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旧党余波
旧党残余没料到沈砚之能在中秋宴上得了“惠民仓”的差事,更没料到仁宗对他的信任如此之深。几个人凑在刘大人府里,喝着闷酒,有人拍着桌子骂:“再让他这么折腾下去,咱们旧党就没立足之地了!”
刘大人捻着胡须,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给他扣个‘私藏军器’的帽子,看他怎么洗清!”
没过几日,京城里就传开了谣言,说“沈侍郎私藏甲胄、兵器,图谋不轨”,甚至有人说“亲眼看见沈府夜里有兵丁进出”。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连宫里的内侍都在议论。
新党官员急着为沈砚之辩解,说“定是旧党造谣”;仁宗却异常平静,让人去告诉沈砚之:“若心里没鬼,就敞开府门,让朕亲自去看看。”
沈砚之接到口谕,二话不说,让人把府门大开,连库房的钥匙都交了出来。他对墨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正好让陛下看看,咱们府里藏的是什么‘兵器’。”
次日,仁宗带着禁军和几位心腹大臣,径直走进沈府。府里没有甲胄的寒光,只有晾晒在院子里的新稻种,饱满的谷粒在阳光下泛着金黄;也没有兵器的锋芒,只有书房里堆成山的农书、水利图,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陛下,这边请。”沈砚之引着众人穿过回廊,来到库房。禁军们仔细搜查,翻出的不是刀枪剑戟,而是一箱箱的桑苗种子、新式农具,还有墨兰绣的帕子——上面绣着个“安”字,针脚细密,透着家常的暖意。
“这就是你们说的‘军器’?”仁宗拿起那箱桑苗种子,对着旧党残余冷笑,“沈侍郎藏的,是能让百姓种出粮食的种子;记的,是能让水渠流到田间的图纸;绣的,是天下安稳的念想。你们倒是说说,这些哪一样能‘图谋不轨’?”
旧党残余们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们精心编造的谣言,在这些实实在在的物件面前,像个拙劣的笑话。
仁宗走到书房,看着墙上挂的《全国惠民仓分布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即将修建的粮仓位置,密密麻麻,像撒在大地上的星子。“沈爱卿,”他转过身,语气里带着欣慰,“你这‘兵器’,比甲胄锋利多了。甲胄能护一时安稳,这些法子却能护百姓一世温饱。”
沈砚之躬身:“臣不敢当。臣只是做了分内事。”
“不,你做的是大事。”仁宗环视众人,声音朗朗,“往后谁再敢造谣中伤实心办事的大臣,朕定不饶他!”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旧党残余身上,“你们与其琢磨着怎么害人,不如学学沈爱卿,多想想怎么让百姓的粮仓满起来,怎么让田里的收成多起来。”
搜查结束,仁宗没发现任何军器,却带走了一本沈砚之批注的《农桑要术》,说要“好好学学这‘富民之术’”。消息传开,京城百姓都笑了:“沈大人藏的哪是军器,是让咱们过好日子的法子!”
旧党经此一役,彻底没了声气。那些想借机发难的人,见仁宗如此信任沈砚之,又怕被查出自己的龌龊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朝堂上,终于有了几分真正安宁的气象。
沈府里,墨兰正在把那箱被翻乱的桑苗种子重新归置好,笑着对沈砚之说:“这下清净了。”
沈砚之望着窗外,阳光正好,试验田里的麦子又长高了些。“不是清净了,是大家终于明白,”他握住墨兰的手,眼里有光,“能让百姓过好日子的人,谁也动不了。”
风穿过院子,带来麦香,也带来远处惠民仓开工的消息。沈砚之知道,旧党余波散去,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他和墨兰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要让惠民仓的粮食堆满,要让新稻种传遍田野,要让每一条水渠都流淌着希望。而这些事,比任何党争都重要,比任何谣言都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