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遥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而急促,皮靴踩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窗外月光惨白,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随着他的走动而不断变幻,如同他此刻翻腾的思绪。
他猛地停下,一手撑在冰冷的紫檀木书案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微微一跳,茶水溅出几滴,在宣纸上晕开深色的污迹。
“呵……”一声压抑的低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无尽的寒意与狠厉,“不管是谁在背后算计我,我都不会让你们得逞!”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那点不甘的火焰已燃烧成一片疯狂的赤红,“我沈之遥能走到今日,靠的不是退让,而是——斩尽杀绝!”
他缓缓直起身,目光如淬了毒的刀锋,一寸寸刮过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字一句道:“你们既然逼我,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来吧,看看谁的棋高一着!”
而此时,苏家密室中,气氛却如拉满的弓弦。烛火在密闭的空间里摇曳不定,将苏云裳、萧景宸和子轩三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一场无声的博弈。
桌上摊着京城舆图与几份密报,苏云裳指尖轻点图上一处,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沈之遥若真开始反扑,必先从商户与官场两端入手。盐、粮、布三线,我们需设下暗桩,不可让他寻到破绽。”
萧景宸颔首,眉宇间透着沉稳,他拿起一枚棋子,在舆图上几个点位轻轻敲击:“我已命神秘势力在城南设下几处‘空壳商行’,账目、人员、进出货记录一应俱全,只待他查。若他真顺藤摸瓜,定会一头扎进我们为他准备的迷魂阵。”
子轩捻着鬓角角的须发,眼中闪着精光,却也带着一丝忧虑:“苏姑娘,萧公子,我是怕……沈之遥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吏遍布,若他暗中联络旧部,里应外合,我们这些‘空壳’,恐怕经不起他内外夹击啊。”
“所以,我们不能只守。”苏云裳打断他,声音清冷如秋夜的寒水,她拿起案上的一支银簪,缓缓在舆图上划过,“我们要让他怀疑每一个靠近他的人。子轩,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投靠我们的那位刑部主事?”
“李元朗?”子轩一怔,随即会意,“他虽投诚,但尚未真正用他,怕的也是他心不诚。”
“人心隔肚皮,用不用,在于我们怎么引。”苏云裳唇角微扬,笑意却无温度,她将银簪点在城西码头的位置,“让他‘无意’泄露几条‘关键线索’给沈之遥的亲信,就说……我们正策划在三日后于城西码头转移一批‘密信’,实则,那不过是些旧账本与废纸。”
萧景宸眼中一亮,低声赞道:“妙!沈之遥多疑,必会亲自去查。我们便可趁机在码头布下眼线,看他究竟动用何等力量,也能摸清他手中还藏了哪些暗棋。”
正说着,密室之外忽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原有的沉静。那脚步声带着慌乱,踩在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