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清眉峰微蹙，眼底残存的警惕未散，可瞥见我急得几乎要挡在狐狸身前的模样，周身翻涌的魔力还是缓缓敛了去。“罢了，既然你要护着它。”
她缓步上前，在我身侧屈膝蹲下。银瞳落在奄奄一息的狐狸身上，神色依旧是惯常的清冷，指尖却难得放柔——白皙修长的指腹轻轻覆在狐狸最深的那道伤口上，精纯的灵力顺着指缝缓缓渗入，指尖漾开的白色光晕像薄雪般柔和，一寸寸裹住那团颤抖的毛球。
“但愿它别回头就忘了这份情分。”她一边渡着灵力，一边侧眸看我，眼尾那抹无奈里藏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纵容，“你啊，心总是这么软。”
可她话音刚落，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便悄声响起，像根细针戳破了这片刻的平和。
（叮，检测到顾染清隐性醋意触发。黑化值+1%，当前数值：61%）
我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满脑子都是混乱的问号。不是吧师尊？不过是捡只受伤的狐狸让您治治，这也能吃醋？这黑化值的判定标准到底是按什么来的！
顾染清很快将狐狸的伤势稳住，她缓缓起身时，抬手虚拂了下衣摆——明明上面连半点尘埃都没有，动作却带着惯有的矜贵。她看向我的眼神里，藏着丝极淡的别扭，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好了，它暂时无碍了。”
她双臂环在胸前，墨色长袍被风掀起细碎的弧度，发尾那点干涸的血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竟透着几分诡异的刺目。银瞳依旧覆着层薄霜，可仔细看，那霜色底下又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像被忽略的孩子：“往后莫要再这般随意，人心险恶难测，兽心亦然。”
“多谢师尊。”我连忙应声，指尖轻轻落在白狐柔软的皮毛上。许是感受到暖意，它眼中最后一点警惕也散了，蜷成一团安然睡去。而我脑海里的面板同时跳动，那只狐狸高达86%的黑化值，竟悄悄降到了85%。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带着几分轻快的调子。
（叮，检测到宿主第一次成功为阿哩哩清除反派值，奖励正在发放中）
我心头一喜，盯着师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试探：“师尊，要不……我们以后把这只狐狸养着好不好？”
顾染清明显一怔，银瞳在我和蜷成一团的狐狸之间来回转了两圈，眉心几不可查地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衣料，像是在心里反复掂量。
“养着？”她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尾音轻得几乎要融进风里。沉默在空气中漫了片刻，她终究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的清冷不自觉地软了下来：“罢了，都随你。”
话音落时，她抬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发顶，掌心带着微凉的暖意，眼神里的纵容几乎要溢出来。末了，她又斜睨了眼沉睡的狐狸，眼底的戒备还在，却已淡了大半：“只是你得看好它，别让它在外头闯出什么祸事。”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奖励已为宿主发放：极品聚魔丹x1瓶）
我暗自点头——蚊子再小也是肉。眼下强敌环伺，正魔两道的追杀如影随形，任何能提升实力的东西都得攥紧。先把丹药收进背包里存着，等腾出空来再用，眼下能保住性命才是头等大事。
我正盯着空中悬浮的系统提示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没成想这片刻的沉默竟被顾染清会错了意。她眼底的宠溺添了层浅淡的审视，仿佛笃定我还在为狐狸的安危挂心。
“既已决定养它，便先寻个稳妥地方安置。”话音未落，她已俯身，竟先我一步将那团雪白的毛球抱了起来。指尖拢着狐狸时动作依旧轻柔，怕碰疼了它未愈的伤口，可看向狐狸的眼神却藏着冷意，银瞳里的警告明晃晃的，像在无声勒令：敢耍半分花样，绝不轻饶。
“走吧，先回洞府。”她抱着狐狸率先转身，墨色长袍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尘，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一串清脆的声响在空里荡开。走了两步，她又回头看我，方才那点审视尽数褪去，眼底重又盛满担忧与关切，声音放得更柔：“跟紧我。”
“哎哎，师尊！”我连忙上前两步，心里还打着小算盘——本想自己抱狐狸，既能跟这位“青丘圣女”多蹭点亲近，好快点降它的黑化值，往后吸收反派值也能更高效，说不定还能早点攒够积分，给师尊兑换宗门圣物。可谁料师尊今天脾气竟有些古怪，抱着狐狸就往前迈，连头都没回，只丢下一句“跟紧我”。我没法子，只能快步追上去。
她脚步没半分停顿，抱着狐狸径直往前走，周身那股清冷淡漠的气息里，竟莫名掺了丝闷躁，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似的。
“哼，倒是这般在意这狐狸。”冷不丁的，她的声音从前方飘来，虽没回头，可我总觉得她的目光一直在留意我有没有跟上。许是听到我急促的脚步声近了，她周身的闷躁似乎散了些，可语气依旧冷得像冰：“往后它若敢对你有半分不利，我定不饶它。”
风卷着她墨色的长发往后飘，我恰好瞥见她银瞳里闪过一丝厉色。她低头看向怀中的狐狸，眼神里的警告几乎要溢出来，那模样，仿佛只要狐狸敢有半点异动，下一秒就会动手。
“师尊您别这样，它只是只不懂事的小狐狸而已。”我连忙上前半步，声音放软了些劝道，生怕她又因为这点小事勾起情绪。
我的话刚落，她的脚步便猛地顿住，墨色长袍的下摆还在风里轻轻晃着，人却已倏地侧过头来。那双素来清冷的银瞳里，竟浮着几分我从未见过的委屈，像蒙了层薄雾似的，直直落在我身上：“在你心中，为师竟还不如这只刚捡来的小狐狸？”
她抱着狐狸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怀中的白狐被勒得闷哼了一声，耳朵也耷拉下来，她却浑然未觉，所有注意力都锁在我脸上。发尾那点干涸的血色被风拂动，落在颈侧，竟像是也沾了她的情绪，添了几分说不出的哀怨。
沉默在我们之间漫了片刻，她才缓缓转过身，彻底面向我，肩线似乎都比刚才垮了些，语气里的落寞几乎藏不住：“罢了，多说无益。你既这般护着它，往后我多看着点，不让它伤着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