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阳台。
温澜回忆起少年时代的趣事,眼里情不自禁漾出笑意,“嗯,最后是你第一个发现的,我一直不知道你怎么会猜到我躲在衣柜。”
许既白宛然轻笑,扶了扶眼镜框,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彩,“是你不小心把裙角露在外面,被我看到。”
“啊?原来是这样!”温澜藏在心里十多年的小疑问被解开,捂着嘴巴笑出声。
许既白像小时候一样,静静看着温澜笑,眼里闪过几分凄然落寞。
温澜的笑以前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从小到大都是。
但这次回来,温澜身边有了其他男人,她的笑不再只属于他。
“澜澜,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许既白突然开口。
气氛瞬间从刚才的轻松愉快变的有些沉闷。
温澜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下来,但依然温婉和善,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这个问题我很早就回答过,既白,你我之间是兄妹和最好的朋友。”
纵然早已清楚答案,许既白依旧想从温澜口中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希望。
此刻再一次听到温澜义无反顾的回答,许既白存在心底的幻想被彻底击溃,垂在身侧的双手指尖微微颤抖,嗓音多了些许沧桑。
“我懂了,”许既白转身迈步离开,在主卧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温澜,满眼温柔宠溺,一如小时候,“澜澜,祝你幸福!”
不等温澜报以微笑,他已经转头凝视客厅的祁砚峥足足半分钟,之后拿上风衣开门离开。
“既白怎么走了,既白···”
温时川不明所以,准备起身追出去,被厨房里的林佩用眼神制止,“既白说单位有事先走。”
倒不是绝情,只是感情难比别的,容不下三个人,必须说清楚断干净,不然,受伤的是三个人。
温琪凑到林佩耳朵边八卦,“伯母,许教授喜欢我姐吧,我早看出来了,不过要我选我也会选祁总,他俩不是一个级别的··”
“嘘,琪琪,别乱说话!”祝玉兰赶紧阻止女儿,回头看了眼客厅,眼神别提多怂,“小心祁总听到。”
温琪努努嘴巴,不以为然,“怕什么,祁总又不傻,肯定老早看出来了,不过人家才不怕,我姐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一定会选多金家世好的太子爷!”
林佩把刚起锅的菜递给祝玉兰,一贯的温和典雅,“琪琪,不是这么说的。两口子过日子还是彼此感觉合适最重要,钱多少可以慢慢挣,真正的家世好不是非要出身名门,而是家教好。”
“既白这孩子正直善良有教养,不比小祁差,只不过他跟澜澜有缘无分。”
林佩露出和蔼可亲的微笑,善意的提醒温琪,“志成是个好孩子,踏实可靠,平时多体谅体谅他,你们的小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孟琪仗着几分姿色,看不上大老粗样志成。
只在乎他每个月能挣多少钱,平常没少在人前对他颐指气使,林佩看在眼里。
祝玉兰平常帮着女儿欺负女婿,这会儿听到这话脸也臊的通红。
温琪想起杨志成那张憨厚老实的脸,想起过去屡屡对他过分,惭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伯母,以后我会对志成好,不再只图他的钱。”
“这就对喽!”林佩拍拍温琪肩膀,“莲子羹端出去,我再给你做个清蒸鲈鱼,马上好。”
以前每次家庭聚会,温琪一定会要求餐桌上必须有莲子羹和清蒸鲈鱼这两道菜。
温琪连忙放下端着的莲子羹,拉住林佩,“不用麻烦,伯母,我现在跟我姐一样,喜欢吃糖醋鱼。”
说完忙着端菜上菜,一改以前饭来张口的懒态,忙前忙后。
“大伯,祁总,你们过来落座,我去叫我姐出来开饭。”
“我去。”祁砚峥一如往常平静自持,起身迈腿走进主卧。
见到阳台一动不动站着的温澜,眸色微变,脚步慢下来走到她身后。
顺着温澜的视线看到许既白的车开出宜兰小区。
“澜澜,吃饭。”祁砚峥伸手牵住温澜的左手,没开口问她跟许既白刚才的谈话内容。
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多问。
“砚峥!”温澜叫住已经转身的祁砚峥,抬起黝黑清澈的双眸,“既白祝我们幸福。”
短短一句话明白的告诉祁砚峥,许既白不会再成为他们夫妻间的障碍。
祁砚峥顿住脚步,温澜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别看他表面淡定自若,其实默默悬着好久的心在此刻才落下来。
不问不是不在乎,恰恰是因为太在乎。
唯恐他这个闪婚几个月的丈夫敌不过日久天长的青梅竹马。
现在,他知道他赢了。
“一定会。”祁砚峥下意识握紧掌心的小手,后知后觉意识到三十多年来从没不自信过,仅此一次。
餐厅落座后,温琪殷勤地帮大家倒酒,笑盈盈地看了一眼温澜,“姐,姐夫跟你感情真好,吃饭都抓着你的手不放。”
温澜这才意识到,从卧室出来,祁砚峥一直握住她的手,手心都被他握出汗。
她试着抽开,几次之后祁砚峥才松开。
温时川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菜系,问林佩,“怎么没做清蒸鲈鱼,琪琪嫌糖醋的油腻。”
林佩还没开口解释,温琪抢道,“我还是觉得糖醋口味更好吃,以后我姐吃什么我吃什么。”
温时川呵呵一笑,倍感意外,“你们姐妹俩什么时候能吃到一起啦!”
从小到大,温澜喜欢的,温琪一定说不好。
从穿衣打扮到饮食习惯,行事风格。
温澜微笑不语,低头吃祁砚峥给她夹的鱼肉。
温琪母女俩的转变,个中原因她已经猜到。
祝玉兰满脸堆笑地附和,“那当然啦!澜澜是琪琪亲亲的堂姐。”
“妈说的对,我跟我姐最好啦!”温琪早有准备,拿出准备好的首饰礼盒打开,“姐,我觉得最合适你!”
温澜认出项链是上次商场那条,淡淡笑,把首饰盒推回去,“不用,砚峥帮我买了同款,你留着自己戴。”
温琪注意到温澜风衣领子下的同款项链,脸色微僵,不要意思地干笑,“姐夫对你真好,难怪志成说姐夫很在乎你呢。”
温澜保持微笑,侧脸看了一眼跟温时川低声交谈的祁砚峥。
不谈喜不喜欢,祁砚峥作为丈夫,做的确实很不错。
这时,温澜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号码备注为“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