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敌人不是天气，不是蚊子，是……地底正在缓缓睁眼的某种玩意儿。”
时间：野营第一晚凌晨两点
地点：青榜野外集训基地·外围密林地带
风大、地冷、蚊子爱才。
简澜半躺在帐篷里裹着睡袋，听着外面学生们哼哼唧唧说梦话，还有陆羽在隔壁帐篷里跟苏巧巧争抢泡面。
“你不是警察吗？你怎么还抢我夜宵？”
“你不是记者吗？你怎么还用警徽吓我？”
张东宇坐在火堆边，正在给巡逻日志里补写“今日灵波稳定”这一行，突然动作一顿。
他感应到了。
不止是地气紊乱——是灵息出现了不属于这一片区域的外部“入侵标记”。
像是一个正在校对地图坐标的东西，突然从暗处伸出一只手，在地脉上画了个“√”。
他立刻掏出咒测针，插入土中。
啪。
咒针炸出火花，针尖位置出现浅蓝弧线，不规则跳动。
“来了。”
张东宇低声自语。
“真当我们出来是露营的？”
与此同时，在两公里外的一座半掩山岩下，五道人影围绕一个残破阵图盘坐。
领头的是那位之前在第一中学失败逃离辰家分支“夜哀”。
他面前的阵图已经点燃七道灵痕，其中一根，直指青榜学生营地所在区域。
旁边一人低声问：“你确定这次锁得住他？”
夜哀：“不是锁他，是逼他。”
“逼他用力。”
“他现在还在用那个灵封环——但只要再往上逼一次，他会忍不住。”
“我们真正要观测的，是他压制极限之后，那个‘短瞬爆发’阶段的灵质状态。”
“我们要的是——他的进化过程。”
另一人迟疑：“但这样做，会殃及不少普通人。”
夜哀语气平静：
“没关系。我们早就判定过。”
“这批学生，只是被选为灵域波动的‘播种层’。”
“他们不需要全死，只需要有人‘觉醒’——我们就能顺着他们身体里的共鸣线，找出更深的源点。”
“这本来就是一个实验体局。”
“张东宇……是‘诱发因子’。”
“而他的身边，那个自称观测员的少年——”
“我们怀疑，他……根本不是原世界的人。”
——“明明是特训，怎么变成了饭后赏星观老八？”
时间：晚上九点整
地点：青榜野外集训营地·天幕主区
吃完晚饭，学生们陆续钻进帐篷。
理论上来说，此时应该是洗漱+熄灯+自省反思“今日进步”的时间——
实际上，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种“该睡但没人真想睡”的尴尬安静。
张东宇一个人坐在营火旁，身前一锅刚炖完的红枣莲子汤，香气四溢。
旁边的锅盖上还贴着便利贴：“严禁偷喝，偷喝者负责洗袜。”
陆羽：你这标语比校规都吓人。
苏巧巧正挽着袖子，左手抓着一本点名册，右手拿着手电筒，像在查逃兵。
“七号帐篷里面是谁在放鬼片？”
“九号帐篷谁把泡面调料撒地上了？那味道能招蛇你知不知道？”
“还有三号帐篷，谁带了电热锅？电源板差点烧了知道不？”
简澜在稍远的树下，一边削苹果一边发呆。
系统：“你不混进去？今晚他们状态挺放松的。”
简澜：“我就喜欢在喜剧片里当背景板。”
系统：“你这么冷漠，总有一天会被拉去一起玩狼人杀。”
简澜：“谁说我不是狼人。”
营地中间搭了个简易星象观测点，周霁雯不知道从哪儿借来了一个天文望远镜，正指导一群高一女生观察木子星。
“那颗小点不是UFo，是木卫一。”
“你看到两颗的，那不是双胞胎外星人，是你的镜片脏了。”
张东宇路过时看了一眼：“你这个课外活动，突然文化含量提高了不少。”
周霁雯：“我不提高，她们就围着陆羽直播打卡。”
