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漂浮,犹若一片随波逐流的落叶。
唯有丹田深处,混沌星云凭借本能缓缓旋转,汲取着虚空中稀薄的能量,维系着一线生机。
那缕归墟本源如同定海神针,稳固着濒临崩溃的肉身与神魂。
而混沌元灵则散发着温和的滋养之力,如同涓涓细流,修复着严重的道伤。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亮和嘈杂的声音,如同针尖般刺入我沉寂的感知。
“……看他衣着不凡,定是遭了海难的大户人家公子……”
“啧啧,这相貌,比画上的仙童还俊……”
“管他什么来历,捞上来就是咱们的造化!搜他身!”
几道带着贪婪与恶意的气息靠近,粗糙的手伸向我怀中。
就在那手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
嗡!
我体内沉寂的混沌星云像是受到冒犯,自主震荡了一下!
一股微弱却带着无上威严的混沌气息逸散而出!
“哎哟!”
“什么鬼东西?”
那几个靠近的身影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摔在甲板上,惊恐地看着我。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木质的天花板,摇晃的视野,以及咸腥的海风气息。
我正躺在一艘略显破旧的中式帆船的船舱里。
身边围着几个穿着古旧短打、面色惊疑不定的水手。
而苏颖、田甜甜、八仙女等众女,则横七竖八地躺在我周围不远处,依旧昏迷不醒。
但她们气息平稳,似乎只是耗力过度。
看到她们俱都平安无事,我心中稍安。
我们……似乎落到了一艘凡人的船上?
而且,看这船只样式和水手衣着,并非现代。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感觉浑身如同散了架般剧痛,尤其是神魂,一动更是撕裂般钻心的疼。
强行对抗玉帝隔空一击的后遗症,远比我预想的严重。
“你……你醒了?”
一个看似船老大的壮硕汉子,警惕地看着我,手里握着一把鱼叉,“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飘在海里?”
我目光扫过他们,这些只是些粗通拳脚的凡人。
心中稍定,忍着剧痛,沙哑开口:“我们……遭遇风浪,多谢相救。”
现在情况不明,众女未醒,我伤势极重,不宜暴露身份。
那船老大将信将疑,但看我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不似作伪。
他又看了看我周围那些即便昏迷也难掩绝色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既然醒了就好。我们这是返航的渔船,算你们运气好。”
船老大说完,转身去指挥水手了。
我松了口气,立刻检查自身和众女的情况。
我体内混沌星云黯淡,布满裂痕,那缕归墟本源也消耗过大,陷入沉寂。
神魂之伤最为麻烦,需要静养和特殊药物。
修为……十不存一。
如今的我,恐怕连个筑基期的修士都未必打得过。
众女情况稍好,只是力量耗尽,神魂受震,并未伤及根本,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苏醒。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们苏醒,我也需要疗伤。
我强撑着挪到苏颖身边,握住她的手,将一丝微弱的混沌之气渡入她体内,滋养她枯竭的太阴仙元。
她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舒服了些,但并未醒来。
就这样,在这艘摇晃的渔船上,我一边艰难地维持着清醒,照看着昏迷的众女。
一边默默运转混沌星云,汲取着空气中稀薄的灵气,试图修复一丝伤势,同时警惕着船上的水手。
渔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一天一夜。
期间,那些水手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靠近。
但看向我和众女的目光,尤其是看向众女那绝色容颜时,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贪婪与邪念。
若非我之前那一下无形震慑,以及船老大似乎还有些顾忌,恐怕早已出事。
我知道,这暂时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
第二天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血红。
远方,一片连绵的海岸线出现在视野尽头。船上水手发出一阵欢呼。
“快到岸了!”
“总算回来了!”
船老大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一种古怪的笑容:“公子,前方就是‘临海城’了。看你们样子,怕是身无分文吧?
不如这样,你和这几位姑娘,就先到舍下暂住,等联系上家人再说?”
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我心中冷笑。
这是把我们当成砧板上的鱼肉了。
我面上不动声色,虚弱地点点头:“如此……多谢船家。”
船老大满意地笑了,转身去准备靠岸。
我看向远方那越来越近的古代城池轮廓,眼神微冷。
虎落平阳被犬欺。
但,龙游浅水,也绝非虾蟹可戏!
我轻轻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那缓慢修复的混沌星云。
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一丝实力,让众女苏醒。
渔船靠岸,停泊在一处略显破败、充斥着鱼腥味和喧嚣人声的小码头。
船老大和他的几个心腹水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热情,实则眼神如同打量货物般在我们身上逡巡,尤其是昏迷未醒的众女。
“公子,请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船老大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码头旁果然停着一辆简陋的马车,显然是想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重伤未愈、虚弱不堪的模样,在两名水手“搀扶”下,踉跄着走下船。
同时,我以神念艰难地操控着微弱的混沌之气,化作无形的丝线。
将苏颖、田甜甜等众女逐一托起,看似是被水手们抬着,实则并未让他们真正触碰。
船老大见状,眼中贪婪更盛,似乎已经看到将这些绝色美人献上去后获得的丰厚赏赐。
马车颠簸,驶离码头,穿过熙攘的街道。
我透过车窗缝隙观察着这座名为“临海城”的古代城池。
青石板路,木质阁楼,来往行人皆着古装,贩夫走卒,叫卖声不绝,一派人间烟火景象。
但空气中弥漫的灵气却稀薄得可怜,比之仙界乃至妖界,简直是云泥之别。
约莫一炷香后,马车在一处高墙大院的后门停下。
院墙斑驳,门楣上没有任何牌匾,透着一股阴私之气。
“到了,公子,请下车吧。”船老大跳下马车,脸上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我被“搀扶”着下车,目光扫过这僻静的巷子和紧闭的后门,心中了然。
这里绝非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