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坑底部,空气仿佛被抽干,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气息。药师兜双手结印,周身仙术查克拉疯狂涌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那未完成的印式,显然指向某种足以毁灭一切的禁忌仙法!苍月、佐助、香磷三人瘫倒在地,查克拉耗尽,伤势沉重,已是强弩之末。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黯淡无光,剧烈的消耗和情绪波动让他视线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连维持站立都极为困难。香磷查克拉彻底枯竭,脸色惨白如纸,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苍月状态最差,左眼血流不止,意识在95%精神污染的边缘疯狂摇曳,脑海中无数扭曲的幻象嘶吼着,几乎要将最后一丝理智吞噬。
面对兜即将完成的绝杀,他们似乎……无计可施。
“结束了。”兜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印式即将完成,“能逼我动用这招,你们足以自傲了。仙法·蛇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水遁·水龙弹之术!”
一声略显虚弱却异常坚定的怒喝,从坑洞边缘响起!只见原本倒地昏迷的鬼灯水月,不知何时挣扎着爬了起来,双手艰难结印,榨干最后一丝查克拉,凝聚出一条规模不大却速度极快的水龙,并非攻击兜,而是猛地撞向佐助脚下不远处一块松动的巨岩!
轰!
岩石被水龙冲击,猛地翻滚,恰好挡住了兜瞄准佐助的部分视线,也溅起了大片浑浊的水花和泥浆!
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虽然微不足道,却让兜的结印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一丝迟滞!对于顶尖忍者而言,这一瞬间的破绽,已然足够!
“佐助!”苍月嘶哑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他凭借最后的本能,将怀中阴玉猛地按在自己心口,不顾一切地引导其中那股精纯的阴遁之力,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无形的共鸣波纹,全力冲向佐助!
嗡——!
阴玉与佐助体内的万花筒写轮眼再次产生强烈共鸣!佐助浑身剧震,原本因耗尽而近乎停滞的瞳力,被这股同源而出的古老力量强行刺激,竟回光返照般再次燃烧起来!同时,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关于宇智波禁术的破碎信息流,顺着共鸣涌入佐助近乎空白的脑海!
“呃啊啊啊——!”佐助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濒临熄灭的万花筒骤然爆发出最后的、璀璨而绝望的光芒!他遵循着那股本能的指引,将所有的憎恨、不甘、以及对力量的极致渴望,全部灌注于双眼!
“禁术·八千矛神!”
并非完整的术式,而是残缺的、搏命般的模仿!佐助的万花筒视线扭曲,两道无形的、蕴含着极致阴遁诅咒的精神力长矛,无视了物理距离,瞬间刺入兜因水月干扰而微微波动的精神识海!
“什么?!”兜猝不及防,只觉灵魂如同被两把烧红的烙铁刺穿!剧痛袭来,仙术的运转被强行打断!凝聚到一半的恐怖仙法瞬间溃散,反噬之力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更多的鲜血!
机会!这是用命换来的、转瞬即逝的机会!
“香磷!”苍月用尽最后力气喊道。
香磷咬破舌尖,凭借漩涡族人强大的生命力,强行压榨出一丝微弱的查克拉,双手按地!“封印术·微光结界!”一个极其薄弱、仅能笼罩数米范围的淡绿色结界升起,勉强将瘫倒的三人护住!
而几乎在结界升起的同一时间,因仙术反噬而暴怒的兜,已然发动了狂暴的反击!他虽然无法立刻施展大型仙法,但基础的攻击依旧致命!
“仙法·潜影蛇手!”无数毒蛇从他袖中爆射而出,如同箭雨般轰击在微光结界上!
嘭!嘭!嘭!
结界剧烈震荡,光芒明灭不定,眼看就要破碎!
水月做完这一切,再次脱力倒地,陷入昏迷。
结界内,苍月意识模糊,佐助瞳力彻底耗尽,万花筒被迫关闭,双眼流血,瘫软在地。香磷苦苦支撑,结界随时可能崩溃。
就在这最后防线即将被攻破的刹那——
异变再生!
佐助怀中,一枚他一直贴身携带的、刻有宇智波团扇印记的古老勾玉(疑似与阴玉对应的“阳玉”碎片?或是鼬留下的信物?),在感受到阴玉的强烈共鸣、主人濒死状态以及外界致命威胁的多重刺激下,突然迸发出灼热的红光!
一股精纯、炽热、充满生命力的阳遁之力爆发开来,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融入香磷的微光结界!
嗡!
得到这股力量的加持,原本摇摇欲坠的结界骤然稳固,光芒大盛,竟将兜的蛇手攻击尽数挡下!