“我们总不能让‘青榜露营’最后上新闻的画面，是一个娱乐记者在烤火腿。”
营地气氛逐渐放松。
张东宇心中虽然仍有警觉，但看到学生们在玩UNo、烤红薯、互换零食，他暂时也没再多想。
他坐回营火边，端起那锅红枣汤喝了一口。
“……真香。”
下一秒，一只手忽然从他背后探出，夹走了一块枣。
是骆敏。
穿着旗袍、披着校发的薄毯，踩着布鞋，坐下就吃。
“你做得不赖。”
张东宇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保安做饭只能喂狗’？”
骆敏：“我没说不能是条吃得很挑的狗。”
张东宇：“……”
苏巧巧走过来，一脸怀疑地指着锅：“你这汤里是不是加了什么能量转化的奇怪材料？为什么我喝了有点发热？”
张东宇：“我只是放了姜片，不然你现在已经着凉了。”
陆羽凑上来：“还有剩的吗？我可以用我的直播账号换一口。”
简澜：“别给他，上一锅汤他拍了个开箱测评，说‘来自保安部队的神秘热饮’。”
夜色中，气氛松弛、灯光温暖。
林瑾越悄悄走到张东宇身边，低声问：
“张哥，我可以坐这儿吗？”
张东宇挪出一块干草：“可以。”
林瑾越坐下后，仰头看星星：“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张东宇：“像你这么问问题的？”
林瑾越挠头：“不是……我是说——有没有人教你，怎么去面对世界上‘不正常的事’？”
张东宇思考了两秒，慢慢开口：
“有。”
“但那个人教我的方式，是在我耳边放一条蛇。”
林瑾越吓得一哆嗦。
张东宇：“那时候我学得可快了。”
他们并肩坐着，火光里，有种说不出的安静。
远处树林有几声不太规律的虫鸣，但灵息并未扰动，张东宇用手指轻轻点地确认过：
“还没有动静。”
——“现在的学生不是怕黑，是怕隔壁帐篷太吵。”
时间：晚上十一点
地点：青榜集训营地·主天幕区&巡逻道
当晚九点半起，全体就寝，十点熄灯。
官方文件里是这么写的。
但现实是——
第六帐篷那边还在讨论“哪种洗发水最适合野外保命”，第四帐篷正在围着陆羽的电脑看“都市惊悚剧《暗网男友2》”。
最离谱的是第五帐篷，有人在模拟“灵能合宿对战系统”，用手电筒和薯片袋排阵图。
张东宇靠在帐篷边，用巡逻记录本在记：
【今晚有三帐篷违反灯火条例】
【五帐篷学员用膨化食品制作微型封印阵，待进一步观察】
【林瑾越……开始梦游】
没错，林瑾越，又梦游了。
而且是睁着眼梦游。
他在十点五十七分起身，穿着睡裤，顶着鸡窝头，步履轻盈地走向林边。
嘴里还念叨：“打出去，打出去，裂岩走肩……推掌收……”
简澜蹲在一旁看着：“他这练的是梦派武学？”
陆羽悄悄拍视频：“我给他起个新外号：半夜觉醒男孩。”
周霁雯从背后冒出来：“你要敢发网上，我敢把你全网封杀。”
张东宇轻轻一叹，走过去，一巴掌拍在林瑾越肩膀上：
“回来，你差点冲出防御阵了。”
林瑾越“嗯？”了一声，缓缓转头，眼神迷茫：
“东哥……我是不是，在梦里打赢了一个……穿羽毛衣服的男人？”
张东宇：“……你梦里是不是有付费内购？”
简澜正打算调侃几句，突然手腕的怀表震了一下。
不是常规预警。
是“远程通讯接入”。
熟悉的浮光界面弹出，语音淡淡响起：
【身份确认：天垣节点下辖安全顾问频道接入中……】
【当前连接人：‘t-R0’】
简澜看到这行代号，眼皮一跳。
张东宇也注意到怀表的光，低声：“她又上线了？”
