢!有种的你再说一遍!”
“就...就说你了,咋...咋滴吧?”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双喜算是见识过了,一边嘴硬的讲着一边向后退。倒不是怕青栀,只是不知道下一秒她会不会跳起来挠自己,万一花了脸破了相,若是被阿秀知道,那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青栀,你别怪他们。真的不是他们,是我自己不小心,与旁人无关。之前那位大嫂明明提醒了我的,是我疏忽大意才被阿兴娘咬了一口。”
“阿兴娘?”青栀惊诧,“泰兴酒馆的阿兴?”
苏陌轻轻点头:“阿兴死了,他娘亲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才会得了失心疯控制不住自己,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人。”
“不,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她所咬。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一直没有说话的君亦,低头默默出声。
“算起来的话,这个伤本来就该我受的,若不是你挡在我的前面,可能我被咬的就不只是手了。”苏陌若无其事的笑着安慰君亦。
“怪我,是我的错。”君亦继续。
“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这里你推我让的还有什么意义!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医治你手上的伤吧,这咬痕如此之深,以后若留了疤该如何是好啊!”青栀轻抚苏陌的手,忍不住一阵心疼。
君亦听到此话,猛地起身上前,看着那带着血痕的手,气恼的直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若是主子的金疮药还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派上些用场。”双喜弱弱出声。
“净说些没用的风凉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人都已经这样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青栀怼回道。
这次双喜没有退缩,主子为苏姑娘做了这么多,可却没有一个人念他的好,平白受了这么些冷眼,实在是不吐不快。
“青栀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家主子为了苏姑娘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上次苏姑娘重伤昏迷,若没有我家主子的金疮药,苏姑娘的伤是不会好的这么快的!主子一共得了两瓶,一瓶赏给了双喜和其他的侍卫兄弟们,另一瓶便给了苏姑娘。你们不念主子的好就是了,怎能如此冤枉他?”
“双喜!闭嘴!”君亦厉声呵斥,头低的不敢看苏陌的眼睛。
“主子,这次您就是打死双喜,我也要替您全部说出来!您心里明明最在意苏姑娘,为何不让她知道呢?”
“住嘴!”君亦已经目露凶光,吓得双喜浑身一缩,住了嘴。
“双喜,什么意思?我受伤昏迷之时,你家主子送过药?为何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陌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好多疑问飘在面前。
一旁的青栀微微敛眸,似若有所思。
见双喜有所顾忌,苏陌便直接说:“你只管说,若你家主子事后敢拿你是问,我必舍身护你。”
君亦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苏陌,“阿陌,你...”
双喜本就没打算再继续遮掩,遂开口讲道:“不止金疮药,主子知道苏姑娘高烧不退命属下找府医配好了药材,守着苏姑娘照顾了整整一夜才回来。”
原来是他!那夜我不小心睡过了头,醒来发现苏陌已经烧退,原以为是万幸躲了过去,没想到是他一直在照顾苏陌。
青栀抬眸,望着面前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原来他竟默默地为苏陌做了这么多。
“主子为了追捕怪物在城外不眠不休坚持了三天三夜,直到累倒在回府的路上昏迷了整整两日,因为不放心苏姑娘醒来后更是不顾身体第一时间跑来看望,还把城主赏赐给他的玉蜂露给了苏姑娘,那可是主子危难之时用来保命的宝贝啊,世间仅此一瓶。双喜说这些,并没有怪罪姑娘的意思,只是实在不忍我家主子被误会。今日苏姑娘为了主子被咬,可我家主子又何尝不是为了苏姑娘在府中病了好几日都下不了床。若说委屈,我倒觉得...主子才是最冤的那个。”
青栀从袖间掏出一个精美的琉璃瓶子,“可是这个?玉蜂露。”
“对,就是这个!怎么在你这儿?”双喜问。
苏陌床前的金疮药,滚落在地上的琉璃空瓶子...原来都是他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