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纪》
第十章:微光汇聚与前路的哨声
烤红薯的甜香飘出帐篷时,林野正帮赵磊修补他战斗时划破的外套。赵磊坐在旁边削着根木矛,削得格外认真,木刺扎进手指也没察觉,只咧着嘴笑:“等这矛成了,下次遇着变异兽,我准能比你多捅两只。”
“先把你手上的血擦了。”苏晴端着碗草药汤走过来,把碗塞给赵磊,又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布,按住他流血的指尖,“别总毛毛躁躁的,老教授说灵气潮汐后,变异兽可能会二次进化,以后动手得更小心。”
赵磊乖乖点头,接过草药汤喝了一大口,苦得皱起脸,却还是咽了下去。林野看着他,想起刚见他时那个青灰色的实验体,再看现在眼里有光的模样,心里软了软——或许这就是灵源石要的“回归”,不是力量的垄断,是让每个被扭曲的生命,都能找回原本的样子。
帐篷帘被掀开,陈峰和老教授走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老教授手里拿着块铁甲蟑的外壳,上面用红笔画了几道线:“试了下,用灵火烤过再锻打,硬度能比得上旧时代的合金钢。我让几个会打铁的实验体搭了个简易熔炉,以后安全区能自己做 armor 和武器了。”
“还有个好消息。”陈峰从怀里掏出张纸条,“昨天派去南边侦查的小队回来,说发现了片新的灵草田,里面有洗灵草,就是苏晴说能净化灵气的那种,长得还挺密。”
苏晴眼睛一亮:“真的?那以后处理伤口就不愁了!还能提炼灵气液,给觉醒者修炼用。”
林野也松了口气。灵气潮汐虽让大家的力量变强了,但消耗也更大,有了灵草田,就能稳定储备灵气资源,不用再担心灵气枯竭。他摸了摸口袋里那块彻底变普通的灵源石,石头似乎也轻了些,像是卸下了重担。
正说着,念念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歪歪扭扭的泥娃娃:“林野哥哥,你看!我捏的你,有金色的光!”
泥娃娃的胸口被她用石子嵌了个小坑,坑里放着块碎玻璃,在光下闪着亮,还真有几分他手心纹路发光时的样子。林野接过泥娃娃,小心地放在桌上:“捏得真好,比我本人好看。”
念念咯咯地笑,又凑到老教授身边,指着他手里的铁甲蟑外壳:“爷爷,这个能做狐狸的墓碑吗?我想让它也有铠甲。”
老教授愣了下,随即温和地笑了:“能,爷爷给你打磨得光光的,再刻上字,让它风刮不着,雨淋不着。”
帐篷里的笑声混着烤红薯的甜香,飘出很远。林野走到门口,看向安全区里的景象——栅栏外,几个实验体正合力拖着只巨大的变异兽尸体往熔炉那边走,尸体旁跟着几个孩子,正好奇地摸变异兽的爪子;栅栏内,苏晴带着几个懂医术的人在整理草药,赵虎则在教觉醒者们如何配合运用灵气,连平时最沉默的老教授,都在给孩子们讲灵源石的故事,说它以前是如何护着远古人类的。
阳光落在每个人身上,淡金色的灵气像薄纱似的笼罩着安全区,不再是之前冰冷的能量,而是暖融融的,带着人情味。
“在想啥?”赵虎走过来,递给他个烤红薯,烫得林野赶紧换手。
“在想……以后。”林野咬了口红薯,甜意漫开,“黑石集团,死城的行尸,还有二次进化的变异兽,我们迟早得面对。”
赵虎点头,啃着红薯含糊道:“怕啥?以前我们就几个人守着个破体育馆,不也活下来了?现在人多了,有武器了,还有灵草田,真遇上事,大不了跟它们干一架。”他拍了拍林野的肩膀,“再说,我们有你啊,你手心那光,比啥都管用。”
林野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赵虎说的“光”,不只是他手心的纹路,是大家聚在一起的劲儿——以前是各顾各的挣扎,现在是拧成一股绳的底气。
傍晚时,林野去了赤影狐的墓前。老教授果然给墓碑换了块打磨光滑的铁甲蟑外壳,上面还刻着“赤影之墓”四个字,旁边摆着念念捏的小泥人,泥人手里拿着朵用彩纸做的花。
他蹲下来,把那块一直带在身上的石子放在外壳上,石子被夕阳照得暖烘烘的。风穿过树林,树叶沙沙响,像赤影狐以前蹭他手心时的动静。
“谢谢你啊。”林野轻声说,“我们现在挺好的,有吃的,有住的,还有能一起打架的朋友。以后不管遇到啥,我们都能撑过去,你放心。”
起身往回走时,远远看到陈峰站在了望塔上,手里举着个简易的号角——那是用巨齿鼠的骨头做的,是安全区的信号哨。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突然吹响了号角,低沉的声音穿过安全区,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是警报,是召集的信号。
林野加快脚步往广场走,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陈峰站在高台上,手里还握着号角:“刚才西边侦查的小队传回消息,说死城方向有动静,黑石集团好像在往这边移动,估计是冲着灵源石来的。”
人群里没乱,有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有人低声和身边的人商量防御办法,连孩子们都安静地站在大人身后,眼里没有怕,只有认真。
“我知道大家不怕。”陈峰笑了笑,声音比平时更有力,“但这次不一样,黑石集团有‘人造灵气’,还有行尸,硬拼肯定吃亏。所以我想跟大家商量——是守,还是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赵磊第一个喊出声,“不能等他们打到家门口!我们去端了他们的老巢!”
“对!主动去!”几个年轻的觉醒者跟着喊。
老教授举手,声音沉稳:“主动出击可以,但得先探清楚死城的情况。黑石集团的人造灵气怕自然灵气,我们可以带灵草过去,用灵气对冲削弱他们的力量。”
苏晴也点头:“我可以提前炼些解毒剂,万一他们用毒雾,我们有准备。”
林野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心里突然很踏实。他走上高台,从陈峰手里接过号角,吹响了第二声——这次的声音更亮,像破晓的哨声。
“我跟大家一起去。”林野看着台下的人,手心的金色纹路微微发亮,不是为了展示力量,是想让每个人都看到光,“但不是去拼命,是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灵气本来就该是自由的,生命也一样。”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广场:“灵源石把力量还给了天地,现在,该我们把‘自由’拿回来给每个被欺负过的人,给赤影狐,给所有没能等到今天的生命。”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喊声:“好!拿回来!”
夕阳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着眼里的光。林野握紧号角,知道前路肯定有危险,死城的黑暗里藏着多少阴谋,谁也说不准。但此刻,看着身边这些愿意并肩往前走的人,看着广场上飘起的淡金色灵气光点,他突然想起老教授说的话——灵源石是灵气的母体,而人心,是希望的母体。
只要这光聚在一起,再深的黑暗,也能照得亮。
夜色渐深时,安全区的篝火燃了起来。大家围坐在火边,有的在检查武器,有的在打包灵草,有的在给同伴讲自己以前的故事。林野坐在火堆旁,手里捏着那块灵源石,石头不再发烫,却像块暖玉,贴着掌心很舒服。
赵磊凑过来,递给他根烤好的玉米:“明天出发,你可别抢我前头。”
林野接过玉米,笑了:“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远处的树林里,风吹过树叶,又传来沙沙的响,像在应和着篝火边的笑声。或许明天会有风雨,或许前路还有荆棘,但此刻,这团火,这些人,这双握着希望的手,就够了。
(第十章 完)