简澜：“天姐你这么闲的吗？”
语音响起，清冷却懒散：
“别说得好像我很在意你们似的。”
“我只是不想回来看到这个营地变成遗址。”
“地面能量层刚才有轻微震荡，南线检测点有过一次曲频扰动。”
“虽然恢复了，但我得提醒一句：这不代表没人动过手。”
“只是他们……比你们慢了一步。”
张东宇咂舌：“你这是远程操控全球扫地机啊？”
简澜：“她就缺条尾巴，不然真像神明代班。”
天玥那头继续输出：
“张东宇，你目前的体内灵质状态稳定，但请注意——若再出现‘反向共鸣波动’，你必须立刻退出核心区域。”
“这不是命令，这是……提醒。”
张东宇挑眉：“你现在说话都这么官方了？”
“我现在不是你导师，是你监护人。”
“……”
“谢谢你啊。”
与此同时，远处教学助理区，几位路人教师也在议论纷纷。
刘老师（体育组）：
“这些娃的体力不错啊，比我们八年前那届强太多。”
程老师（文科组）：
“可不，我记得上次集训，刚一搭帐篷就有学生打回家，说蚂蚁咬他灵魂。”
温老师（心理辅导）：
“但你们注意到没？这届学生里，有几个人身上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
刘老师：“你又要开你那个灵魂震荡分析报告了吧？”
温老师（低声）：“我是说真的。尤其那个……林瑾越。”
“他梦游的路线，从第一晚开始就不正常。”
几人一愣。
不远处，林瑾越正被张东宇扶回帐篷。
他迷迷糊糊地说：“张哥……我做了个梦。”
张东宇：“你今晚已经连续梦了仨了，哪个版本？”
林瑾越：“这次……我看到一口井。”
“井底有灯，有雾，有一颗发光的珠子。”
“珠子上写着两个字……”
“‘归源’。”
张东宇一怔。
而简澜，听到这两个字时，脸色也瞬间变了几分。
——“别看他话不多，他在梦里都能打赢修仙团。”
时间：凌晨零点一刻
地点：青榜集训营地·主天幕区
夜已经很深，但星光明亮，月色干净，篝火尚未熄灭。
有些学生已经睡去，有些还在帐篷里玩狼人杀，有些则干脆坐到火堆边“夜谈”。
张东宇没回帐篷，他坐在营火旁，煮了一壶枸杞龙眼茶，专门给那些“太激动睡不着的青年”养养心火。
苏巧巧抱着一只便携热水袋坐下来：“你真像学校医务室下班的校医。”
张东宇递给她茶：“那你像来量血压的。”
她一口抿下去：“你这个配方，我喝完居然有点想哭。”
“感觉青春被冲走了。”
张东宇：“你是青春晚班车被灵压追尾了。”
旁边，周霁雯端着小碗煮玉米：“这露营也太温柔了，跟我想象中的特训生活完全不一样。”
“我以为至少有两场爆炸、一个失踪和三段情感纠葛。”
简澜悠悠道：“别急，现在才第一夜。”
“等真出事了你就希望只是一锅爆玉米了。”
这时，不远处几个学生躲在被窝里偷偷玩牌，气氛热烈。
“你们猜，营地里最神秘的人是谁？”
“肯定是东哥，他一出场那气场，跟仙侠男主似的。”
“不对，我觉得是那个叫简澜的，他看谁都像在分析‘敌我态势’。”
“也可能是苏教官，你知道她昨天训人的时候一个眼神，全班坐姿立刻转成战斗模式？”
“……要不咱们押一波？”
几个男生竟然真写起了“营地最神秘排行榜”，拟定候选人名单：
张东宇（保安+会煮药茶+打架能赢老师）
简澜（神秘转校生+怀表党+讲话比小说还慢）
林瑾越（梦游王+听说能打碎石头+白天呆得像bug）
苏巧巧（警察+教官+泡面不让吃）
他们还打算明天“开盘预测谁先爆发隐藏身份”。
营火边，林瑾越裹着外套走过来，表情还带点恍惚。