“阳遁之力?!怎么可能?!”兜再次震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股力量……与阴玉截然相反,却同出一源!这小子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趁此机会,香磷精神一振,全力引导这股外来的阳遁之力,不仅稳固结界,更分出一缕,温和地滋养着苍月和佐助近乎枯竭的身体。
苍月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左眼的剧痛稍稍缓解,精神世界的疯狂低语也被暂时压制。佐助也感觉冰冷的身体恢复了一丝暖意,虽然瞳力无法立刻恢复,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局势,竟然因为这枚意外激活的勾玉,再次出现了微妙的转机!
兜脸色阴沉如水,连续受挫让他失去了耐心。他不再试图施展大型仙法,而是凭借仙术加持的体术和层出不穷的诡异忍术,开始对结界进行持续不断的猛攻!毒雾、酸液、骨刺……各种攻击如同潮水般涌来!
香磷咬牙坚持,依靠阳遁勾玉的残余力量和自身的意志力,死死支撑着结界。但阳遁之力毕竟是无根之水,正在快速消耗。结界的光芒再次开始黯淡。
“撑不了多久了……”香磷嘴角溢血,声音虚弱。
苍月挣扎着坐起,写轮眼扫视着外面疯狂攻击的兜,大脑飞速思考。硬拼毫无胜算,必须想办法撤离!但如何逃?往哪逃?
他的目光扫过坑洞边缘,忽然定格在之前水月撞翻岩石后露出的一个幽深洞口上!那似乎是一条被掩埋的地下通道入口!是音忍村的逃生密道?还是天然形成的裂缝?
没有时间犹豫了!
“佐助!香磷!准备突围!目标,那个洞口!”苍月指着那个方向,用尽力气喊道。
佐助闻言,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洞口,又看了看外面状若疯狂的兜,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求生的本能最终占据了上风。他微微点头。
香磷会意,将最后的力量灌注结界,使其在下一刻猛然膨胀,产生一股短暂的推力,将兜的攻势稍稍逼退!
“走!”
苍月强忍剧痛,一把拉起几乎无法动弹的佐助,香磷也挣扎着跟上,三人如同三道踉跄的影子,用尽最后的气力,冲向那个幽深的洞口!
“想跑?做梦!”兜怒吼,身形如电,紧追而至!数条毒蛇抢先一步射向三人后背!
就在毒蛇即将及体的瞬间,苍月猛地将佐助和香磷推向洞口,自己则毅然转身,右眼写轮眼死死盯住追来的兜,左眼虽然失明,却依旧流淌着鲜血!
他没有结印,没有动用任何忍术,只是将体内残存的所有查克拉、阴玉的共鸣之力、乃至那濒临崩溃的精神污染中蕴含的疯狂意志,全部凝聚于右眼写轮眼之中!
一种超越了普通幻术的、直击灵魂本源的精神冲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向兜!
“滚开!”
这不是术,而是意志的咆哮!是宇智波血脉在绝境中爆发出的、最原始的精神力量!
兜猝不及防,被这股蕴含了极致负面情绪的冲击正面命中,动作猛地一滞,脑中瞬间闪过无数混乱的幻象!虽然以他的仙术修为,瞬间便挣脱出来,但就是这短短一瞬的耽搁——
苍月三人已经跌跌撞撞地冲入了洞口,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混蛋!”兜暴跳如雷,冲到洞口前,却感受到洞口内部传来一股混乱的能量波动和浓重的危机感,似乎有自毁机关或被惊动的通灵兽。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追入。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兜看着幽深的洞口,蛇瞳中寒光闪烁,“进入音忍村的地下迷宫,不过是自寻死路!等你们耗尽力气,我再慢慢收拾残局!”
他转身,开始处理现场的痕迹,并检查水月和重吾的状态,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
黑暗的通道内,苍月、佐助、香磷三人沿着陡峭的坡道向下翻滚,不知过了多久,才重重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四周一片漆黑,死寂无声,只有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他们暂时安全了,但也彻底迷失在了音忍村错综复杂的地下迷宫之中。前方是未知的危险,身后是恐怖的追兵。
苍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左眼依旧剧痛,精神污染在刚才的爆发后似乎更加活跃,但他强行压制着。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狼狈不堪、沉默不语的佐助,又看了看因脱力而昏迷过去的香磷。
兄弟二人,在这绝境之中,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完成了时隔多年的“重逢”。
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苍月握紧了怀中微微发热的阴玉,又感受了一下佐助怀中那枚已然沉寂的阳遁勾玉。
答案,或许就隐藏在这黑暗的地下,以及……彼此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血脉羁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