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台的光标在废弃化工厂的坐标点上闪烁，红圈套住那片荒芜区域。叶尘的手指悬在系统界面上方，没有立刻动作。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向追踪来得太快，快得不像逃亡者的反应，倒像是某种等待已久的回应。
他调出【情报洞察术】，积分栏跳动，300点瞬间清零。画面切换，热源分布图浮现：地表仅有两处微弱体温信号，但地下夹层内，至少七人呈环形分布，中心位置有一具静止人影，生命体征平稳却无移动迹象。电力回路显示一条独立线路从厂区西侧接入，绕开主电网，直通地下深处。
“不是临时藏身。”叶尘开口，声音不高，“是早就准备好的退路。”
苏婉儿站在副屏前，正将卫星图像与城市地下管网图叠加比对。“通风井有三处被水泥封死，只留一条通往配电房的旧管道，宽度不足六十厘米。”她抬头，“他们知道我们会查，故意留下这个口子。”
苏铭立于监控墙侧，目光沉稳。“你打算怎么进？”
叶尘没答，而是打开了【技能强化库】中的战术预判模块。三组推演数据快速生成。第一种正面强攻方案在第二步就被标记为高危——敌方在入口两侧埋设了远程触发装置，一旦感应到金属接近便会引燃内部燃气管道；第二种空中突入因厂区上方存在高压电塔而被否决；第三种由电缆井潜入，在通过第七米时遭遇预设电流屏障，存活率仅41%。
他关闭推演界面，转而进入物品兑换阁。页面滚动，最终停在“电磁脉冲干扰贴片”上。这是早前兑换的装备，原本预留用于应对大型数据中心的自动化防御系统。他确认使用，贴片数量减一。
“无人机组准备。”他对通讯频道下令，“目标西侧配电箱，投送干扰贴片，延迟引爆时间设定为0.8秒。”
指令下达后三十秒，外场画面切入。一架微型无人机低空掠过厂区围墙，腹部弹射出一片薄如纸张的黑色贴片，精准吸附在锈迹斑斑的配电箱表面。下一瞬，贴片释放脉冲，配电箱内部火花一闪，警报灯熄灭。
“断电成功。”苏婉儿盯着信号反馈，“自毁系统的监测端失去响应。”
“行动组，按c路线突入。”叶尘站起身，抓起外套，“我亲自带队。”
苏铭皱眉：“你现在离开指挥中心，全局调度怎么办？”
“调度已经完成。”叶尘边走边说，“各战区清理收尾由前线指挥官负责，这里只剩最后一环。我要亲眼看着它结束。”
苏婉儿迅速取来防弹背心和耳麦，跟在他身后。两人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特勤小队已在装甲车旁待命。叶尘没坐驾驶位，而是打开后备箱，取出一支折叠式突击步枪，快速组装完毕，检查弹匣。
车队驶出基地时，天色未亮。沿途街道空旷，只有几辆环卫车在作业。二十分钟后，车辆停在距化工厂八百米外的一处废弃加油站。全员下车，徒步推进。
接近围墙时，叶尘挥手示意队伍停下。他蹲下身，从战术腰包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探测器，贴在地上。几秒后，屏幕上出现震动波形——墙内有人走动，节奏规律，每三分钟一次换岗。
“两点钟方向，通风管道入口。”他低声说，“按计划，三人小组跟我进去，其余人在外围建立封锁线，任何人试图突围，立即控制。”
苏婉儿抓住他的手臂：“你答应过不单独行动。”
“我没单独。”他看了她一眼，“我在你视线范围内。”
她松手，退后半步。
叶尘带头爬进管道。铁皮内壁布满灰尘和锈渣，空气闷浊。他贴着内壁匍匐前进，耳机里传来呼吸声和细微摩擦音。五分钟后，前方出现一道检修格栅。他停下，轻轻敲了两下，身后队员递上一把伸缩刀片。
格栅螺丝松动的声音极轻，但他仍等了整整一分钟才将其取下。下方是配电房，灯光昏黄，一名守卫背对管道口坐着，手中握着对讲机。
叶尘滑落，落地无声。他绕到守卫身后，一手捂住对方口鼻，另一手抽出颈部神经压制器轻点其后颈。那人身体一软，缓缓倒地。
后续队员陆续进入。叶尘指向墙上一道隐蔽门缝，那是通往地下夹层的唯一入口。门锁电子化，他取出解码器连接接口，屏幕跳动数秒后，绿灯亮起。
门开。
阶梯向下延伸，墙壁潮湿，脚步声被吸音材料吞噬。行至中途，前方突然传来说话声。
“他们来了。”是个男声，冷静，“比预计早了四分钟。”
叶尘抬手，队伍止步。他取出一枚微型摄像头，沿台阶边缘推出。画面显示前方是间宽敞控制室，中央坐着一名穿灰色风衣的男人，面前三块屏幕分别显示全球新闻直播、内部监控和一组倒计时数字——72:00:00。
“你们晚了。”那人对着空气说，“组织不会死。它像树，砍掉枝干，根还在。”
叶尘收回摄像头，对队员打出手势：包围，生擒。
他们分两路包抄。当最后一名队员就位时，叶尘一脚踹开控制室大门。
枪口齐齐对准中央座椅。
风衣男人没动，也没回头。屏幕上，新闻标题仍在滚动播放：“跨国犯罪网络遭全面打击”。
“我知道你会来。”他说，“我也知道你拿到了西伯利亚的数据。”
叶尘走上前，将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签发暗杀令编号A-097的人是你。”
男人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缓缓开口：“很多年前，我也曾是个怀揣梦想的人。那时我在学术界小有名气，却被金钱和权力蒙蔽了双眼。一个神秘人找到我，承诺给我无尽的财富和地位，只要我为他们效力。我一步步深陷其中，成为了现在这个自己都厌恶的人。”
“我只是执行者。”男人终于转头，眼神平静，“真正的主脑，从来不在名单上。”
叶尘不语，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摊在桌上。那是从极地服务器恢复的核心档案，第十三页清楚记录着此人亲笔签署的撤离指令，时间就在行动开始前十分钟。
“你说谎。”叶尘说，“你在拖延时间，等接应。”
男人嘴角微扬：“那你杀了我，又能怎样？树倒了，种子还在风里。”
苏婉儿带人搜查夹层，在最里侧发现一间密室。门打开后，十几名被绑住手脚的人蜷缩在角落，有的戴着镣铐，有的身上有注射痕迹。医疗组立刻进场。
审讯室内，男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屏幕再次亮起，这次是七大战区的清除状态图谱，所有节点均已变灰。
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原来……真的全没了。”
叶尘站在他面前，声音很轻：“组织的名字是什么？”
男人闭上眼。
十分钟后，苏铭接到前线报告：目标已移交司法系统，全部证据链闭环，国际通缉名单更新完毕。主控台上，“威胁等级：已清除”的标识缓缓变为灰色。
掌声从各个操作台响起，低沉而持续。
叶尘回到指挥中心，脱下沾满灰尘的作战手套，放在桌角。苏婉儿递来一杯水，他接过，喝了一口。
“结束了。”她说。
“是阶段性结束。”他放下杯子，目光落在尚未归档的审讯录音文件上。
就在这时，主控台右下角弹出一条新提示。那是来自特工组织密网的自动回执——
“您发送的追踪请求已完成反向溯源。原始信号发射源定位如下：隆盛城叶家老宅，地下室东侧墙体。”
叶尘的手指停在鼠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