“东哥，我刚刚……又梦到了那口井。”
“这次，我看到井边坐着一个穿蓝色衣服的男孩，他对着我笑，还说了一句话。”
张东宇皱眉：“他说什么？”
林瑾越低声：“他说，‘如果你往下跳，我可以接住你。’”
“然后我……好像就真跳了。”
简澜眼神微变，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
“你有看清那男孩的脸吗？”
林瑾越想了想：“模模糊糊……像是镜子里自己的脸，但又不太像。”
简澜转身回位置，眼神已经沉了几分。
系统轻声在他耳边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他是“共鸣引体”。】
【梦境中出现倒影式人物说明他已与某类潜在意志共识建立灵性对位。】
简澜：“我知道。”
“问题是，那不是我的梦。”
“那是谁的？”
这时，张东宇又煮了一锅汤，边搅边低声说：
“今晚不用换班巡逻了。”
“你们几个太吵了，敌人还没动，自己人就能震醒对面阵营。”
苏巧巧：“我们这叫精神高昂，执行力强。”
简澜：“你们这叫潜在内讧。”
周霁雯举手：“我建议让简澜也参加明天篝火晚会才艺表演，他这样神神叨叨，跳个傀儡舞很适合。”
张东宇抬头：“你们明天真想搞才艺？”
苏巧巧点头：“不搞点节目缓解气氛，你打算让这些孩子们一直泡在警惕里？”
“别忘了，他们还只是学生。”
张东宇愣了一下，最终笑了：“行。”
“我负责准备烟花。”
夜色一点点深下去，火堆将人影拉长。
远处林子静悄悄的，虫鸣比往常更稀疏了几分，风带着点咸腥味，但谁都没放在心上。
没人注意到，营地东侧的一块石头下，土微微隆起了一点。
像是，有什么正在悄悄苏醒。
——“我来露营的，不是来做梦跳井的。”
时间：清晨六点三十三分
地点：集训营地·主帐篷区+小型活动台
太阳刚出头，林间还带着露水，营地一如既往地……混乱中带着秩序。
陆羽扯着嗓子：“今天谁排练节目？我带了魔术道具！”
周霁雯：“你上次表演魔术，把扑克牌点燃了，全班以为你要施咒。”
简澜站在角落，一脸拒绝参与的样子：“我表演沉默。”
苏巧巧抱着点名册喊：“全体学生七点前起床集合，七点半前抽签决定演出顺序！”
张东宇坐在火堆边看锅，语气淡淡：“为什么一个军事特训营……开始像选秀现场？”
才艺展示这个事儿，说是缓解紧张氛围，其实更像学生自发“求生欲”大爆发。
节目清单五花八门：
三人组唱跳《灵域boom》；
五人快板表演《校园阵法小故事》；
两位女生合作表演“灵息瑜伽”；
陆羽报名表演“保安模仿秀”（被张东宇本人冷眼警告后撤销）；
林瑾越站在场边，抱着水壶发呆。
苏巧巧走过去：“你排练了什么？”
林瑾越：“我……准备讲一个梦。”
苏巧巧：“嗯？”
林瑾越：“我昨天夜里梦到了那口井。”
“这次我跳进去了。”
“井底很深，像是下落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在井底，看到了一个……镜子。”
“镜子里是我，但我……在哭。”
“然后他对我说了一句。”
苏巧巧轻声：“说了什么？”
林瑾越：“他说——‘你不是第一个。’”
“然后我就醒了。”
苏巧巧表情有点微妙：“你这节目要上台讲吗？……我建议你转型脱口秀。”
远处，张东宇听着，眉头一挑。
他放下锅盖，起身走到林瑾越旁边：“你昨晚梦到自己看到井，然后再梦到自己跳进去。”
“那你今晚会不会梦到自己从井里爬出来吧？”
林瑾越沉思了一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节奏上是三部曲。”
张东宇：“你再继续发展梦境线，我怕你哪天梦醒时你全身带光。”
林瑾越：“会发热的。”
张东宇：“你……真别发光。”
简澜也悄悄记下“你不是第一个”这句话，回头在怀表上做了注记。
系统：“这句话含义挺深的。”
简澜：“不排除是诱导型语言。”
系统：“但也可能是真话。”
简澜：“那更危险。”
天幕上挂出“表演准备倒计时”的横幅。
场面热烈，但氛围怪异。
就连张东宇都皱起了眉，低声对苏巧巧说：
“我们这营地现在气氛有点不对。”
“看起来像野外文艺复兴，其实是集体精神超频。”
苏巧巧：“你是说……他们太嗨了？”
张东宇：“不是。”
“我是说——有种‘整个人类在进行一次灵魂试播’的错觉。”
“而这些学生……就像调试灵频的试音器。”
苏巧巧怔了一下。
远处，林子里飘来阵阵风声。
带着一丝腥咸，像远方某片潮湿土地，刚刚翻了一块皮肤。
——“我们没有敌人，只有麦克风突然开始讲甲骨文。”
时间：晚上七点整
地点：集训营地·天幕下露天临时舞台
夜幕拉下，天边星子稀疏，营地灯光柔和。
张东宇盘腿坐在第一排，左手一碗爆米花，右手一个安全记录本，表情严肃得像是坐在战地观察所。
“我不是来看演出的，我是负责看演出背后有没有人动灵脉的。”
苏巧巧则是今晚的“临时主持人”，一身运动外套改成斜肩造型，戴着耳麦站在简易舞台上，开场一句话就惊呆四座：
“欢迎来到——第一中学青榜首届灵魂才艺大会！”
“今晚我们不拼成绩、不打排名，只拼谁能在这个野外营地最先让评委笑出声。”
评委席：
张东宇（表面严肃、实则内心评分标杆全靠感觉）
周霁雯（已经做好了吐槽手卡）
一位文科老师（看谁都像自己没改完的卷子）
第一个节目：念诗。
来自第二班男生组合，主打“感悟灵性成长历程”。
结果第一句话刚出口，话筒就自动转换为外放循环播放模式，并重复朗读：
“灵魂深处的……的……的……”
“深处的……的……的……”
“灵魂……的……”
话筒开始无限复读，声音还越来越大，像是中了RAp降智bUFF。
台下一片爆笑，周霁雯按住麦克风：“请后排控制住自己，不要笑出羊叫声！”
张东宇眯起眼，指腹轻敲座椅扶手：“这不是普通电磁干扰。”
“这是一种微级灵息乱流，类似‘震频共振’，能影响灵波设备的底层逻辑。”
简澜坐在后排，低头看怀表：
【检测到：五米半径内存在微频段异动】
【反应特征：自然波动？】
他眉头一挑：“不是系统干扰。”
系统：“有点像……某种‘被唤醒但未聚焦’的环境意识。”
“像是这个地界……在感应人的行为。”
简澜低声：“不爽被吵了？”
系统：“你可以理解为：这片地，不是没人住，只是住着的东西睡着了。”
第二个节目是“体术表演”。
林瑾越和两位武术社同学上场，准备演练一套双人实战擒拿套路。
开始时节奏正常，但刚打到第三回合，他动作忽然快得一瞬模糊——像是脑子提前了五秒，身体已经抢跑。
一掌出去，把搭档直接“顺势擒抱翻摔”，现场一片安静。
搭档：“我……不是演的。”
林瑾越：“我……也不是……”
他站直身子，自己也愣了一秒。
台下张东宇已经站起，快速写下一条记录：
【林瑾越：身体自动对齐某种预设节律】
【疑似受到“集体精神频率”反向激发】
【翻译：梦里练多了，现实自动跟拍】
接下来的节目几乎全都出现了轻微异常：
音乐自动提前放；
灯光忽闪；
天幕上原本画的灵气图案，自行扩展出多出的花纹线条，像在“模仿”；
苏巧巧好几次冲后台咆哮：“谁在动灯控和音轨？”
后台老师小声道：“没人啊……电池还剩60%，技术没问题，问题是它自己在干活。”
晚会最后一项，是即兴绘图。
学生画布还没展开，画布上就出现了几缕淡淡的墨痕。
像是风吹进来前，有人提前描过一遍。
简澜抬头望天，幽幽道：“有点意思了。”
张东宇：“你终于觉得这场晚会不是纯喜剧了？”
简澜：“我觉得这是……梦境试图穿过现实，给观众发节目单。”
“只是它们没排练好，搞得像低配灵异综艺。”
——“你梦见什么了？”
——“你先说。”
——“我梦到……一口井。”
——“我也是。”
时间：凌晨两点四十八分
地点：各帐篷内
风停了，树林很安静。
但所有人都开始做梦。
不是恐怖梦，不是光怪陆离的梦，而是一种极度真实却模糊的“感受型梦境”。
像是在看自己眼睛看不到的画面。
林瑾越梦见自己走进了一片雾气森林。
雾是金色的，风是暖的，脚下踩着柔软的青石。
前面站着一个人，背影模糊，手里提着一盏灯，像是在引路。
林瑾越问：“你是谁？”
对方没回答，只是往前走，带他走到一口井前。
井口很静，没有水，没有光，只有回声。
“你不是第一个。”
“但你会是最后一个。”
“我们，等你回来。”
林瑾越：“……你们？”
对方转头，还是一团雾气模糊的面孔，只留下一句：
“归源者。”
苏巧巧梦见自己小时候的院子，一口老井，旁边有长满苔藓的墙。
墙上有四个红色的小字：
“归来可安。”
她梦见那井里传来爷爷的声音，说：
“小巧，什么时候回来？”
她愣住，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
张东宇梦见自己小时候在训练场练拳。
四周没有人，只有自己挥拳的声音。
但当他打完最后一招，转身离开时——
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个自己走了出来，衣服颜色不同，气质也不同。
对方站在井边，淡淡说：
“你杀了他们，但你忘了你也在名单里。”
张东宇皱眉：“你谁？”
对方笑了笑：
“你。”
“醒来后，别再犹豫。”
简澜梦见的很简单。
黑雾中一条细长的银色线，连接着一个闪烁的图标。
那图标是他的系统核心。
线上，有无数剪刀样的剪影在排队。
每一把剪刀上，都贴着一张签名纸：
【天家·提议终止】
【系统·原有主链清除】
【辰家·实验样本报告】
【未知·调试失败】
一把又一把。
排到最后一把时，那剪刀停了。
然后梦结束了。
次日清晨。
所有人从帐篷里走出来，脸上都带着一种“刚从某个地方回来”的神情。
谁都不说话，但谁都知道：
昨晚，他们都做了梦。
直到吃早餐时，有人随口一问：
“你们昨晚有没有梦见……一口井？”
五六个人同时回头。
“……你也梦见了？”
“我也梦到了。”
“我梦到我站在井边。”
“我梦到有人喊我进去。”
张东宇面无表情地咬着包子。
简澜抱着碗坐下，低声道：
“统一梦境，短时共识，非自我制造……这个营地，快憋不住了。”
苏巧巧放下筷子：“你们到底瞒着我多少事？”
张东宇叹口气。
“现在问题不是我瞒了多少。”
“是这口井，到底是谁挖的。”
“……我们要不要，白天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